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落荒而逃 (第2/2页)
四月的麦田最是让人流连。野草在绿油油的田垄上点缀,细长的面条菜高举着粉嫩的花苞。每天清晨叶面上的露珠一颗颗闪着光,听着风把麦苗拔高的声音,看着绿色的波浪一层层漾开,就像看到了大海一样兴奋。可无论忧伤还是多么欢喜雀跃,他们却也始终没有打扰这份距离和平静。
很多事,很多东西,只有在回忆中才是最美的吧。究竟是岁月的画笔加重了回忆插图的色彩?还是回味之时大脑自动添油加醋将细节重新烹调?多年之后几次再去寻这条小路,才发现,那棵记忆中总是在原地等待的老槐树不知何时早被砍掉了。随着农村的飞速发展,机械式劳作让整齐划一的田野再没有往日不规则的美。无论清晨抑或黄昏,寻寻觅觅,再没见到那些日子里,风吹绿浪的“大海”,再没闻到过那肆意开放的槐花香甜了整条小路。
当然,小路的尽头,更没有那个低头踢着土块蓄意滞留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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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由喧嚣逐渐安静,啼哭的婴童应该在母亲怀抱里睡着了,斗地主扎金花的几个男人估计也是输赢无趣,开始靠在椅背上打瞌睡,旁边的老太太连呼噜声都是节奏分明……
窗外一片漆黑,顾念奚心里祈祷最好连点点灯光都不要看见,她祈祷这是一趟有去无回的单程列车,把自己载去一个无人知晓,却只有黑暗的地方。
看不清天空的脸,只能隐约听到雨滴声。
梧桐落,又还秋色,又还寂寞。
这一场一场的秋雨过后,冬将缓缓而来。是的,大雪无声,一定会埋葬一切的一留恋一切的不堪。
“我走了……萧然,但愿此生不再相见!”
“萧然,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可以如此伤我于无形,却又致命。”
雨滴贴着车窗划过玻璃横向溜走,像鱼。
这命运中的每一个角色谁又不是一条鱼呢?难以鸣说的语言,只能化作一串又一串的水泡,漂上水面。
无根的泡沫呀,就这样被穿成了一串,又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