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黎明后再见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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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在那晚之后迅速放晴,迎来了普林普顿冬天的第一次晴天。
浅薄稀疏的阳光从蔚蓝的天际洒落,空气中氤氲着冰雪融化的冷冽味,混着河岸吹来的风,微涩的气息仿佛泪水的味道,又烫又冷。
特维拉实在没什么睡意,从清晨起便一直呆靠在床头发呆,直到熟悉的味道勾起记忆的帆,在悲伤的海面上灼热的燃烧。
透过记忆的空洞,她看到年幼的自己站在草坪上向远处的父亲招手,
最后,她看见七岁的小特维拉穿过草坪,向自己跑来,稚嫩的嗓音带着期冀,问道:“长大很好吗?”
下一秒,记忆坍塌成碎片,□□裸的现实剥开鲜血淋漓的伤痕,十二岁的特维拉抬手遮住阳光,声音低哑:
“长大……不好。”
再无一丝睡意,特维拉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下到二楼,习惯性的拐去父亲的房间门口,却在抬手推门时愣住,手指松动了几下猛的卸了劲,眼泪却鼓足了力气往外挤。
她赌气似的猛的在脸上抹了几把,转身一把推开了旁边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里面很昏暗,琳安静的躺在床上,发出微弱的呼吸声——自从得知丈夫牺牲的消息,她就一直是现在这个样子,仿若被抽走了灵魂。
“妈妈。”特维拉叫道。
女人微微睁眼,目光在触及到女孩的瞬间变得冷漠,“我说过,不要来打扰我,我不喜欢你。”
特维拉抿了抿嘴,有些固执的盯着母亲:“爸爸也是个巫师。”
琳的目光有一瞬间变得极为讽刺,她冰冷的注视着女孩,一字一顿的说道:“因为他和你们不一样。”
特维拉沉默,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不下,忽而,琳放缓了表情,声音也温吞起来,“森尔,过来。”
特维拉出于生物对于母亲的本能信任走了过去,琳伸出冰冷的手抚上她的眉眼,嗓音柔和:“森尔,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把你生下来吗?”
“………”
琳也不在乎女儿回不回答,她凝神注视着女孩的眼睛,声音温和:“我怀你的时候时机很不巧,我家里人都不同意,但因为莱斯,我选择生下你。”
“自那以后,我再没和家里有过正式的联系。”琳的眼神逐渐变得冷静,“我以为莱斯会更关注我,但你出生后一切就都变了。”
她的眼尾逐渐泛红,眼神带着一股冰冷的凉意,让特维拉仿佛身处幽深的海底,她听见母亲用近乎呓语的声音说道:“森尔,为什么死掉的不是你呢?”
特维拉瞪大眼睛,五感似乎都在流失,只剩下眼前掉帧的画面,指尖仿佛在抽搐,世界变成了海水,倾轧而下。
直到——
“我以为你足够了解当前的情况,女士。但现在看来,你疯的很是彻底。”
斯内普沉冷的声音带着愠怒,像一堵黑墙似的从门口闪进来,坚决的挡在特维拉身前。
琳愣神了片刻突然癫狂的笑了起来,灰白的面孔扭曲,她看着斯内普,嘴角漫出凉意:“西弗勒斯,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听见了,莱斯跟你说话的时候……”
“你择不干净的,你以为你可以护到什么时候,总有一天,她会知道……”
