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糟糕的一天 (第2/2页)
特维拉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才发现斯内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刚开始的不悦变成了一副与自己苦大仇深的表情瞪着她,还没等她开口就听见对方醇厚冰凉的声音,宛如银蛇吐信般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晚我将是你那糟糕的草药处理技术的受害者,我想我有必要为了我那些可怜的魔药材料提醒你——收好你那过分旺盛的精力。”
特维拉有一瞬间的呆滞,然后就突然理解了对方的心情为何转变如此之大——特维拉糟糕的草药处理技能曾在前两日的禁闭中给斯内普添了不少麻烦。
事实上特维拉完全不明白为何即使如此斯内普依旧要让她去地窖禁闭,这种完全自虐式的互相折磨不得不说很符合斯内普的性格。
特维拉缩了缩脖子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眼神中藏着某种后怕和担忧。
塞德莱斯和斯内普走后,特维拉不得不与霍琦夫人回到只进行了一半的飞行课,值得庆幸的是,由于这次突发事件,她被允许低空飞行,以此来练习她对扫帚的控制能力。
至于克服恐高嘛……估计是没希望了,反正在下课以前,特维拉已经能够勉强平稳的控制扫帚飞行在离地面三英尺左右的高度了。
“你们绝对想象不到,简直糟糕极了。”特维拉拿着叉子恶狠狠的戳在面前的牛排上,意犹未尽的抬起眸瞪了奥狄斯一眼。
奥狄斯被看的莫名其妙,他有些无措的咬着手里的馅饼含糊地说:“喔,我还以为你原谅我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当然,我只是想表达如果我真的撞到斯内普教授,那可就完了——可结果最后还是冲撞到了他。”特维拉撇着眼睛叹了口气说道。
“就算你撞到了斯内普教授,也未必会发生什么吧……”比尔一边专注地用叉子卷起餐盘中的意大利面一边说。
“除了格兰芬多被扣掉一百分吗?”尤兰达顿了顿说:“或者森尔被罚一学期的禁闭?”
其余三人目瞪口呆的盯着尤兰达看了一会,比尔幽幽接道:“这笑话可太冷了。”
特维拉叹了口气:“我感觉更糟糕了,最要命的是晚上还有禁闭,而我只会闯祸……”
结束了同样糟糕的晚餐后,离禁闭只剩约莫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了,特维拉极不情愿的往地窖走去——穿过斯莱特林阴冷的长廊,最里边便是斯内普的地窖了。
特维拉叹了口气,打起十二分精神的样子抬起手敲了敲门,却不想不甚崭新的木门压根就没有锁上,现在反而是半敞开着,蜜橘色的灯光从楼梯下方传来,像撒了满地的蜂蜜水,诱惑着来人进去。
特维拉咽了咽口水,说:“斯内普教授?”
同时轻轻地推开了虚掩的门扉,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劲往下走去,不出意料的,办公室里没有人,空荡的地窖里满是陈列的用玻璃瓶装起来的标本和魔药材料,秋季的萧瑟似乎入侵了这儿的每一寸空间,尽管已经来了两三次了,但特维拉依旧不太适应这儿的温度。
最中间的书桌上还燃着的油灯预示着主人只是匆匆离开,大概率一会儿就会回来了,特维拉的直觉告诉她还是先走为妙,但她今天的运气看起来真是糟糕透了——
“我想你应该知道,趁你的教授外出时私自进入他的办公室是极不礼貌的,你说呢?”
