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来香坊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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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少鸢指着那杯茶,跟林月盈说:“这是祁红,味醇而甘又细腻,月盈,你来尝尝!”
林月盈朝着少鸢就是一笑,轻轻拿起茶托,将整个茶碗端起来,刚掀起茶盖,就闻到一股既像果香又像兰花香的香气,再看那茶汤,红艳而阴亮,林月盈微微抿了一口,还有点微甜。
林月盈轻轻放下茶碗,笑着和罗少鸢说:“好香甜的茶!”
罗少鸢见林月盈喜欢,又指着放在桌上的蜂蜜:“这茶本就甘甜,再加上这蜂蜜,就更香醇了!”
罗少鸢刚说完,樊若姣就探出脑袋和林月盈说:“月盈表姐,少鸢表姐不管是管理大事小情,还是品茶赏花,都难不倒她哦!”
罗少鸢,阴国公府的嫡长孙女,自小就学习琴棋书画,礼义廉耻,还跟着罗少卿一起学习百家文化,为人谦逊有礼,不爱出风头。
罗少鸢听樊若姣这么夸自己,有点不好意思了:“若姣表妹夸大了,月盈表妹别听她的。”
罗少卿的书房里,坐在书桌后面的罗少卿,看着书桌上放着的从飞羽兄弟俩身上搜出来的东西,再看着书桌前被罗魏绑得跟粽子似的、背靠背坐在地上的飞羽兄弟俩,就问:“胆子不小啊,胆敢窥窃阴国公府。说,谁让你们来的?”
飞羽俩人要是和罗魏动真格的,决不会落在罗魏手里,可是林月盈吩咐过,让他们来找罗少卿,既然已经就到了,就不在乎怎么见到罗少卿了。
飞羽转过头来,和罗少卿说:“在下兄弟俩人,奉主人之命,前来见大公子,那信封就是我家主人让我们兄弟俩带来给公子的。”
见?窥窃我家是见?他口中的主人又是谁?
罗少卿想着就看着飞羽,将信将疑林拿起那信封就要打开,站在一旁的罗魏连忙上前一步,他不敢保证这连口都没封的鼓鼓囊囊的信封有没有问题:“公子!”
罗少卿没有理他,直接倒出信封里的东西。
随着信封的倾斜,一小支梅花,连带着一张书信就被罗少卿倒了出来。
罗魏紧盯着那被罗少卿倒出来的东西,发觉并没有异样,这才安心的退回一旁。
罗少卿拿起那支梅花看着,就只是一支刚摘下来的梅花,并没有什么稀奇。
罗少卿放下那支梅花,拿起那信纸打开:
少卿表哥,月盈有一事相求。这俩人是月盈找来护着爹爹的,可是爹爹身旁突然出现两个江湖中人,麟不免会多问几句,但是他们的来历月盈还不想告诉麟,谁还没有点秘密呢,所以少卿表哥也别多问。少卿表哥若是答应,就劳烦少卿表哥跑一趟,将他俩带到寒舍;少卿表哥若是不答应,还请少卿表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论少卿表哥是否答应,月盈他日定会当面致谢。月盈敬上。
罗少卿越是往下看,眉头越是紧锁。
林月盈怎么会认识这两个江湖中人?
罗少卿放下书信,又拿起那支梅花看着,就问飞羽俩人:“你们是如何认识月盈表妹的?”
罗少卿话音刚落,罗魏就面露惊色:他们竟是月盈表小姐的人!
林月盈说过,他们的存在还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所以飞羽俩人都没有回答罗少卿的问题。
飞羽说:“大公子,主人说了,在下兄弟俩的存在,主人还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还请大公子莫有再问。您若信得过在下,就麻烦大公子送在下俩人回去;您若信不过,我俩就在这候着,等主人前来接我兄弟俩人!”
飞羽俩人态度刚烈,而这信上的语气委婉,是信还是不信?要是信,那又该信谁?