剩下的话特维拉没再听清,只听见气流簌簌的从母亲苍白的嘴唇泄出,和斯内普骤然绷紧的身形。
良久,斯内普才发出了声音,像是对着琳说的,“我不在乎,我答应过他,仅此而已。”
他转过身,对上女孩那双金色的眼睛,黑眸收缩了片刻,“跟我出来。”
特维拉垂着头,目光从母亲已经冷静下来的面容上划过,缓慢的从房间挪出去,她感到眼眶有些发热,像是激动的后遗症。
斯内普沉稳的声调从头顶传来,“校长嘱咐我告诉你,你拥有整理你父亲遗物的权利,就在那间房间里。”
特维拉再次抬头仰视着面前的男人,斯内普的脸庞依旧苍白泛着古铜色的光辉,黑眸像是深潭,古寂冷淡,像一座终年覆雪的峻山。
她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魔药晕散的味道,虽然他们并没有离得很近,她心底忽然汹涌的奔动着一股原始的冲动,撬开唇舌,喷薄而出。
“我…以为妈妈最起码是在乎我的,只是她不擅长表达而已。”她说道,感觉眼泪落进嘴角的苦涩,“我没想到……”
“……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特维拉努力咬着唇,压抑着胸腔处蠢蠢欲动的呜咽。
或许是悲伤带来的副作用,她朝着一位和她关系甚至算不上很好的教授一股脑的倾吐而出,在短暂的愉悦过后便是无尽的懊悔。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斯内普只是用平常的语调淡漠的开口:“我假设你现在是想寻求安慰,科德拉尔。那你就应该清楚,我不是很好的选择。”
他的嘴角拉开熟悉的弧度,“但是你既然说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人对你的态度可以决定大多数事情,但亲情……不是。”
“我假设你拥有一个十二岁儿童的正常智商,那就应该明白现在纠结这些简直无关紧要。”
斯内普潇洒的丢下嘲讽的尾音,甩着长袍向下走去。清晨稀薄的阳光透过楼下的格窗给他的背影镀上一层薄薄的金边。
特维拉目瞪口呆的盯着斯内普的背影,阳光绚烂的有些耀眼,使其中心的男人显得更加深刻,像坍缩的黑洞。
她抿下唇,嘴角沁出一点笑意,任由暖意在心里疯长,开出一片繁茂的向日葵。
赛德莱斯的房间和昨天一样,只是变得更冷峭,空气中都涌动着悲伤的因子。
他的遗物很简单,只有一些与黑魔法有关的书籍和随手的笔记,以及一本日记,几件巫师长袍,一朵花瓣蜷曲的小雏菊。
刚刚好一箱子。一个人所留下的痕迹便是如此微不足道,除了血缘亲人,便再也没人能证明他们来过。
特维拉将那些东西收拾好,骤然空荡下来的房间挤压着她的情绪,她以几乎逃跑的架势冲下楼,却正巧撞见上楼的邓布利多。
老人银白的须发闪闪发亮,同样闪着光的还有他那温润的蓝眼睛,“特维拉?我正要找你。”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在你成年之前,我希望你父亲的遗物能由我来替你保管。”
特维拉几乎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当然不介意,我相信您能比我们更好的保存它。”
邓布利多露出些笑容,转而又变得严肃,“我知道你或许不想听,但我必须要告诉你。你母亲的精神状况和身体很糟糕,我们商量着将她送去麻瓜世界医治。”
他轻轻扶着女孩的肩膀,“我现在想知道你的想法,特维拉。”
“弗科西夫人不介意你留下来,甚至相当乐意,但…”邓布利多的面容出现一种严肃的悲伤:“我们不能完全排除伯格的嫌疑。”
特维拉的思维出现了片刻的迟钝,尽管她一直极力逃避着这个讯息,“您的意思是,有可能是……他杀了我爸爸?”