就在特维拉悄摸的沿着楼梯往上走时,视野前方的灯光与夜色均被遮挡殆尽,熟悉的冷漠讽刺的声音从前方那堵黑墙上传来。
特维拉一个激灵,脚有些不受控制的往后退去,一时竟忘记了自己身处台阶之上,不受力之下一头向下栽去——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特维拉想到。
“我想你大概还不会为了想要逃避禁闭而故意做出这种事?如果如果是的话,那我只能感叹你分错学院了,科德拉尔小姐。”
斯内普轻车熟路的吐出那些带有强烈讽刺挖苦的句子,一边像拎小鸡崽似的将特维拉提溜着领子扯了回来,垂眸淡淡地说。
特维拉被斯内普放在地上时腿还在发颤,她勉强的抱住一旁的扶手,带着几分认真注视着斯内普说:“我只是忘记后面是楼梯了,才不是您说的那种原因……”
斯内普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挑了挑眉,用他那特有的缓慢充满质疑的低沉声音说道:“真的吗?我想接下来你就可以证明你所说的了——现在,立刻跟我来。”
特维拉急匆匆的跟上对方的脚步,直到他们越来越接近弥漫着浓郁雾气的禁林边缘,特维拉才反应过来斯内普看起来是想要带她去禁林。
“我记得邓布利多教授有说过我们不能进入这座森林……”特维拉小声咕哝着。
“但是这是特殊情况,允许被关禁闭的学生进入黑暗森林被当成一种惩罚。”一个粗犷浑厚的声音从他们身侧传来。
特维拉下意识的觉得这声音非常耳熟,寻声望去——只见那里站着一个近两米高的大块头,脸部被其茂密且乱蓬蓬的黑棕色胡子与头发遮住了大半,一对几乎快要隐没在发须下的炯炯有神的黑眼睛正盯着特维拉。
“晚上好,斯内普教授,晚上好小家伙,你可以叫我海格。”海格走到近前温和的冲两人打了招呼,又转头对着斯内普说道:“这儿就交给我吧斯内普教授,我会看好这孩子的。”
斯内普眼睛略微向下瞟了一眼特维拉,随后抬起眼睛说:“我不怀疑你的能力,但我还需要找几样魔药材料——在它们不幸的被某个学生摧毁后。”
特维拉有些心虚的别开眼,让自己尽量不去注意斯内普那带有明显暗示讽刺的话语,直到海格从他的石屋旁牵出来一条大黑狗并示意让特维拉跟着自己时,她才松了口气般。
事实上,只要不是让她处理魔药材料的活计——无论什么都比那个好太多了,特维拉暗暗的想到。
就这样,他们一行三人向禁林走去,特维拉通过海格的介绍知道了不少关于禁林的事情,当然也知道了那晚在火车下接引他们的人便是海格无疑了。
而对于特维拉夜盲的解释,这个巨人看起来则非常吃惊,似乎这是什么百年难遇的奇事似的——特维拉一面表示自己借着灯还是可以看清一面打量着这儿的环境。
禁林里的空气比外面的要潮湿冰冷的多,雾气也来的要凶猛些,更何况此时已经入夜,深绿的雾气更加肆意的游荡在禁林里,仿佛某种绿色的幽灵盘踞在枝叶落错的树木背后。
特维拉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提前穿上雨靴,因为她那双崭新的球鞋已经好几次陷进林子里由枯叶堆积成的淤泥里了,这让她不得不放慢自己的前进速度——而这无疑会招来斯内普的冷嘲热讽。
在不知道第几次被斯内普无情嘲讽后,对方看样子终于到了他的目的地——一片临近河流的空地。
“那么祝你们好运。”斯内普微微颔首说道。
好运估计是不太可能了,就祈祷不会有什么别的事发生吧,这是特维拉在与斯内普分别后的第二十分钟后唯一能想到的安慰自己话。
海格在几分钟前急于去寻找他的宠物狗牙牙——一只胆小的纽波利顿敖犬,这只胆小鬼因为西边传来的几声不明动物的嘶吼声吓得落荒而逃,海格将探路用的马灯交给特维拉后就匆匆离开了。
虽然他再三保证过不会太久,但特维拉还是隐隐感觉到不安来,仿佛暗处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般,她深吸一口气,打气似的自言自语道:“或许我应该原路返回,说不定还能碰见熟悉的人。”
打定主意后,特维拉依葫芦画瓢的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回走去,但显然她高估了自己的方向感与记忆,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她来到了一片完全未知的地带。
特维拉咽了咽口水,尽量使自己紧贴着身后的树干站着,她一只手提着马灯,一只手紧紧捏着缩在衣袖里的魔杖——这儿大概临近一条河边,隐约可以听见河水流动的声音,这个猜想使得特维拉稍稍放松了些。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斯内普教授大概就是在一条溪水旁停下的……”她一边像是自己安慰自己似的说道一边准备寻着水流声音的方向前去。
就在她准备抬脚时,小腿上传来一阵麻痒的痛意,特维拉不经意的朝脚边的草丛看去,却意外的对上了一双冒着寒光的翠绿色竖瞳——那是一条蛇。
特维拉手一抖,在感觉到胸腔拼命震动以前就跌在了地上,手里的马灯随之滚向一边,橘黄色的灯光下不远不近的地方闪烁着几条水蛇的身影。
特维拉一把抽出魔杖对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条绿色水蛇,嘴唇却迟迟吐不出半个咒语——人在危急时刻的五感总是异常灵敏,以至于特维拉能清晰的感觉到逐渐迟钝的思维,小腿上逐渐没有知觉的麻木以及不断聚集的细碎的嘶嘶声。
她无助的闭上眼睛,感受着脑海里的混沌一点一点将清醒的意识吞没,在最后一点意识消失之前,特维拉看到有什么东西擦着她的脸颊飞过,紧接着从远处走来一个黑袍飘飘的人影……
大概是死神吧,特维拉迷糊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