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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第2/2页)

“玄尘道长是要问郎君身体的事情吗?”齐辰自然明了玄尘道长想要问什么,所以态度很是坦诚。

殷晏君摩挲着手上沾着的药粉,审视的目光落在齐辰身上:“小齐大夫是京都齐大夫家的郎君?”

齐辰抬头诧异地望了玄尘道长一眼,随即点头:“是的。”

殷晏君目光端和:“齐大夫在京都的名声,我自然有所听闻,只是不知小郎君究竟生了什么病,能让家学渊源的小齐大夫亦是束手无策?”

齐辰叹了一声:“其实郎君并不是生病,您可以当做是郎君身为男子却怀有身孕,不免碍于阴阳伦理,所以身上自然会有所不适。”

“因为腹中的胎儿?”殷晏君呢喃一声:“那可有办法缓解徐小郎君身上的不适,否则长此以往这般折腾,恐怕对小郎君的身子有所损伤。”

提到这个齐辰又非常胆大妄为地将目光落在了玄尘道长身上:“那我可否问道长一个问题?”

殷晏君点头:“小齐大夫请问。”

“郎君腹中胎儿的另外一个父亲是玄尘道长吧!”齐辰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如今不过是为了口头上再确定一遍。

殷晏君身形有一瞬间的局促,却还是慎而又慎地点头:“是。”

齐辰点头,了然于胸说道:“那就再好不过了,不知玄尘道长有没有发现,每次您靠近郎君,郎君无论心神还是身体都会放松下来。”

齐辰怕玄尘道长听不明白他的意思,在心里稍微组织了一些言语,方才继续说道:“其实有很多孕妇在孕期的时候也会产生一定

的不适,这个时候就需要孩子的父亲陪伴在孕妇身侧,所以道长可以当做郎君的情况要比那些普通孕妇严重一些,孕育孩子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他需要您的陪伴,腹中的胎儿更是需要您的安抚。”

原本齐辰要以为自己解释起来会很难,但是他只这般开了个话头,这位玄尘道长却了然点头。

于是齐辰也没有说太多,只是交代了一些孕期时候需要注意的问题,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殷晏君坐在院子里,身子依旧挺拔如松,一双眼眸却略有出神。

在他记忆里,孕妇应该都是什么样的,是歇斯底里的,是自怨自艾的,是高傲不可一世的……但是无论什么模样,她们身边似乎陪伴的大多都是宫侍,不曾有过孩子的另外一个父亲。

一时之间殷晏君竟然生出了些许踌躇,将近而立之年的帝王并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甚至他要比怀胎的小郎君还要手足无措。

他站起身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转悠了好几圈,不禁就想到了晚饭后撒娇耍赖不愿意多走一步的小郎君。

心绪难平的殷晏君干脆坐在院子里静默了一会儿道德经,方才起身回了房间。

次日一大早,殷元城和文镜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们官家的脖子上,甚至木瑜和齐辰也有一下没一下地朝着殷晏君脖子上的牙印看过去。

“师叔,您脖子这是怎么了?”殷元城耐不住性子,还是问了出来。

他这一问众人全都翘起耳朵,打算听一听昨夜是否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殷晏君淡然将手中的粥碗放下来:“大家好好吃,我先回房了。”

没意思,众人望着端庄自持的玄尘道长心里默默揣测究竟是谁,胆敢亵渎如此仙风道骨、不染尘埃的道长。

殷元城随手拿过一个馒头,他最近实在是食量渐长,一边啃馒头一边去跟木瑜搭话:“你们郎君今天起得有些晚了。”

“没有的事。”木瑜摇头:“郎君昨晚不太舒服,这会儿在房间里沐浴呢!”

说着一身宽袍大袖的徐砚清就推开房门走了出来,他悠闲散漫地走到桌子前,端起木瑜递给他的粥碗,喝了一口:“今天的粥里没有玉米?”

“李婶说玉米吃完了。”木瑜笑道:“郎君要是想吃玉米,等吃完饭我去地里掰几穗回来。”

“怎么,你们刚刚搬到这里没多长时间,连玉米都种上了?”殷元城满脸震惊。

徐砚清瞥了他一眼,倒是不知在京都素以温和宽厚而闻名的殷小侯爷竟然是如此的……少脑子?