邓布利多沉重的点了点头,声音苍白:“所以我更建议,你去韦斯莱家,他们都是很热情且善良的人,而且你的朋友们也在那,我认为你在那会更开心。”
特维拉闭上眼睛,眼前浮现过普林普顿翠绿色的山头,苍灰色的悬崖峭壁,墨蓝的河水和永远凝固弥散的大雾。
现在这土地掩埋了赛德莱斯,河水冲刷着墓碑,只剩她一人徒劳的看着雾气吞没过父亲存在的痕迹。
这里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永远醒不来的噩梦,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父亲的逝去。也难怪邓布利多不建议她留下来。
“我们现在就走,可以吗。”她睁开眼,轻声问道。
“如果你想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走。”邓布利多同样轻声回答道。
“我想再去看看爸爸。”特维拉说道,同时跑上楼,取出父亲房间那支插在花瓶里的白雏菊。
紧接着她又跑向树林那边的墓地,将这株羞涩的小花种在了赛德莱斯的墓碑前。她不确定自己的种植技术是否优秀,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雏菊正颤巍巍的舒展着花瓣在海风里摇曳。
特维拉沉默的注视着墓碑,良久轻声开口说道:“再见,爸爸。”
她往后退了一小步,转头向前跑去,在足尖跃过树林和白沙滩的分界线时又回过头去张望,恰逢潮涨,深蓝色的河水漫过树林与土壤的交接处,又恋恋不舍的从雏菊旁褪去。
风送来远方的气息,携着一抹缥缈的魔药味,特维拉回过头,不出意料的看见斯内普站在河边,凝视着远方的墓地,指尖微蜷,似乎捏着什么东西。
黑色的衣袍和白雾混在一处,黑的仿佛要从袖口滴落,白的好像如骨附蛆,紧紧缠绕着他的四肢,和颊畔,黑色便更似鲜血蜿蜒流动。
斯内普更先看到了她,微微一皱眉头便向回走去,特维拉也习以为常的追上去,一边跑一边喊道:“教授,等等。”
斯内普微微转动黑眸,停下脚步,侧着的脸没什么表情的盯着特维拉,眉峰扬起。
“呃……”特维拉被对方的表情噎了一下,然后又从善如流的用一个标准微笑顶回去:“圣诞节快乐,教授,昨晚太混乱了,希望您不会介意……”
她摊了摊手:“我没有什么可以作为礼物的东西。”
斯内普的目光开始变得锐利,夹杂着一丝奇妙的讽刺,“是吗,但我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去解决,在那之前,我想我是体会不到假期的愉悦了。”
他翘了翘嘴角,补充道:“当然,我想你也一样,不是吗?”
斯内普看着目光有些茫然的女孩,“好心”地提醒道:“留校劳动,作为你……的圣诞礼物。”
他开始继续向前走,声音穿破雾气,厚重温醇:“圣诞节快乐,科德拉尔。”
该怎么形容这声音呢?
特维拉想到,如果不是他们的魔药大师凭借着过人的讽刺天赋,掩盖住了这得天独厚的良好嗓音条件,她相信斯内普在霍格沃茨绝对会有一大批为之倾倒的粉丝。
“教授,你在对角巷有没有熟识的人?”特维拉按压住脑海里不切实际的想法,追上去问道。
斯内普瞟了她一眼,好吧,特维拉几乎是完美的读出了里面蕴涵的信息:你为什么会如此认为?
她为她日渐升级的理解能力感到默哀,真不敢相信邓布利多为什么会如此乐观——在他经受过斯内普的毒液攻击后。
“我想要找个能打工的地方,……我以为您是霍格沃茨的教授,毕竟对角巷和魔法学校,联系很紧密吧?”
“恕我直言,小姐,你似乎不具备打工的能力。”斯内普说道,目光挑剔的从女孩身上扫过:“如果你在下学期的入学考试上草药课取得e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其实也没必要一定和魔药相关……”特维拉小声的辩解道。
“那你就是问错人了,或者你认为我还对别的什么很擅长?”斯内普不耐烦的打断她说道。
“或许你可以问问你们亲爱的校长,他应该能给你更多的选择。”
特维拉顺着斯内普的目光向前看去,邓布利多正站在嶙峋的乱石下冲她微笑,手里还提着一个箱子。
“我一直在等你们。”邓布利多将箱子递给特维拉,同时又塞给了斯内普一卷羊皮纸,说:“西弗勒斯,魔法部的例行检查,我需要送这孩子去韦斯莱家……”
“当然,这次会更特殊一点,具体要求都在纸上了,祝你平安。”邓布利多颇有深意的叮嘱道。
斯内普接过信封,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随着一声响亮的噼啪声消失在原地。
“好了,我们也得走了。”邓布利多亲切的拍了拍特维拉的肩膀,示意她抓住自己的袖口,又叮嘱道:“抓紧我。”
“我们是要幻影移形吗?”特维拉捏住邓布利多的一片袖子,并将它缠在手指上,问道。
“是的是的,过程会有点难受……”
邓布利多的话音刚落,特维拉就感觉自己被强行拽进了一个什么东西里,巨大的压力自四面八方涌来,有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会分崩离析。
然后他们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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