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裂痕 (第2/2页)
楚麟又把脸凑近楚星罗:“你不知道谁知道?快说!”
楚星罗看着楚麟凑近的大脸,连忙别过脸去,可怜巴巴地说:“大哥,我真不知道!”
楚麟见楚星罗还是不承认,把他别过去的脸又掰回来,看着他的眼睛:“不是你去给刘仕零下的药,让他在大殿上失态?”
楚星罗硬是强扭着自己的脸,再望向别处,从被楚麟捏得变形的嘴里说:“我洗漱完了就吃早饭,吃了早饭就上课,我哪都没去啊!再说,我又没有和殊辰那样的高手在身旁,怎么让人给刘仕零下毒啊。”
楚麟听楚星罗这么说,想想觉也是,就轻轻放开了楚星罗。
可是,不是星罗,难不成是林月盈?又或者昨天在她家里的那两个人?
被楚麟放开的楚星罗,揉着自己的脸蛋,看着楚麟深思的样子,刚要开口,苏嬷嬷就疾步走过来,乐呵呵地说:“可算是找着两位公子了,夫人在找你们呢。”
楚星罗见楚麟还在想着,自己就走出来问苏嬷嬷:“母亲找我们什么事啊?”
苏嬷嬷并没有直接回答楚星罗,故意卖关子:“你们过去了就知道了。”
因为来香坊的事,林月盈耿耿于怀,到了半夜才睡着,到了这会儿巳时四刻才醒来。
刚醒来的林月盈,从榻上爬起来,拿起衣架上的斗篷披着就到了外屋,拿起茶壶就给自己倒一杯茶,可是一滴水也没有,就只是个空茶壶。
林月盈放下茶壶就喊铃铛,可是喊了半天,铃铛都没有回应,只能从楼上下来,去找铃铛。
只穿着单衣的林月盈,披着斗篷就出来了,冻得她用斗篷紧紧地包裹着自己,还不注意看路,快到冰壶院门前时,就硬生生撞到了什么。
林月盈抬头想看看是什么,竟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的美目还是那么温柔,他的笑容还是那么亲切。
“月朗!”
林月盈兴奋地叫了一声,伸出手直接抱着他脖子,那没系上的斗篷就从她身上滑落下来。
林月朗没想到林月盈还是像小孩子一样,抱着自己脖子蹦跳着,
林月朗看着像小孩子一样抱着自己的林月盈,只穿着一件单衣,立马用自己那洗的发白的蓝色外裳包裹着她,在她耳畔温柔地说:“姐姐怎么还是这样,衣服都不穿好就到处乱跑,姐姐不冷吗?”
“不冷,这不是抱着一个大火炉吗?”
在林月朗怀里的林月盈撒娇道。
林月朗抚摸着林月盈有些凌乱的长发,把下巴轻轻抵在林月盈的头顶:“你啊!”
冬日的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照在俩人的身上,他笑得那么温柔,她笑得那么高兴。
林月朗问:“姐姐一切可好?”
林月盈想也没想就回答:“不好,都没人陪我玩,遇到点事都没人商量。”
“没事,以后我陪着姐姐玩,我和姐姐商量事情。”
“嗯!倒是我的小月朗长高了呢,现在姐姐都要仰视你了!”
“这不挺好的嘛?以后我可以替姐姐遮风挡雨了!”
“这可是你说的?”
“这是当然!”
林月朗认真地说着。
俩人正在腻歪着,一声咳嗽声却从林月朗的身后传来。
林月盈放开林月朗的脖子,从他的怀里探出脑袋,看向林月朗的后方,当她看清来人时,就高兴的喊着:“姨母,麟,星……”
林月盈还没喊完,林月朗就把林月盈的脑袋按回怀里,头都不回,冷冷地和楚麟他们说:“家姐衣不遮体,不方便见客,三位请回吧!”
林月朗说完,就放开林月盈,站在罗瑾瑜身后的罗纱连忙走过来,捡起地上的斗篷,披在林月盈身上。
林月朗把林月盈包裹起来,就把林月盈一下子就横抱起来,罗纱连忙把路让开,让林月朗把林月盈抱回了望舒阁,只留下罗瑾瑜他们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被林月朗抱在怀里的林月盈,看着林月朗那完美的侧颜,忍不住笑了起来。林月朗低下头看着她,温和的问:“姐姐笑什么?”
林月盈也回答不上来,摇摇头就倚在林月朗那温暖的胸膛上。
把楚麟他们带来的罗纱,见林月朗就那样把林月盈抱走了,也是很尴尬,就来到罗瑾瑜面前,说:“大小姐,待会小姐添加好衣服就会出来了,大小姐先到前厅坐着吧。”
罗瑾瑜见林月朗和林月盈如此亲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就应着罗纱的话,跟要她去前厅了,倒是她们身后的楚星罗,扯着呆呆看着林月朗远去的楚麟的衣角,直言不讳:“大哥,月朗哥哥和月盈姐姐就算是亲姐弟,这也太亲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夫妻呢!”
楚星罗无心的话,如利刃戳着楚麟的心。
罗瑾瑜见楚麟脸色有些无神,直接牵过楚星罗那扯着楚麟衣角的手,说:“小孩子别胡说八道,走了走了,我们去前厅等着。”
罗瑾瑜说完,直接拉着楚星罗就要走,楚麟留在这也没意思,也跟着转身。
林府门前,刚接到消息的林缙卓,带着给他送消息的林易跟飞羽俩人进了林府。
林缙卓本该好好静养的,可是他和林月盈一样,一点都闲不住,他就趁林月盈还在睡觉,就偷偷溜出去了,怕撞见楚麟,就没去上朝。
春风满面的林缙卓刚进林府,候在门旁的林良就迎了上来,林缙卓就问他:“听说月朗回来了,人呢?”