只有单纯的木瑜还在老老实实回答殷元城的问题:“当然不是了,我们武安侯府名下的地大多分给旁系的村长老爷种了,所以村长家里种的玉米我们可以随意掰,总之就是管够。”

那一瞬间殷元城也在怀疑自己怎么能问出来这么傻的问题,不过他要面子,只要不说开就当别人看不出来他的尴尬。

今天天气很好,没等木瑜他们去掰玉米,殷元城就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徐小郎君,我来找你告别了,师叔和文镜会在徐家村住上一段时日,希望你……别太过分。”

殷元城这话说的意有所指,徐砚清却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非常困惑地抬眼望过去:“我哪里做得过分了,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还是说我昨天晚上咬了玄尘道长一口的事情?”

徐砚清自己把真相暴露了出来,殷元城愤愤将行李往徐砚清面前的桌子上一扔,整个人就像是快要气炸了的河豚。

“徐砚清……”抬手指着徐砚清的鼻子,殷元城将自己憋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徐砚清自觉这话说的不太妥当,于是他委婉地解释:“小侯爷,真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可能就是我昨夜梦游,所以后

来还让玄尘道长咬回来了呢!”一下还一下,可公平了。

“你你你……简直就是厚颜无耻。”殷元城一点儿都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气了,他愤愤起身想要去面见官家,却又想起昨晚官家让他对徐砚清恭敬一些的叮嘱,于是又扭头气哼哼地走回来。

狠狠瞪了徐砚清一眼,殷元城提着他的包袱转身就走。

“元城道长,你要走着回县城吗?”木瑜盯着一脸怒火从他家郎君房里走出来的殷元城,随口问了一句。

于是殷元城的满腔怒火全都憋了回去,是哦,他们来的时候是坐药铺马车过来的,这会儿让他走着回去,那可不得走断两条腿。

“元城道长今天就出发回去了呀?”背着背篓上山采药回来的齐辰顺口说到:“刚刚回来的时候,我看虎子叔今天要去县城,他家有牛车,元城道长可以蹭个顺风车。”

于是,徐砚清带着一群人站在路边朝着牛车里委屈、弱小又可怜的殷元城连连摆手,嘴上还说着一路走好,一路顺风等等吉祥话。

殷元城抬头望天:丢死人了,一点儿都没有被安慰到。

牛车晃晃悠悠地往前走,车里面人还不少,挤得不行,而且还有人跟殷元城搭话:“小伙子,你是阿清他们家的亲戚吧,果然也是一表人才,小脸俊得很嘞!”

殷元城有心想说他才不是徐砚清家里的亲戚,但是听着人家一连串夸他的话,哪里还好意思辩解,只能面带尴尬地默默点头。

“我就说呢!”那群大叔大婶好像非常自来熟,一路拉着殷元城聊八卦,还说了很多武安侯年轻时候还没有出去闯荡之前的事情,听得殷元城那叫一个痛快。

唔,虽然徐砚清不是个好东西,但是武安侯却是京都很多郎君们心中敬仰的对象。

殷元城刚走没多大会儿,殷晏君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换了一件赭色的道袍,更显得整个人风姿绰约、身形若竹。

“元城道长已经走了,可惜玄尘道长错过了和他道别的机会。”经历了昨晚那般尴尬的事情,再见到玄尘道长徐砚清眉目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躲闪。

殷晏君了然于心,所以也就顺着小郎君的话音继续说下去:“元城自幼在我身旁养过一段时间,所以跟我亲近许多,若是让他看见我,临走的时候怕是要落眼泪了。”

如此说着徐砚清就来了兴趣,他最喜欢看别人的乐子:“元城道长这般稳重的性子,小时候也会哭鼻子吗?”

殷晏君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那是当然,别看他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小时候也是个胆小怕事的娇气性子。”

实际上不是殷元城性子娇气,而是他们那个时候处境艰难,小小的孩童替自己的舅舅觉得委屈,又不能让人看见,所以他就只能偷偷掉眼泪。

徐砚清却不知道那些过往,他拉着玄尘道长听了一会儿殷元城小时候丢脸的事迹,就见着木瑜提着一个竹篓打算出门。

于是他赶紧将木瑜喊住,招了招手将木瑜怀里的竹篓拿了过来,对着玄尘道长晃了晃:“道长,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掰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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