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系列之成亲 (第2/2页)

兴奋过后，干将心生些许懊悔，他挠着后脑勺半天抬不起头。莫邪不解地问他：“爷爷同意我们俩成亲，你为何不开心？”

干将沉默了半晌才答：“莫邪，我……我没钱娶你……”

莫邪轻轻地锤了一下他的肩头，“呆子，我不图你钱财，只图你的人。”

干将回家后翻出自己仅有的财物，又问街坊邻居借了些钱，凑够了钱终于风风光光办了婚宴。婚宴当天，新娘子身着逶迤拖地的大红纱裙，头上发髻斜插碧玉龙凤钗，肤若凝脂，娇艳无比，她踏进花轿，四个强壮的乡下汉子抬起大花轿，后头跟着喜庆的迎亲队伍，沿途吹吹打打，涌动的人群个个皆伸头探脑地去观望。

干将无父无母，二人请了族中长辈当高堂，青涩地拜过堂后就被众人哄闹着送入了洞房。干将抽出床边用红纸裹着的筷子，他的手微微抖着，心里有些胆怯，但是也只得鼓起勇气把新娘子头上的头盖帕子一挑，帕子轻飘飘地落在床檐上，一阵脂粉香扑鼻而来。莫邪娇面如红霞，朱唇若绛脂，眉眼含春，她羞涩地嗔了一眼。

“莫邪，”干将笨拙地握住莫邪的柔荑，“我……我从小无父无母，身无长物，你跟了我也是苦了你了，不过……你放心，婚后我必会千般万般对你好，绝不辜负你，与你长相厮守，共伴一生。”

莫邪看着他娇憨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嗯，我的夫。”

婚后二人甜蜜如初，莫邪也将自己年迈的爷爷接到了夫家方便照顾。干将心系于铸剑，苦于镇上无铁匠铺，只能接些零活度日，靠着莫邪日日摆摊卖豆腐还能勉强生活。思前想后，莫邪便决定拿出自己的私己，将自己的宅院改造成一家小小的铁匠铺子，干将眼眶泛红，感动得泪流不止，他心里更是暗暗发誓要让自己的妻子过上美满的日子。

这日，莫邪正挎着一方食盒前来铺子送饭，望着丈夫那聚精会神的脸庞，她欲言又止，垂眸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先说不出口，干将累得满头是汗，精壮的身躯在火光中黝黑发亮。

“夫君，先用膳吧。”莫邪将食盒里的吃食一一摆上桌。

干将随手抹了把汗，笑呵呵地应了一声，扔下手中的还未淬好的剑胚，大步走向自己贤惠的妻子，“莫邪，辛苦了，等这把剑卖出去，我们便能吃些好的了。”

莫邪心疼地擦着干将额角的汗珠，胃里却一阵翻涌，她难受得捂住了腹部，抱着椅子干呕了半天。干将焦急地扶着莫邪，手足无措的拍着她后背，“莫邪，莫邪，你怎么了？”

莫邪轻轻晃头，用手帕擦去嘴角的污秽，轻声说道：“夫君，我怀了你的孩儿。”

干将一楞，转而激动不已，紧紧抱住自己的妻子。

干将刚开铺子时，手艺还有些生疏，铸的剑不堪入目，便只能卖给那些混迹江湖的三流高手，让许多仰慕前来的人唏嘘不已，算下来这些收成还不够他打造一把剑，幸得莫邪不停安慰。渐渐地，随着铺子外面废弃的剑冢越积越多，干将愈发熟练起来，铸的剑越来越锋利，还能削铁如泥，削断了许多名匠之作，一时间名声大噪，扬名楚汉之地。

这名声不知怎么地传到了楚王耳中，他连夜召见风胡子，问道：“孤听说吴国有一位铸剑名师叫干将，他的技艺堪比天上神仙，孤想以一些稀世珍宝，请你去聘请这位名师来帮孤铸剑，可好？”风胡子一揖，道：“臣必不会辜负楚王之托。”

风胡子本也是个痴剑之人，曾听闻干将与欧冶子共同打造过三把赫赫有名的宝剑——“龙渊”、“泰阿”与“工布”，于是便对这铸剑师心生好奇，当下领了命立即从楚国出发赶往吴国。

干将一心痴迷于铸剑，本想一口应允风胡子，但瞥见自己的妻子十月怀胎、即将临盆，犹豫再三，还是婉言拒绝了。风胡子对眼前这不修边幅的糙汉嗤之以鼻，但瞧见他愿为了妻子放弃大好前程，还是心生一丝好感，迈出铁匠铺时无意看到地上的剑冢大吃一惊，又立即折返，对着干将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风胡子有眼无珠，还请大师见谅，楚王诚意邀请大师前去铸剑，风胡子可等大师安排好家中事宜再启程。”

莫邪也细声细语劝道：“夫君一生只爱铸剑，有此机会，何不好好把握？反正爷爷也已去世，莫邪愿跟随夫君一同前往楚国。”干将在二人劝说下应允了楚王的邀请。

几日后，莫邪产下一子，干将为其取名为赤鼻。赤鼻一出生就哇哇大哭不止，只有窝在干将怀中才会停止哭泣，干将无奈，只好带着妻子和刚出生的儿子一同前往楚国。路途遥远，莫邪又身体虚弱，患上了大病，在随行医官的治疗下才慢慢好转，只是落下了病根，整个人脸色憔悴，唇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