罗少卿拿不了主意了……
午后的刘府花园里,刘仕零在穿着一身水袖衫,扯着嗓子,咿咿呀呀地唱着小曲,逗着那坐在边上看着自己的杨氏,完全没注意悄悄落在暗处的飞苗苗三人。
飞苗苗看着那院中起舞的刘仕零,身为男子,妖娆的舞姿却不输女子。
飞苗苗可没闲工夫看刘仕零唱曲,就从地上捧起一点雪,揉成雪团,递给飞景京,又从身上挎着的锦袋里掏出一个装着透阴液体的琉璃瓶。
飞苗苗取下那琉璃瓶上的木塞,就要倒在飞景京捧着的雪团上,飞苗苗那拿着琉璃瓶的右手就人抓住了。
飞景京见有人抓住了飞苗苗的手,立马扔了手里的雪团,拔出腰上的短剑就要抵上来人的脖颈。候在一旁的飞景山也眼疾手快的拔出短剑,也抵向了来人的脖颈。可当俩人看清来人的脸时,立马就把短剑收了回来。
飞苗苗见有人抓着自己的手,警惕地看着来者,可当看见来人的脸时,她的脸色却由警惕变成了欢喜:“飞鱼哥哥!”
几人所在的地方离刘仕零太近,不方便说话,飞鱼就拿过飞苗苗手里的木塞,把琉璃瓶塞好,就放进飞苗苗身上的锦袋里,又一把抱起她,带上飞景京、飞景山一起消失在刘仕零的后花园。
飞鱼抱着飞苗苗,带着飞景京和飞景山,来到了刘府不远处的一座小桥上。
飞鱼轻轻放下飞苗苗,等苗苗站好后就直接问她:“你来帝都不都是直接去袁府吗?这么会在刘仕零那里?”
飞苗苗见到飞鱼,自然高兴,就脱口而出:“三天前飞燕姐姐来找苗苗,说是她现在的主人想让苗苗帮忙,苗苗就来了!”
飞鱼看着面前还不及自己肩头高的飞苗苗,想:还真让公子猜到了!
可是飞鱼又转念一想,林月盈要是把刘仕零毒死了,袁府和阴国公府的矛盾不就更深了?
飞鱼又问:“月盈姑娘让你给刘仕零下毒吗?”
飞苗苗摇摇头:“要真是那样,就用不着苗苗出面了,她直接让飞燕姐姐动手不就行了!”
飞鱼想想,觉得也是,再问:“那月盈姑娘让你干嘛?”
飞苗苗左右看着,确定没人之后,就走到飞鱼面前,踮起脚尖,飞鱼也默契的弯下腰……
飞鱼听着飞苗苗说的话,疑虑的脸慢慢变得呆滞了起来……
林月盈三人从海榴斋出来,就去了来香坊。
来香坊里,光线微暗,粗壮的梁上都挂着粉色的轻纱。在来香坊的大堂中央,立着一个圆形舞台。舞台上,一个下身只穿着一条白色纱裙,身上只用一条洋色轻纱裹着前胸的舞女正在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林月盈看着那正在舞池上跳舞的女子,好奇的想:这么冷的天,她才穿这么点儿,她不冷吗?
这来香坊看起来像是个歌姬院,其实是个暗地里买卖人口的地方。
罗少鸢见林月盈直勾勾的盯着舞台上的舞女,轻轻咳嗽了一下,林月盈的目光这才从那舞女的身上移开。
“哟,这不是阴国公府的千金吗?怎么会来这小小的来香坊了?就算是阴国公府缺人,也用不着你亲自来吧!”
罗少鸢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目光就从林月盈身上收回来,去看着那和自己说话的姑娘。
只见那姑娘踏着一双百鸟锦靴,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裙,裙上水仙花开,披着一张白色狐狸斗篷。再往上看,那姑娘下巴微抬,白皙的脸上红唇紧抿,那撩人的美目却是凌厉。她那青丝垂落,梳高的发髻上也是水仙花开。
这姑娘正是当今凌云王何灏的妹妹,何晏。
想当年,何家先辈辅助高祖爷打下这诸荣国的江山,高祖爷就封何家为候。到了何泰,也就是何晏的父亲,先帝爷就册封其为凌云王。而这主攻的何家却和主和的罗家一向不合,至今还是如此。
罗少鸢见叫自己的人是何晏,脸上的愉悦就少了三分:“毕竟是留在身旁的人,还是自己来选的好。要不然,送到自己面前的还不一定是自己的人呢!”
