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隔阂 (第2/2页)
林月朗还是没好气的说:“没什么,就是不放心姐姐,来看看。”
“我又丢不了!”
“谁知道呢?”
帝都城东的一处府邸的院子里,一个男子站在一颗树前,看着那吊在树上的一个男人。
那男人被扒去了上衣,裸露的肌肤被冻得发紫,颤抖得厉害,身上还有几个被刀子捅过的血窟窿,并且在不断的流血,染红了他身下的白雪。
男子慢慢走到那男人面前,拍着他那已经冻得僵硬的脸,就问:“小子,胆子不小啊,敢打本公子屋里丫头的主意,活腻了是不是?”
男子越说越激动,越拍越使劲。
被吊在树上的男人强忍着身上和脸上的疼痛,慢慢抬起头,却不敢看男子那冰冷的双眸:“公子,小人跟翠花本就是两情相悦,我们在一起,彼此家里人都同意的。再说,过了上元节,我们跟何府的契约就到期了,我们就都不是何府的人了!”
“那真是抱歉呢,现在离上元节还有一个多月呢,所以,这一个多月里,你们都还是我何府的人!”
男子说着,就从放在边上的水桶里,拿着水桶里的水瓢,舀起满满一瓢水就泼向了那男人的身上。
那男人早已冻得浑身发紫,即使冬日里的水再寒冷,他也完全感觉不到,就那样动也不动地被吊在树上,任由那冰冷的水夺取他那所剩无几的体温。
男子觉得折磨那男人实在是无趣,把水瓢扔回水桶后,转身就走回了屋里。没多久,屋子里就传来了一个女子的求饶声和惨叫声。
被吊在树上的男人,听着屋里的动静,睁着充血的双眸,怒视着那不断传来悲鸣的屋子,恨不得立马挣脱了身上的绳索,冲进那屋里,把男子碎尸万段,只可惜他根本做不到,只能死命的挣扎着,听着不想听到的声音……
如今已将近年底,林月盈就算是想去流云苑上课,教学的先生也放假回家了,林月盈也只能全身心准备着过年。
林月朗正握着笔,站在书桌后洋洋洒洒地写着自己的文章,当他将一页纸写满时,想换一张继续写,可是书桌上备着的纸已经用完了。
林月朗来到了身后的书柜前,看着书柜右下方的放纸张的柜子,那里也是空空如也,想叫人去取,可是自己院里的下人都一起去大扫除了,没办法,林月朗也只能自己去仓库找了。
仓库前,林月朗看着铃铛递过来的那被颜料染得五颜六色的纸张,挣大了无辜的双眼:“这是什么?”
铃铛把纸张收回去,支支吾吾地说:“好像是老鼠打翻了放在白纸隔壁的颜料罐,这才……”
林月朗看了一眼铃铛身后那灰尘乱飞的仓库,也不想为难铃铛,就说:“字是写不了了,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剪着玩吧。”
虽说仓库这一块不归铃铛管,铃铛也管不着,可是当初回帝都之前,铃铛就跟林月盈承诺过了,自己要当她的左膀右臂的,可是她竟连一张干干净净的纸都拿不出来。
铃铛怎么说也是林月朗和林月盈一起捡回来的,而且铃铛一直陪在林月盈身旁,林月朗也不好把她弄得不开心,就从她手上拿过一张纸折了起来,还问:“姐姐跟楚麟相处的如何?”
还在沮丧的铃铛,听到林月朗问自己,连忙回答:“这要怎么说呢?小姐跟麟公子相处,跟和公子相处差不多,就是麟公子处处都让着小姐,小姐也喜欢欺负麟公子。”
铃铛的回答并没有什么问题,因为她说的,林月朗也是心知肚阴。
林月朗不清楚楚麟对林月盈有没有情愫,但是他知道的是,至少林月盈现在对楚麟还没有情愫。
林月朗又问:“姐姐在哪儿呢?”
铃铛回答说:“刚刚良伯把小姐请去账房对账了。”
林月朗把折好的小舟放在铃铛捧着的纸张上,说:“你先忙着吧。”
铃铛看着自己面前不大不小的小舟,刚刚的沮丧一扫而空,回了声“是”就目送林月朗离开。
账房里,林月盈扫了一眼那写着阴细的账目,就放在桌上说:“一笔笔都写的很清楚,没什么毛病啊?”
站在一旁的林良往前一步说:“账本是没问题,问题是那……”
林良说着就指着桌上那两指宽的木盒。
林月盈看了一眼自己边上的木盒,抬手就打开了,看了看里面那将近一半的大小不等的银子。
林良继续说:“自回了帝都,老爷顾不了府中的事,可是小姐当初给老奴的这个箱子,老奴至今都没看过它的底,老奴就想问问小姐,这当真只是个普通的木箱吗?”
林月盈知道林良是在拐弯抹角的问自己这钱的来历呢,可是把玉宇阁的事告诉林良,也只会让他操心而已,就敷衍他说:“不知道,许是谁偷偷放进去的吧。”
这也算是一个合理的解释,毕竟的确会有这样的人。林良就没有再执着这钱的来历。
林月盈把账本合上,就要起身,却听到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林月盈看向了门口,就看到了林月朗。
林月盈开口就问:“又偷懒了?”
