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第2/2页)
北镇抚司。
秦休腿蹲麻了也不起来,伸出一边腿往旁边压,然后又换另一边腿,听着刚得来的消息嗑瓜子。
这种事关皇帝名声、脸面的事情怎么没人管呢?能放齐紫笙回来,不就是为了内斗,想铲除异己。不过,齐紫笙胆子也忒大,不知给她承诺的究竟是什么人,去药铺包些滋补药材也要说上一嘴,这次失踪是去享福的吧,手上也没之前新磨的茧,甚至还不敢看大夫,这次倒是不怕了。
真没意思,还没钱家的事情有意思,才死多久啊,骨头就那么干净了,个子不变,连接上半身与腿的盆骨低而宽阔,尸骨男变女,甚至骨面还留有疤痕,不知生前是生过孩子还是月份很大,是不好随便丢吗?所以才把原本的尸体扔乱葬岗,把那具白骨放进去,不知道和壁画有没有关系,沾上白莲教的总是那么不正常又很‘讲究’。
两天前,一行马队一样的行商队伍行使在官道上,一直从京都往下到了定州,不过马车里都不是货物,而是多数身着吐蕃传统服饰坐着拿起写满了密密麻麻经文的转经筒在摇的年老妇人,服侍在一旁的是她们的女儿与和外面的儿子们同族的儿媳。
此时,官道上的这队人马被人拦了下来,众人都不知来者何人,心想着是来接我们回去的人吗?纷纷盯着中间的那辆马车,马车里躺着格桑,是这伙人的头头,他的母亲和妹妹正在照顾他,马车停了下来,格桑的母亲掀开帘布下了马车,走到前面去仔细端详挡道的那位僧人,“您是,您是得勒上师当年带在身边的小沙弥,”格桑的母亲丝毫没有丈夫曾被杀害并被抛尸喂狼的愤怒,赶紧跪下,趴伏在地拜了三拜,“请上师宽恕我们的罪行。”这一举动也引得车队的人都下了马和马车,纷纷行了三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拦路的和尚并未理他们,而是看向了马车身后远远缀着,此时已经赶过来的汉人侍卫,领头的人不欲与其过多交谈,拿着厚厚一叠大齐分发给外族人可以在汉人政权内避难的通关文牒扔给这名不似汉人打扮的怪异僧人,没有这堆东西,根本过不了各州府,东西扔到脚边,懒得看那群看他们带着恨意、看那怪和尚又如同天神一般的人,麻烦一脱手就急忙回去报信了。
这一行车队也就跟着怪异僧人和他的马车走了,走了两天,到了七月十四,还在中午一行人就停了下来,搭上帐篷后皆跪在地上聆听大师讲经,讲完已是傍晚,大师的跟班也是个十五六岁的小沙弥,为大师奉上煮好的酥油茶后又把整个锅端过去,大师一口喝完但并未吞咽,而是将口中所含的茶水吐到锅中,小沙弥拿起银制长勺搅拌一二,众人拿着小沙弥分发的银制茶碗趴伏在地上,待所有茶水分发完毕才一起起身将茶一饮而尽,饮完茶后大师起身走远,由众人中的老人们牵头摇晃转经筒,继续跪坐默念经书,忏悔叛逃的罪行。
“咚、咚、咚!”一声声人倒下的声音传来,和一些健壮如牛的人脚步声,格桑因为一路上本就昏昏醒醒的十分虚弱,喝油茶时还在昏睡,他的母亲就没给他喝,此时听到外面人倒地的声音,虽然根本动不了更别说爬不起身来,但被惊醒后十分警觉,不一会儿他的母亲就赶到了他躺着的马车上,掀开帘布,闭着眼睛站在一旁念着经文猛摇转经筒。
“嗬——嗬——”格桑说不了话,只能通过粗重的喘气声来吸引母亲的注意力。
果然他的母亲停了下来,对着一边告了一声罪过后说:“格桑,不要冲撞了大师,今天是盂兰节,我和大师说好了,只要献祭了这些罪人我们就能赎清你阿爸反抗和我们家叛逃的罪过。”看儿子瞪大了眼睛,“我们家只用出你妹妹,和他们不一样,他们会被倒吊着惩罚堕入无尽地狱,而你妹妹的皮干净无比,正是上师需要的,这可是无比的荣耀啊,我们很快就能回到高原获得上师赐予的牛羊。”说完放下帘布,继续摇着经筒祈祷。
格桑看不到的地方,除了他们一家没有事,倒地的人们皆是浑身无力有又意识,一位老妇人看着面前的灌顶洗礼,急得眼睛发红,狠狠盯向走来的格桑母亲,只恨自家没有适龄的干净女子,不然上师的福祉怎么会落到他家。格桑的母亲站在格桑的妹妹面前,一脸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孩子头顶皮肤被隔开,“好孩子,这是一件欢喜的事情,”见孩子清醒着被灌入水银疼得目眦尽裂,又立马换上恶狠狠的表情恐吓,还拿手去掐,“好孩子,快笑。”
整个灌顶洗礼持续了两个时辰,期间另外来的帮手们支了些木架,把躺倒在地的人倒吊着拴了起来放血,格桑的母亲快站不住了,见皮被完整剥下来便欣喜若狂,对着西南方向猛磕头:“感谢上师感谢上师。”还未跪拜完毕,便听着马车那边传来响动,格桑被推了下来拖着往这边走,她也被立马擒住,两人被栓了脚脖子,堵住了嘴,像那些躺倒着的人一样,被倒吊着拴住,格桑与母亲只能在惊恐的目光下看拿着刀的人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