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ternalNight (第2/2页)
斯内普仿佛被烫着了,他用他的眼睛扫了一眼特维拉,微蹙着眉心,转移了视线——重新走回工作台开始忙碌起来。
屋子里的蒸汽越发浓厚——但这并没有让地窖里暖和起来,反而使特维拉感到了窒息一般的湿冷,尽管炉火燃着。她尝试向斯内普发起沟通,“教授我可以走了吗?”
斯内普仿佛向后瞥了一眼,特维拉不确定,因为屋子里的雾气蒸腾的几乎掩盖住了斯内普的背影。不过片刻,斯内普就从操作台那走了过来,看样子手里还举着什么东西——如果不是他的表情太过冰冷僵硬并且,她几乎要以为这是某位从天而降的仙子来为她赐福了。
“每晚睡觉前,喝一点——现在你可以走了。”斯内普摇晃着手里那一小瓶散发着莹润光泽的浅紫色物体说道。
随后他将瓶子递给特维拉,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现在你可以走了。”
特维拉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不可以一次性喝完吗?”
然后她就清晰的看见斯内普的脸颊瞬间变得僵硬而恐怖,漆黑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假设你想要一睡不醒,那么你可以那样做——现在,去上你的魔咒课。”
特维拉的脸有些发烧,她将瓶子揣进口袋里,快步走出了地窖。
斯内普沉默的盯着女孩对吧身影完全消失在楼梯上方——他连乱糟糟的操作台都没来得及清理,就走到旁边的架子处,从下面的某处掏出来一盛满缓慢旋转的银色液体的盆,并把它放到桌子上。
斯内普拿着魔杖轻抵着太阳穴,魔杖尖发出微微的光亮,紧接着一些银白色的,缥缈的絮状物从太阳穴处被抽出来,随着斯内普的动作轻飘飘的落进了盆子里——它们如此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并且在昏暗的灯光下开始飞速旋转起来,泛着圣洁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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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维拉悄悄的从魔咒课教室的后门溜进去——令人值得庆幸的是,每一堂魔咒课都堪称是群魔乱舞,而她来的时间刚刚好——弗立维教授结束了他的讲课和演示并要求他们分组练习。
她趁着教室里一片噼里啪啦的乱象的时候溜到尤兰达的身旁并挤了进去:“这节学的是什么?”
尤兰达看起来波澜不惊,她将自己的书翻开推到特维拉面前:“修复咒——弗立维教授刚刚讲完,还说这是我们本学期除了切割咒以外最难的咒语了。”
“你成功了吗?而且,怎么没见比尔?”特维拉一边问道一边在教室里搜寻比尔的身影,问道。
尤兰达耸耸肩,用魔杖在面前那块碎裂的镜片上敲打着:“他请假回家了,估计得晚上才能回来。至于修复咒我还没有尝试,我想你应该看到失败的后果了——曼妮刚刚把她面前的玻璃炸飞并扎到了对面的一个斯莱特林男孩身上。”
特维拉看起来相当惊讶的说:“你是说斯莱特林?我们不应该和赫奇帕奇一起上课吗?”
“我以为斯内普会告诉你,我们今年往后的大部分课程都得和斯莱特林同上了,校长似乎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磨合方式。”尤兰达摆弄着她面前的那个镜片说道。
特维拉皱起了眉,一边对照着尤兰达的课本甩着魔杖,一边说:“斯内普教授和麦格教授肯定不这么想——那个斯莱特林怎么样了,他应该庆幸曼妮没有把碎片炸进他的脖子里去。”
“看起来不太好,碎片扎进了他的肩膀,他被他们学院的两个男生送到医疗翼去了,庞弗雷夫人肯定能治好他。”尤兰达一边说一边瞪着眼镜片,举着魔杖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修复如初。”她喊道——然而什么变化都没有产生,眼镜片依旧保持着碎裂的样子安静的躺在桌子上,尤兰达松了一口气,看向特维拉:“你也来试试?”
