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第2/2页)
这幅画很抽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孩子的涂鸦,可是看得久了,却让人莫名感到压抑和不适。
有点意思。
画的名字处是一片空白。
高顾笙站在画前良久,直到一道声音响起,“你看了这幅画很久,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高顾笙回头,居然看见了吴勤。
这位德高望重的老爷子戴着口罩,像一个普通的老人一样站在他右后方。
高顾笙老老实实地道,“我对美术没什么研究,只是来看朋友的画。”
吴勤笑了一声,道,“这幅画挺幼稚的,不知道是不是画展的工作人员把自家孩子的画挂上去了,没想到你却看了这么久,我有点好奇,你看的时候在想什么。”
吴老爷子讲话还真是不留情面,不知道他性格的还以为他这是在奚落高顾笙没有艺术细胞。
高顾笙无奈道,“吴大师,这幅画是不是您徒弟画的?您就别笑话我了。”
被点破身份,吴勤有点惊讶,却坚持道,“说说吧,我有些好奇。”
见推辞不过,高顾笙干脆道,“那我可就说了,您老别生气。”
“这幅画乍得一看确实挺稚嫩的,不过看久了觉得有点压抑,感觉有点难受,有种……”
高顾笙想了想,想到一个恰当的比喻,“像是被忘在角落忘记浇水的植物,除了自己没人在乎,但是却依旧挣扎着想活下去。”
吴勤定定的看着他,突然笑了。
其实吴勤不太适合笑,因为他平时太严肃,不常笑,所以看起来很僵硬,甚至有点可怕。
但他还是笑了,“小友,你要不要做我的学生?”
高顾笙惊讶,“啊?我?”
他连忙拒绝,“吴大师,我之前从没学过画画。”
吴勤却坚持道,“画画什么时候都能学,你对情绪的感知非常敏感,天赋很高。”
高顾笙苦笑,“我活了这么大为唯一能和艺术沾上边的,就是学过几年乐器,之前家里也问过我要不要学画画的,但是我气走三个美术老师之后就认命了。”
怕吴勤不信,高顾笙随手掏出手机打开便签,调成手绘模式,当场给吴大师花了条曾练习一个月的中国龙。
吴勤看着这条龙久久不言,半晌,“这条虫……”
“是龙。”高顾笙弱弱提醒。
吴勤看着那屎黄色的弯弯曲曲的线条,和头上基佬紫叉子似的龙角,沉默了。
片刻后,吴勤闭上了被辣出眼泪的眼睛,默默地别过了头。
两人有默契地换了个话题。
“吴大师,这幅画是谁的画?您还没说呢。”
“这是我的画。”
高顾笙惊讶了,“您不是写实派吗?”
吴勤像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似的,“偶尔也会尝试尝试新的风格,看画展的参展人员怀疑人生也很有趣。”
高顾笙摸了摸鼻子,“您这是画的什么主题?”
吴勤的笑容淡了。
“我画的,是被城市化遗忘的村庄。”
……
两人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边逛着画展,高顾笙发现这位老爷子的用词真是犀利,许多在他看来还不错的画作被老爷子批得一文不值,高顾笙悄悄把手机上的龙收了起来,这才知道吴大师对他有多看好、多温和。
逛着逛着,吴大师叹了口气。
高顾笙问道,“您累了?”
吴大师无奈笑道,“我每天早上跑步五公里,这点路累什么。我是看今年的画展,觉得又收不到徒弟了。”
他痛心疾首的看着高顾笙,高顾笙默默地扭过了头,轻咳一声,“那个,要不您陪我去看看我朋友的画?”
高顾笙看吴勤对礼大师推荐人的做法有点不喜的样子,本来没想在吴大师面前提孙珺的名字,免得引起吴勤的厌恶,没想到吴勤居然很是失望,像是要转身离开的样子,当即着了急。
这次画展展出画作贾琦肯定做了手脚,他的画被摆在更为靠近入口的位置,走上几十步就能看到,刚好是观赏者进入了状态,人群散开又不太拥挤的,身上的暑气恰好被空调吹散的位置。
而孙珺的画却被摆在了很深处,至少现在高顾笙和吴勤已经逛了两个小时,都没看到孙珺的画。
越往后,观赏者的精神和身体越疲惫。
吴勤看刚才还高谈阔论的高顾笙,如今小心翼翼怕他不适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我又没说不看了,来都来了,自然要看到最后,走吧,先去看你朋友的画。”
高顾笙舒了口气。
终于,在两人又走走停停半小时后,在临近画展的末端,他们到了孙珺的画前。
挂在墙上的完整画作,比之前看到的更加震撼。
好美的向日葵田。
单单是看着,都觉得身体暖洋洋地,说不出的舒服惬意,甚至能想象到画者坐在花田中时,那舒展的眉目,与放松的肩。
两人静静地看了一会,高顾笙回头,“吴大……”
一句话没说完,吴勤就按住了他的肩膀,“你朋友的联系方式你有吧?给我一份!”
看着吴勤眼中闪烁的光,高顾笙呲牙一笑,“好嘞!”
……
吴勤道了声歉就迫不及待地拿着孙珺的联系方式急匆匆地出门了,高顾笙愉快地哼了支小曲,这里实在太偏,四下无人,高顾笙哼歌的声音如同百灵鸟在丛林间歌唱,空灵而清越。
突然,一道和声加入了高顾笙的哼唱中。
高顾笙回头看去,看到一张外界无数粉丝为之疯狂的脸。
秦时摘下墨镜,挑眉一笑。
“my love”
“你唱的是我刚出道的时候,在选秀比赛上唱的歌,这么久的事情都记得,你是我的粉丝吧?”
他一步上前,靠近高顾笙的耳侧,轻笑着,温热的吐息随着性感的低音震颤耳膜。
“小粉丝,要不要我的签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