林良看了一眼和和林缙卓一起回来的林易,就来到林缙卓身旁,回答说:“公子这会儿应该在收拾冰壶院呢。”
“收拾冰壶院?冰壶院不是都定期打扫吗?用得着他收拾?”
林良看着满面春风的林缙卓,吞吞吐吐地说:“老爷刚回来时,楚夫人不是把府中里里外外布置了一遍吗,公子在把原本没有的东西都清理出去呢,就是楚夫人后来添置的东西。”
林良刚说完,林缙卓就站住了,刚刚还满面春风的他,却忧愁了起来,问林良:“这么严重?”
林良也不敢隐瞒,就实话实说:“可不嘛,刚回来就开始了,现在还没搬完呢。”
冰壶院前,罗瑾瑜等人看着冰壶院中的铃铛和一个陌生男子正从屋里不断的往外搬东西,那大到家具,小到簪子,都一一搬了出来。
大家刚刚只顾着和林月盈跟林月朗说话,现在才注意在冰壶院来回走动的铃铛俩人。
罗瑾瑜就问罗纱:“他们在干什么?”
罗纱看了一眼在冰壶院中来回穿梭的铃铛和那男子,就低下头,不敢看罗瑾瑜,毕竟铃铛他们现在在搬的东西,都是罗瑾瑜亲自准备的。
罗纱低着头说:“公子吩咐了,但凡是大小姐准备的东西,都一一清理出去。”
“一件都不留吗?”
罗纱刚说完,罗瑾瑜就问。
罗纱知道,林月朗这么做肯定会伤罗瑾瑜的心,可是他又执意这么做,罗纱也没办法,继续低着头说:“是!”
楚星罗看着院中那崭新的物件就这样被随意堆放在院中,气就不打一处来,当他感觉罗瑾瑜牵着自己的手在冒着冷汗还有些微微颤抖时,再也忍不住了,就脱口而出:“月朗哥哥也太过分了,这些可都是母亲亲自准备的,月朗哥哥怎么能就这样扔了?还有,月朗哥哥刚刚是什么意思,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就说‘三位请回’,他这是下逐客令吗?”
楚星罗刚说完,楚麟就把自己的手搭在星罗的肩上,示意他不要再说。
楚星罗还想继续说,可他怎么也甩不掉楚麟的手,就回头看着他,却看见他那阴沉的脸,自己瞬间就没了嚣张的气焰,气呼呼地扭头拉着罗瑾瑜就走了。
林缙卓刚绕过前厅,刚好遇到了迎面而来的罗瑾瑜,继续走上前去和她搭话:“楚夫人来了,是不是跟月朗见过了,那孩子可还好?”
罗瑾瑜看着迎面走过来的林缙卓,干笑着说:“见过了!”
罗瑾瑜说的这么轻松,却让楚麟和楚星罗觉得那么沉重。
楚星罗看着罗瑾瑜那勉强的笑容,上前一步就要跟林缙卓讨说法,却又被楚麟按住了肩膀。
楚麟生怕楚星罗乱说话,自己就上前一步,和林缙卓说:“月朗刚回来,想必有很多话和三姨夫还有月盈说,我们就不打扰了,过会再来!”
林缙卓也不傻,罗瑾瑜母子三人的小动作他看得一清二楚,他也没戳穿,堆笑着说:“好,反正门对门住着,日后常来常往便是。请!”
林缙卓说着就把路让开,让罗瑾瑜三人过去,楚麟也回礼说:“三姨夫留步!”
楚星罗虽然还在置气,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在和林缙卓面前走过去之前,还不忘端端正正地行礼,林缙卓自然也不吝啬他的礼数,目送他们离开。
望舒阁里,林月盈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她的秀发,而林月朗看过了衣柜里那满满当当的衣服后,又来到林月盈身旁,看着那打开的抽屉里也是满满当当的珠钗首饰,就问林月盈:“姐姐,这些都是楚夫人为姐姐准备的吗?”
林月盈还不知道冰壶院的事,也没有注意林月朗的话,直接回答说:“是啊。”
“姐姐就不能不用吗?”
“我也没怎么用啊!你知道的,我比较喜欢素雅的,可姨母准备的都太过繁琐花哨,我都没怎么动过!”
林月盈说着,就从在抽屉里取出那吀靥花就要绑在发尾上,林月朗却把林月盈梳到胸前的秀发,轻轻拨到林月盈身后,拿上梳妆台上的木梳,梳着她的秀发,放下木梳后就接过那吀靥花看了一眼:“这个倒是挺好看。”
林月盈从镜中看着林月朗的倒影,笑得一脸得意:“是吧!”
林月朗把那吀靥花的缎带一圈一圈缠绕在林月盈的发尾上,又问:“楚麟待姐姐如何?”
林月盈歪着脑袋思索着,半天才说:“就那样。”
林月朗看着镜中歪着脑袋的林月盈,问:“那样是哪样?”
林月盈也不知道怎么说,就坐直了,耸了耸肩,嬉皮笑脸地说:“就那样!”
林月朗看着笑得没皮没脸的林月盈,也没再问,笑了笑就继续绑着林月盈的发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