特维拉将魔杖提起对着镜片,金色的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它,拼命提取着脑海里的记忆片段,“修复如初!”
眼镜镜片剧烈的跳动了一下,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有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要重酿莫妮的惨剧,然而并没有,镜片上的裂纹随着响声逐渐消失——恢复成了一只完好无损的镜片。
“科德拉尔小姐做到了——第二个成功的人,格兰芬多加十分。”弗立维用他那尖细嘹亮的声音愉悦的喊道。
教室里立马传来稀稀落落的惊叹和不满的声音,噼啪声似乎响的更剧烈了。
尤兰达用只有她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第一个完成的男孩送那个倒霉蛋去医疗翼了,就是咱们第一次上魔药课坐你旁边那个男孩。”
“有点印象。”特维拉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将书本推还给尤兰达,提醒道:“你得快点了,要是赶下课还没有成功,就只好写论文加练习了,今晚可是万圣节。”
“我当然知道。”尤兰达有些不满的小声说道,一边重新拿起了魔杖。
终于在下课的前五分钟里,尤兰达成功的使她面前的眼镜变回了完好无损的状态——而加上他,也不过十三个人在课堂上完成了这次的魔咒。
“确实是有一定的难度,幸亏我的魔杖够配合我。”在她们一窝蜂挤出教室时尤兰达说道。
“我们只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三点开始上魔法史——我希望我能补会觉。”特维拉用嘴叼着一卷羊皮纸有些含混的说道。
尤兰达一边跟着特维拉往魔法史的教室走(他们要提前去那把书放下)一边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觉得我们翘了这节课怎么样?”
特维拉张开嘴,羊皮纸就从她的嘴里掉了下去,她有些恼怒的将那些书(尤兰达的)放在地上并将其捡起来:“宾斯尼教授当然不会说什么,我怀疑他甚至都不会知道。但如果麦格教授知道,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我想也是……你不回宿舍取书吗?”
“不,我已经选好座位准备补觉了——你永远也不知道和斯内普教授独处有多耗费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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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皱着眉,急匆匆的从地窖一路上到一楼——经过他整整两个小时的研究和思考,最终得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的结果,这让他很是恼火。因为虽然从理论上来说这种东西并不存在,但事实却恰恰相反。
他现在正急于去和邓布利多分享这个结果,那个老蜜蜂一向热衷于这种看起来莫名其妙但实际有理可循的东西,并且对此深信不疑。
穿过那些该死的弯弯绕绕的走廊和楼梯,并且坐上一个自动升降的旋梯,他终于到了校长办公室门口——斯内普出于礼节象征性的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大跨步的走了进去。
有邓布利多在的校长办公室,总是随着节日而变换装饰,比如今天,这里摆放着一颗小小的冬青树树苗,树下堆满了斯内普尝一口就会进圣芒戈的糖果——而邓布利多则靠在他那有着丝绒红软垫的椅子上惬意的织着一个什么亮蓝色的东西。
“西弗勒斯?”他看起来对斯内普的不请自来感到有些吃惊,说道。
“我有些东西要给您看。”斯内普不耐烦的晃了晃手里的一个盛着银白色气状液体的东西的小瓶子。
邓布利多看起来更讶异了,他苍白的眉毛微微向上抬起,声音平缓而尾音上扬:“我并不记得最近有让你执行过类似的任务。”
