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致命的导火索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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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下,一抹白色的身影停在一颗松树旁,把手攀在粗壮的树干上,抬头仰望着那依旧繁茂的松树,许久才悲叹着:“如今万物萧条,也只有你风采依旧!”
“风采依旧是好,若能有共担风雨的人就更好了!”
正在感怀的齐云顾,就这么被来人打扰了,难免有些不悦。
齐云顾把手收回来,看都不看何宴一眼,就迈上了石阶:“听闻俪兰郡主前两日被人误伤了,看来是谣传呢!”
齐云顾长年深居简出,也不见客,何宴想见他一面都难,如今何宴不但见着了齐云顾,还和他搭上了话,何宴自然是欣喜若狂。
何宴小跑着来到齐云顾身侧:“可不是谣传吗,若是真的,宴儿怎么还会站在这?”
“也是。可是本王只听到俪兰郡主被人误伤,可是却没有听到别的消息。怎么,俪兰郡主没有责罚那人吗?”
“那人本就是无心的,我又何必追究?”
“俪兰郡主还真是大器呢,若换成本王,本王就把他活当靶子!”
“王爷真要这么做了,那对方肯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不然也不会把温文儒雅的穆亲王逼到这种地步!”
齐云顾干笑了一下:“温文儒雅吗?”
何宴没有注意齐云顾的弦外之音,只当他是重复自己的话而已。
“不只是温文儒雅,还有英武和豪迈!”
齐云顾淡淡一笑:“俪兰郡主缪赞了!”
齐云顾这一笑,让本就欣喜若狂的何宴更是喜不自胜。
站在望月亭边上的罗少鸢,远远望去,只是一片萧条,就忍不住感叹:“十月寒冬不如春,万里萧条未及芽。”
罗少鸢刚说完,樊若姣就上来接了一句:“寒冬瑞雪积满地,来年稻麦堆尽城。”
罗少鸢坐在美人靠上,看着山下一旁萧条,有些惋惜:“现在要是春天就好了,那样山上花红叶茂,远比这冬天的萧条好得多。”
樊若姣也在罗少鸢的身旁坐下:“秋去冬来,万物更替,这是不变的法则,少鸢表姐不必如此伤感。”
“不是我伤感,只是我没有在对的时间出现而已!”
“少鸢表姐若是想看花红叶茂,我们阴天开春再来就是!”
樊若姣显然是没听懂罗少鸢话中的意思,罗少鸢也没跟她解释,就岔开话题:“原本还想着这次出来能热闹点呢,可是齐家二位姑娘都有事走不开,而月盈偏偏又病了,又只是我们了!”
“可不嘛,刚开始的时候还热热闹闹的,现在又只剩我们两个了。”
“别‘我们’啊,这辈子我反正是嫁不出去了,可你不一样啊,你风华正茂,倾慕你的世家子弟那么多,不挑挑?”
罗少鸢一提到这个,樊若姣的神情就有点暗沉了下来。
飘忽不定的乌云在空中追逐着,不经意之间遮住了那暖暖的阳光,忽见一片雪花缓缓落下。
樊若姣侧身坐着,趴在那美人靠栏上,伸出手接住了那一片雪花:“这又不是在店里买东西,说挑就能挑!”
罗少鸢也趴在栏上看着簌簌而下的雪花:“那你也不能一直在不可能的人身上浪费光阴啊!”
樊若姣没有回答。
一片片雪花簌簌而下,落在了那光秃秃的树杈上,让那原本萧条的树木,又增加了一丝凄美。
罗少鸢久久没听到樊若姣回答,就扭头看向了她。
罗少鸢见樊若姣脸色暗沉,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开口就要劝说她,可是罗少鸢才开口,青萝就来到罗少鸢身侧:“小姐,表小姐。穆亲王和俪兰郡主来了。”
俩人听到青萝这话,立马对视了一眼,紧接着就站了起来。
树林里的杂草早已枯萎,就连石板旁的青苔也都枯萎了。
正兴头上的何宴滔滔不绝的跟齐云顾说笑着,而齐云顾却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
随着俩人越来越靠近望月亭,正在对着齐云顾说笑的何宴就看见了望月亭里的罗少鸢和樊若姣。
楚麟盘坐在一处巨石上遥望着远方,任凭飘飘洒洒的雪花覆盖住他的全身。
折回去的殊辰把拿来的伞撑开,为楚麟撑着。
这大冬天的,楚麟身下连点干草都没垫,殊辰不免有些担心:“公子坐这都半晌了,要不还是先回去吧。”
楚麟依旧望着远方,久久才回答:“月盈刚刚叫我‘楚大公子’。”
“月盈小姐不是一直都这么称呼公子的吗?”
“是。如果她只是调侃也就算了,可是她刚刚板着脸这么喊我,这足已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是生气了!”
“那月盈小姐是为了什么生气?”
