第7章 第7章 (第2/2页)
陶尔梨接过素描本,有点呆愣地望着他,却迟迟不见他说话,于是只能先开口问:“然后呢?上什么色调?”
他只轻声说:“随你。”
陶尔梨:“随我?你是设计师还是我是设计师?”
“我是设计师,可这是你自己画的图,你不是最清楚该用什么色吗?”他道得理所当然。
陶尔梨嘴角一抽,低声嘟喃:“那还不全是我在做……”
盛正拾起刚才被他解下放到一旁的西装外套,双手抓起一个反手将外套穿上,他慢条斯理地系上纽扣,转头看了她几眼,欲言又止。
这时手机响起,他接了个电话,朝着电话那头说了句:“好,我现在过去。”
神色中明显看得出来对方向他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挂断电话后,他对她说:“对于一张画的结构与思想,作者比观众会更透彻,你既然画得出这画,其实你脑中早已把整体的构造想得很清楚了,那适用什么色彩,你自己一定也了然于心。”
“图完成后再来找我,后续布置现场的事就由我来监督,”他看了看手表,一边说一边退,在转身而去的前一刻,他意味深重地看了她一眼:“刚刚说的……其实你都明白。”
陶尔梨直直看着眼前的人匆匆转身而去的背影,道不出心中的那种感觉。
说到工作,他严肃的样子还真像那么一回事,正装凛然,剑眉星目,谈吐生风,要不是之前对他的印象极差,陶尔梨倒是忘了之前同事口中对他描述的那些话——出身名院,专业压制。
现在看来,他的专业素养是有的。早在画完这张画之前,陶尔梨的脑海中就已经构造了一个中性色偏灰色调的会场,因为研讨会室里是明亮的暖黄色调,连桌椅装潢都是采用的红桃木,在一间充满暖色调房里待久了会形成一种视觉疲劳,所以会议之后,陶尔梨希望把众人调换到另一种环境下,冷色调形成反差太大,那中性色调最合适,况且近年流行高级灰,档次和逼格绝对不会过时。
正如他所说,在画画的时候,她早已将所有的支架构建成一个形象立体的画面,而色彩也被并列在其中。
不过令她匪夷所思的,是他最后留下的一句话——“其实你都明白。”
为什么他会说她都明白?
陶尔梨手里攥着画本,抬头看天花板,陷入空冥。
三天后,手下已安排好研讨会流程,根据所需人员,陶尔梨拟定了一份人员表。
将会场的效果图用马克笔循序渐进地填充好后,陶尔梨让刘颖珍帮她送去给盛正,而她在电脑前继续自己的工作。
没一会儿,办公室外响起了一阵骚动,有人敲了办公室的门,陶尔梨目光不离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哒哒哒”地敲击,并开口:“请进!”
门被打开,能隐约从余光里看见有一个高大身影走了进来,门外细碎的议论声在关门的刹那消失不见。
陶尔梨刚问了一句“请问有什么事,”桌子上忽地被来人拍下一张纸。
她扫了一眼,正是自己画的那张效果图纸,再抬头,只看见盛正板着脸盯住了她。
“什么意思?”他语气平静,却有渗人的寒气逼进:“我不是说过让你来找我,你为什么叫别人拿给我。”
看着电脑屏幕太久,陶尔梨习惯性地来回眨了几下:“谁拿不一样,有什么区别。”
盛正伸出食指指向了她,强调性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的是让你来找我!”
陶尔梨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不是说看不上我这款吗,我何必贪那点工夫到你面前讨嫌,我想你也不会想见我。”
“工作是工作,我没那么公私不分。”
她重新将图纸递到他面前,定了好几秒的时间,才硬是让他收下来。
见此,陶尔梨说道:“说实话,你想不想见我对我没半点影响,我不过是不想见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