“当然没有,因为这是科德拉尔小姐的记忆,她似乎出了点问题。”斯内普尽量背对着那颗被糖果簇拥起来的冬青树看着桌面说道。
邓布利多终于放下了他手里的活计,蓝色的眼睛变得有些凝重起来,片刻后说道:“我想我们晚些时候在这见,现在先去参加万圣节晚宴怎么样,西弗勒斯。”
“求之不得。”斯内普将瓶子放在邓布利多的桌子上,拂袖走出了校长办公室。
楼下的礼堂已经布置完毕——反映天气的天花板在礼堂上空不断制造出刺目的闪电和咆哮的雷声,云层积压在天空尽头,不断翻滚着——一个非常万圣节的天气。
空中漂浮的蜡烛燃着赤红色的火焰,每一根的下面都漂浮着一只小蝙蝠的泥塑,混着天花板灰色的光线,显得一片斑驳错离。礼堂的四角都摆放着一颗巨大的杉木,下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糖果和礼包,被火光一耀,散发温暖的光晕。
各个学院的学生们哄闹嬉笑着从四面八方涌进礼堂。特维拉扯着尤兰达,只匆匆和奥狄斯打了个招呼就不得不顺着人流去到了格兰芬多的长桌旁,他们挑了一个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
“万圣节快乐。”比尔的声音伴随着他那头红色的头发出现在对面的桌子上。
“万圣节快乐。”特维拉笑着说道一边扔给了比尔一颗柠檬糖。
“你的头发是不是变长了?”尤兰达眯着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犀利的指道。
“大概是我弟弟们搞得恶作剧吧,他们总喜欢这样。”比尔伸出手揉了揉头发,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说道。
与此同时,麦格教授用餐勺敲了敲酒杯的杯壁,清越的撞击声使得礼堂瞬间安静下来。邓布利多缓缓的从主座上站起来——他穿着一件深紫色的绣着繁杂星空图案的巫师袍,边角处带着一圈细密的金色流苏,与礼堂的温暖明亮火光相映成辉,仿佛天生就该是这般被光明与希望围拢的样子。
“大家能来参加我们的万圣节晚宴,我感到非常的高兴——虽然很不想提到,但我不得不在此提及,我们今年的圣诞节假期将提前三天开始放假,我希望你们会记好时间并找你们的院长登记姓名。”
礼堂里霎时传来了此起彼和的欢呼声和鼓掌声,各个学院的学生们都热切而欣喜的盯着邓布利多,特维拉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要扭头去看斯内普的冲动。
于是她也这么做了。
她看向斯内普,对方正配合的鼓着掌,神色却是冷淡的,甚至连头也没有回一下——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奇妙,明明身处同一个空间,呼吸着同一片空气,邓布利多仿佛就是这间明亮温暖的礼堂的化身,而斯内普,就像……一个不属于这份欢乐里的阴影,被远远的遗忘在外,虽然庆祝却无法融入。
特维拉没再仔细听邓布利多说了什么,只是当她感到不妥要收回视线时,斯内普却恰好抬眼看了过来。
她见过许多双眼睛,像尤兰达一样,闪烁着迷人光辉的紫色眼睛,衬着火光显得出奇漂亮;也见过像邓布利多那样广袤无边似阳光下的海面一样的蓝眼睛,如果衬着火光,会显得更温暖平和。
她也直视过斯内普的眼睛,却从没像这一刻一样意识到它的深刻与空洞,那双仿佛能反射一切光线的黑眼睛,却没有一丝光能照进去,黑洞大抵也不过如此。
特维拉率先收回了视线,她轻声像一旁的尤兰达问道:“你觉得,会有人给斯内普教授送礼物吗?”
“出于情理考虑,这大概比海格突然变得轻盈灵活的概率还要低。”尤兰达几乎毫不思索的说道。
海格不可能变得轻盈灵活,所以大概率也不会有什么人给斯内普送礼物。
“那么现在我们开始享用晚宴吧。”邓布利多挥了挥手,四张长桌上立马出现了琳琅满目的佳肴。
与此同时,一大群蝙蝠从门外冲了进来,霎时间,隆隆的雷声、拍打翅膀的声音与学生们吵闹的刀叉餐盘的撞击声一齐响起,特维拉没再找到机会去看斯内普,但隔着半个长桌的距离,她却总觉得对方的目光不时落在身上。
像暴风雨前宁静的黑色时光,在顺着规定好的沙漏流淌时不慎流泻出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