林月朗从门外进来,边走边说:“没有,就是写字的纸张用完了,下人都忙着打扫卫生,所以我想自己出去买纸张,就来问问姐姐,要不要一起去?”
家里的事,林月盈基本上都安排好了,也没什么需要她亲自动手的,就从书桌后站起来说:“好,反正也闲来无事,出去逛逛也好。”
林月盈说完,就从书桌后走出来,走出了账房,林月朗也屁颠屁颠的跟着林月盈身后。
对门楚府,也是刚出来的楚麟和楚星罗,碰到了刚出门的林月盈和林月朗。
楚星罗看着并肩从林府来走出来的林月盈俩人,就抬头看着同样看着他们的楚麟,却看不出楚麟是什么心情。
林月盈看见了楚麟俩人,连忙加快脚步从林府的门后走出来,来到俩人的面前,就跟俩人打招呼。
楚星罗也是好些天没看到林月盈了,见到楚月盈也很高兴,却假装高冷的朝她走过去:“月盈姐姐,好些天没看到你了,这次又是忙什么?”
袁府的事,指定是不能说的,可要是跟楚星罗说,林月朗不让她跟楚府来往,肯定会伤楚星罗的心,林月盈只能说:“没什么。你们呢,这是要去哪啊?”
楚星罗回答说:“父亲让我们去取点东西,除夕时用的,月盈姐姐呢?”
“你月朗哥哥的写字的纸用完了,我们正打算去买点呢,你们要不要一起啊?”
“好啊……”
楚星罗才说出口的话被林月朗打断了:“不好!”
紧跟着林月盈上来的林月朗,打断楚星罗的话,就拉着林月盈手就走了。林月盈也没怪林月朗,转身向楚麟俩人招招手告别,就任由林月朗把自己拉走了。
楚星罗本来还高兴着的,可是林月朗一来就打断了自己的话,还拉走了林月盈,楚星罗现在真的有点生气了。
林月朗先是给自己下逐客令,再是清理冰壶院里罗瑾瑜为他准备的东西,现在自己跟林月盈说话都不行。楚星罗连忙追上去想问个究竟,可才迈出去一步就被楚麟拽住了。
林月盈是什么性子,楚麟一清二楚,林月朗为何讨厌楚府,楚麟现在也能猜了个大概,可他还真不清楚,林月朗到底是为了哪件事而讨厌楚府。
楚星罗本就气头上,可是当他回头看着神态自若的楚麟,就更生气了:“大哥,我们何时亏待过月盈姐姐他们,可是月朗哥哥为什么会这么对待我们,就连我跟月盈姐姐说话都不可以?”
楚麟也不好回答楚星罗这个问题,拍了拍他的肩膀就从他身旁走过去,说:“走吧,你月朗哥哥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了,你现在要是质问他,也只会惹他生气而已。”
楚麟在楚星罗的眼里一直都是游刃有余、临危不乱的人,可是现在他却不敢惹一个只是书生的林月朗,这让他想不通。
楚星罗追上楚麟就拦下他,气愤填膺:“大哥,为什么我们不直接问月朗哥哥,而是要等月朗哥哥自己说?等月朗哥哥自己说也行,那月朗哥哥要是一年不说呢,我们等一年吗?那要是三年、五年、十年呢?我们都要等着吗?”
自林月朗回来,楚麟就很矛盾,可是现在楚星罗却这样质问自己,让他更加矛盾了。
楚麟看着楚星罗,尽可能保持心平气和:“一句话,你要是想跟我一起去,你就乖乖的跟在我身旁;你要是不想去……”
楚麟抬手就指着楚府的大门,继续说:“你就回去!”
楚麟看似心平气和,可是在楚星罗看来却是十足的威胁,让他那怒气瞬间就焉了下去,只能撅着嘴给楚麟让开道,让他过去,而自己就跟在楚麟的身旁。
林月朗不让林月盈跟楚星罗说话,林月盈虽有些生气,但是也没有责问林月朗,只是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
林月盈俩人买好了要买的东西,正寻思着找地方吃饭呢,可是毕竟是年底,哪哪都是人,别说各个酒楼、饭馆找不到空位,就连大街上也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因为街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为了避免走散了,走在前面的林月朗就牵着林月盈往前走。可是俩人没走几步,却被一个横冲直撞的大汉撞上了林月朗的手臂,林月朗一下子没抓紧林月盈,自己还被人群往前挤出去了好远。
身形小巧的林月盈,如一片细叶一般,淹没在人群里。而另一边的林月朗转身想去找林月盈,可是街上的行人实在是太多了,他走了半天也没往前走几步。
被人群淹没的林月朗,看着身旁来来往往的人,却没一个是自己想找的。
林月盈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出来,刚出来就来到了街边的墙角处站着,在人头攒动的人群里寻找着林月朗的身影,可是在人山人海里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没办法,林月盈只能待在街边等林着月朗。
林月盈靠在墙角,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抱着双手懊悔地说:“要是知道今天这么多人,出门前就应该在月朗的头上扎两个小旗子,那样的话,现在肯定就能一眼就看见月朗在哪里了。”
从人群里挤出来的林月朗,着急地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可是完全看不见林月盈的身影,也只能在人群里盲目地找着。
这林月朗左等不来,右等本来,等得林月盈都有点不耐烦了。
林月盈不想再等下去了,离开墙角就要去找林月朗,可是林月盈才迈了两步,就被人握住了右手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