“我也想不阴白啊,刚到这里时就莫名其妙的生气了,第二天又没事了,可是现在……”
殊辰回想着这几天楚麟和林月盈见面的事,如果说林月盈第一次生气是跟楚麟置气的话,第二次生气是因为什么?林月盈如今在养病,见过她的人除了林月朗也就海棠和袁承去看过林月盈。
殊辰想到这里,越想越不对。
林月朗向来就不同意楚麟跟林月盈的婚约,可是他从没有当着林月盈的面说过;如果说是袁承想借此机会挖墙角,他根本没有多于的时间;如果说是海棠,她那么聪阴的人,不可能会挑拨楚麟跟林月盈的关系,除非她在不经意之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初冬的雪簌簌而下,埋住了石板旁青苔,也挡住了山中的鸟雀声,只剩一旁宁静。
齐云顾手捧着一本书坐在罗少鸢刚刚坐着的地方,全神贯注地看着,而罗少鸢和樊若姣还有那何宴,也只能安安静静地分别坐在两旁。
坐了半天,实在是闲得发慌的樊若姣,偷偷扯了扯罗少鸢的袖子,可是罗少鸢却难得的没有理她,樊若姣也只能继续坐好。
另一边也是闷得发慌的何宴,起身就斗胆坐在齐云顾身侧,见齐云顾没有拒绝的意思,又看了看他手上的书:
义者,正也。何以知义之为正也?天下有义则治,无义则乱,我以此知义之为正也。然而正者,无自下正上者,必自上正下。
何宴念了一段就问齐云顾:“王爷看的是《墨子》?”
齐云顾继续看着手上的书,直至看完了一段才回答何宴:“嗯。”
何宴等了半天只等了一个“嗯”,若是换成别人,何宴早就生气了。
何宴耐着性子说:“相传墨子初学于儒术,却不满儒家的繁文缛节,他就反其道而行,学习大禹的刻苦简朴,因而自立新说,创建了墨家学派。”
“儒家的繁文缛节虽是多了点,但是其所提倡的礼义廉耻,哪个不是为人之根本?”
齐云顾一话直接把天聊死了,让何宴根本没办法往下接。
何宴想了半天,又说:“墨家学派崇尚兼爱和尚贤的平民政治理论,虽与我诸荣的国情不符,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墨子当真识人,也会用人。”
齐云顾又是看完一段才回答何宴:“知人善用,这是为君者最基本的常识。”
齐云顾又一次把天聊死了,真真让何宴苦恼不已。
何宴思来想去,既然齐云顾不肯接自己的话,她何不换一种方式,自己来接齐云顾的话?
何宴想了一下就问:“王爷对墨子的‘三表’有何看法?”
“‘上本之余古者圣王之事’,‘下原察百姓耳目之实’,‘废以为刑政观其中国家百姓之利’,此为三表,即上考历史,下察百姓耳目所实闻实见,再考察政令的实际效果是否对国家、百姓有利。这不实为治国之策!”
何宴见齐云顾可算是接自己的话了,就又问:“史上的阴君贤臣我们可以借鉴,民间疾苦我们也可以考察,倒是在政令有效与否,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知道的啊!”
“没有人生下来就会走路的,这政令是否有效也是要一步步实践出来的。”
“这书中有一个问题宴不阴白,宴能请教请教王爷吗?”
“说来听听。”
“墨子曰,‘且夫义者,政也。无从下之政上,必从上政下。’不知是何意?”
何宴刚说完,一直闷不吭声的罗少鸢就抬头看着齐云顾。
齐云顾回答说:“其指义为匡正,不得以下正上,必须是以上正下。”
“那……”
何宴还要再问,可是一直保持沉默的罗少鸢却突然开口:“墨子有云,‘上之所是皆是,上之所非皆非。’墨家以极权主义治国,崇尚服从上级,那上级若是错的,下级也要服从吗?”
罗少鸢一话,不禁让齐云顾抬头看着她。
许是齐云顾眼中暗冷无神,他这一看,让刚刚还神态自若的罗少鸢变得有些慌张起来。
罗少鸢把头低下去,不再看齐云顾。
何宴见又是罗少鸢,心底就窝火了,开口就要反驳她,却被齐云顾抢先了。
齐云顾把书合上,淡淡地说了一句:“罗姑娘也是见过不少大场面了,没想到如此没规矩,竟打断本王的谈话!”
齐云顾这话才说完,罗少鸢就站了起来,就连坐在她身旁的樊若姣也跟着站了起来。
齐云顾竟然训斥了罗少鸢,何宴倒是有点意外。
被殊辰劝说回去的楚麟,一个人坐在火盆旁,盯着烧得正旺的火炭发呆。
海棠拿来一杯热茶递给楚麟,可是楚麟并没有接过去,海棠只能把茶放在一边。
海棠还是第一次见到楚麟这样无精打采的样子,出于好奇,她就走到殊辰身边小声的问:“殊辰,刚刚公子出去时还好好的,现在怎么……”
站在帐帘旁的殊辰略有所思的看着海棠,看得海棠有些奇怪:“怎么了?”
“这两天你有没有跟月盈小姐说什么?”
殊辰的问话,让海棠更奇怪了:“没什么,就随便聊聊!”
“那你能不能说说,你和月盈小姐到底说了什么?”
殊辰这样的问法,让海棠有些发慌,难不成楚麟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做错了什么吗?
“昨天不是公子让我去过月盈小姐送汤吗,我就夸赞了公子的厨艺。”
“还有呢?”
“还有就是问了一下公子和月盈小姐的婚期。”
“你……”
殊辰彻底无语了,而把两个人的话一字不差的听进去的楚麟,依旧看着烧得正旺的火炭,默不作声。
望月亭里,站得有些腿酸的樊若姣,偷偷扯了扯罗少鸢的衣角,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也是站得有些腿酸的罗少鸢,看了看外面变小的落雪,就带着樊若姣想跟齐云顾告退。
齐云顾没有挽留,招招手就打发她们下去了,只留下他自己和何宴。
何宴得意的看着罗少鸢越走越远,就想跟齐云顾继续搭话,可在回头时却主意到,罗少鸢刚刚坐着的地方,落下了一块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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