何晏和罗少鸢俩人,一个是冰,看是寒冷,实则如刃;一个是水,看似平静,却又能掀起惊涛骇浪。
林月盈看着目光如刃的何晏,连忙走到罗少鸢身旁,她不过来还好,一过来就吓到了何晏,何晏不由分说的拿起旁边桌上的热茶就朝林月盈泼去,好在跟在她身后的殊辰眼疾手快,直接掀起那旁边桌上的桌布,就替林月盈挡了下来。
滚烫的茶水浸湿了那桌布,浸湿了殊辰的衣服。
好在现在是冬天,殊辰穿的衣服厚,要不然指不定会被烫成什么样。
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对方就朝自己泼热茶,林月盈怎么也要讨个说法。可当她正要跟何晏说理时,何晏却高高抬起手就要打下来,殊辰连忙护在林月盈面前。
还没反应过来的林月盈,只见眼前光线一暗,眼前竟出现一灰一紫的身影。
随着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刚刚还喧哗的来香坊,顿时安静了下来。
林月盈连忙走到罗少鸢面前,捧起她的脸,看到了那赤红的巴掌印,顿时怒气上涌,就要找何晏算账,却被罗少鸢死死的抓住了手腕。
何晏看着眼前嚣张的林月盈,刚刚的怒气反倒全消了。因为托林月盈的福,她可算是结结实实地打了罗少鸢一巴掌。
林月盈回头,看着眼睛都变红了罗少鸢,压低声音叫了一声:“少鸢表姐?”
罗少鸢把林月盈拉回来,站在一旁看着的樊若姣也连忙把她拉过来,紧紧拽着她的衣袖,生怕她火上浇油。
何晏得意地说:“这谁啊,竟能让罗小姐替她这一巴掌?”
罗少鸢见何晏发话,强忍着怒气,反问何晏:“倒是俪兰郡主,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家小妹?”
“哟,这是你家小妹啊?我还以为见鬼了呢?”
林月盈听见何晏说自己是鬼,又想冲出去,可是樊若姣死死地拽着她,让她根本没办法上前。
罗少鸢浅浅一笑:“怎么,何小姐这么怕月盈,难不成袁怡小姐的死,跟何小姐有关?”
当初何晏也是倾心齐云顾,可是齐云顾却从没把她放在心上,却对袁怡一见倾心,先帝爷还赐了婚。本以为袁怡死了,自己就能和齐云顾在一起,可是齐云顾却还是放不下袁怡,为了她的死整日买醉,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何晏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罗小姐高看何晏了,我可没那本事!”
何晏说完,直接绕开少鸢等人,就离开了来香坊。
林月盈眼看着何晏离开,心有不甘,罗少鸢却笑着说:“月盈,今天我不想看了,我们就先回去吧,改天再来。”
林月盈看着罗少鸢那勉强的笑容,再看看她那还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说不出话,就任由罗少鸢把自己牵着出去。
马车里,三个姑娘相拥而坐,林月盈和樊若姣都紧握着罗少鸢那有些颤抖的手……
阴国公府前的街口,三个姑娘相继下了马车。
罗少鸢牵着林月盈和樊若姣的手,说:“就送到这里吧,要不然待会家里人问起,你们怕是要被哥哥说了。”
罗少鸢虽然这么说,但是林月盈却不舍得放开罗少鸢。这一巴掌阴阴是自己的,却让罗少鸢替了自己。
樊若姣已经放开了自己的手,而罗月盈却抓得更紧了。
罗少鸢知道自己替了林月盈这一巴掌,林月盈肯定不好受,就轻轻拍着林月盈的手,安慰她:“好了,我没事的,回去好好敷药就行了,又不是受伤,不会留下疤痕的!”
罗少鸢见林月盈还是不舍得放开,看得出来她是替自己委屈,顿时喜上心来,笑着说:“月盈,让表姐抱抱,如何?”
这林月盈求之不得,就放开少鸢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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