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封情书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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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节课下来，嗓子有些痛了了吧？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吧！（信纸封面）

顾念奚你好：

你身上肯定有一种让人开心的因素。这也是我这次见到你后的第一感触。

近来可好？工作一定很忙吧？因为我在这里能随时随地看到老师们的奔波和几多劳累。但千万别忘了“身体健康”的重要性。在此劝你保重身体。万万不可像上次那样，又病了。要知道冬天的病是不容易痊愈的。就拿我做样品吧，我脚上的伤，都快一个月之久了，可现在我还是一瘸一拐的，越野赛也错过了，不好受哦！看到同学们在操场上跳跃如水中之鱼，我都肝儿疼了，不好意思，说的我太多了。

说句实在话，上次见到你，特别想对你说一句话：“你的那一套衣服特好！”白色的上衣大领子，黑色的裤子，高低适度的黑色皮鞋，很好的一身打扮，只可惜当时没说出来，送你时也没机会了。

想说的太多了，可写时，又不知从何入手。都怪我这一只“贝多芬”弹琴不用的手。不过，我们见面后，也许我会说出来的，可能会说的盆盆斗斗都装满。

到熄灯时间了。致此，下次再写。

祝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歌喉更响亮！

你的朋友：沈萧然  99.12月

细细想想，你挺“天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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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顾念奚学习拔尖，又是班长课代表。中等个头，性格腼腆的沈萧然，虽然在一个学期座位大轮换之后，跟顾念奚同桌大半个学期，却也并不是特别能聊的人。话不多交往也更少。谁又能想到，出了学校的大门，顾念奚没能天性释放反而会如此脆弱，倒是沈萧然性格大逆转，让人从字里行间看到了能言善道的一面。

“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焉！”顾念奚常常会一边读着文字，一边忍不住称赞。

不得不承认，很多事情，说出来是一个意思，而读起来却可以有很多种味道。在这样信纸的一来一回间，两个人似乎聊遍了同窗几年都不曾说过的话。更多的话语，却也说到一半未敢继续。毕竟花季雨季的年纪，既心思敏感也有胆小犹豫。

为了让每一封都可以不同，顾念奚努力设计过正式称呼之前的各种开场白，也试过n多种信纸的折叠方法，折折叠叠间，感觉意犹未尽还会在信纸反面或者信封背面，再附加叮嘱一两句。为了让信件快速到达，省下几天的零用钱，邮寄2.8元的挂号信，有时候感觉一封信表达不充分，甚至心血来潮再快速补寄一封，以作备注说明。俩人还悄悄算过一笔帐，在那个年头，作为学生的沈萧然每月的生活费大概约100元，顾念奚刚刚做代教学校每月工资是150元。平均每月里三四次的信件加邮票成了最奢侈的消耗品。“由此数据可推断，咱俩算是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说完，在文字里预约好，相视一笑。

邮差一般都是上午取件下午送达。为了第一时间拿到来信，每天下午顾念奚总是早早到达学校，努着长颈鹿的脖子扭来扭去看向校门口，只要那辆绿色的“和平飞鸽”一停下来，心就砰砰乱跳。盼望吧？又害怕。害怕吧？又窃喜。

每一次，总是换不同的地点和时间缓缓的拆开，珍惜地句句品味。坐在阳光里低矮的砖头围墙下，靠在生了锈的篮球框上，躲在下着雨的校园里的树林里，坐在一个人办公室里……情是朦胧，心也朦胧。朦胧间似乎只需轻轻一点，泡沫便碎了，心思便明了。

是的，圣诞节当天沈萧然寄来的一张大大的贺卡，便成为了那只轻轻点乱水面的蜻蜓。

同学之间：

想说的太多了，只是，缺少了单独相聚的机会。

贺卡的封面如何，虽然只是寥寥数笔，但韵（意）味无穷。

祝福你，元旦快乐！

萧然留言

附卡上：相依！爱，是可以持久的。不是彼此相爱而已，该有共同的喜好。路，是可以缩短的，不怕你抄小径，只怕你多走冤枉路。

顾念奚记得，自己把这张贺卡从里到外，读了十几次，就差把封面的水波读起了涟漪。山水写意般的唯美，两只小船轻轻倚在一起，像是出发，又像是旅程归来。明明什么都没说，又像似什么都不用说。高兴，激动，顾念奚开心又害羞到无处表达。其实并不想祈求别的更多，只为人生中有一个人懂得，只需一个人可以彼此懂得，已经该万分珍重才对。于是整日里怀揣着这份难得的相知，用手轻轻捂着，生怕一掀开就被放飞了，生怕一出声就会敲碎了。

－－－－－－题外话－－－－－－

愿这份简单而美好的酸甜回忆，让同一年代的我们，可以回想起自己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