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看书

字:
关灯 护眼
微看书 > 作精替身靠咸鱼爆红娱乐圈[穿书] > 第101章 【假装咸鱼第101天】

第101章 【假装咸鱼第101天】 (第2/2页)

那个学姐一愣,没想到殷胜男会这样回应,殷胜男见她没反应,直接将头套拿了过来,重新带上之前,她说:“我现在没有偷你们,抢你们,坑你们,我靠自己的劳动去挣钱,有什么丢人的,为什么丢人?我现在干这一行,不说别的,我已经攒够雅炼舞院的学费了。”

殷胜男说这番话其实有些赌气的成分,她已经决定不念书了,但听到叶毓她们对雅炼舞院难以望其项背,她难得寻回了一丝自信,她用无懈可击的笑,作为假面,来掩饰千疮百孔支离破碎的自我,甚至,她拿来了铲斗和扫把,将地面上的狼藉清扫干净,还给抽烟的陆倾递了一个烟灰缸,给叶毓续上了一杯苦艾酒,继续给同学们跳小丑舞。

殷胜男一边欢快地渲染气氛,但面具之下,她悄然落泪,眼泪一直流,一直流,一直流,根本止不住了。

郝导拍到这一幕时,使用了最晃荡眩晕的拍摄技法,眩晕到了极致,在场每一个人对殷胜男而言,都已经像素化,成了一种没有五官的脸谱,在她而言,船上的这些人已经被格式化的了,只是一个被编写了恶意程序的npc,只要跟npc互动,对方就会让她收获恶意1。

在晃荡摇曳的船身身上,镜头从辛禹物品的传递,肢体动态、周围失焦模糊的面孔,来进一步捕捉她的内心,在流言的侵蚀之下,她铸成了更加坚硬的城墙。

灯光师还使用了两种红□□光,红色灯光罩在了那一帮谈笑风生的同学身上,蓝色灯光罩在了辛禹一个人身上,同是青春期里的少年少女,她们在红色灯光里寻觅可期的未来,喧嚣与躁动,而蓝色灯光代表绝望与极度的冷静,暗示着殷胜男的心理状态,明明她与她们在同一个空间里,但灯光将她们划分得泾渭分明。甚至在转场的时候,郝导使用了一种黑幕转场的技法,剩下待在船上的时间里,无人知道殷胜男到底还经历了什么,她可能是被欺凌了,可能是安然自得。

镜头只聚焦了现实背面的冰山一角,剩下的留白都给了观众。

拍完这一场戏,就轮到归途之后,殷胜男跟易南珂的对手戏了。

郝灏看到辛禹站在cut以后踩点的位置,一直没有动弹,担心她没有出戏,连忙来喊她,辛禹适才摘了头套,脸上的水渍已经干涸了,她对郝灏笑了笑,很怡然温和:“我在酝酿下一场戏的情绪,不太想断。”

郝灏看她一眼,喟叹一声,说:“你越来越像殷胜男了,不论是仪姿还是气质,都已经有她很大一部分的影子了,这很好,但该出戏时,一定要出戏,不要去纵容自己去深陷,我怕到时候殷胜男会把你吞掉,就算我用九头牛把你拉回来,你也很难回到原本的状态了。”

一旁帮她补妆的小叶听得心惊胆颤:“郝导,这没那么夸张吧?”

郝导思忖了一会儿,把手上的剧本蜷成了一个纸筒,一脸正色:“角色的确可以吞人,我有个大三届的前辈,因常年在外国,一直在拍西语片,近年拍了很多华语片,其中一部是民国背景,讲一个女学生为了报国去接近一个特-务头子,两人产生了一种畸形沉抑的感情,拍摄期间,拍了拢共三场床-戏。男主角对女主角相当于一种施虐者般的存在,后来戏份杀青以后,那位男演员得过好一段时间的抑郁症,是他的妻子无时无刻陪伴着他,给他治愈和蕴藉,才慢慢带着他走出这个角色所带来的翳影里。”

辛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个电影我看过,背景的确很压抑,不过,拍那部电影的前辈都是影帝影后级别的,我实在不敢自比,郝导您放心,我会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现在这两场戏可能是殷胜男最压抑的桥段,我想好好演,等这些压抑的戏份过了,我能很快整饬过来。”

小叶很担忧:“以前我跟的剧组拍戏都比较合家欢,一遇到比较虐的戏,那些主演会让编剧改剧本之类的,把疼痛桥段的台词呀或者剧情,加个滤镜美化一下,就怕年轻观众不爱看,接受不了。”

另外一位随行的助理也说:“是啊,郝导,咱看刚刚这一场戏,女主角真的太憋屈了,要不接下来的那些比较虐的戏,咱给美化一下……”

郝导陡然变得凝肃:“演员改剧本?美化痛苦?还有,什么叫年轻观众不爱看,接受不了?”

这死亡三连问,一下子逼得小叶和那位小助理丝毫不敢说话了,郝导严肃起来,气场特别强,威压感铺天盖地。

电影导演跟电视剧导演一直隔着一个壁,郝导拍了三十多年的电影,从未遇到过演员对剧本不满,觉得剧情压抑,就唆使导演编剧修改剧本这些事情,电视圈可能会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但电影圈若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了,是要杜绝的。台词、对白、桥段是导演和编剧两人的事情,一个剧本的筹备与诞生,通常是一年打底,没有上限,导演出核心框架,编剧不断推翻又重写,数易其稿,只为了让人物和情节臻至完美,剧本是很神圣的东西,里边的人物和情节,都是心血。

演员的职能是演活一个角色,又怎么能越俎代庖,抢了编剧的饭碗,大刀阔斧改掉剧情?

就拿《渡白夜》的剧情来说,情节是写实主义,编剧团队在数年内走访了全国多个发生过暴力案件的校园,跟很多受害者大面积深度聊过,这些压抑悲剧性的情节,都是曾经真实发生在受害者身上的,这就像是长在脑子里的一颗肿瘤,是畸形的,必须要医生治疗的,要切除,电影就像是那个拍片机,要将暴力案件这一颗肿瘤照射出来,难道现在说患者接受不了,家属接受不了,医生就要刻意美化肿瘤,或者把拍片机的色彩调得好看一点?亦或者是为了不让家属担心,隐瞒这颗肿瘤的存在,说患者的健康状况一切安好?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殷胜男这一号人物,她的青春底色主动就是压抑的,与她相关的任何一个字,都不能擅自美化,前期她注定要受到这些欺负,一切都是为了后期她重新崛起做铺垫,这些压抑的部分情节,都是自有底层逻辑存在的,哪能轻易修改?

郝导一席话让小叶和助理颇为震愕,辛禹肃然起敬,在场的其他演员也保持敬慕之心,辛禹和大家调理一下自己的情绪状态,以更加投入的姿势,扎进了下一场戏的排练当中。

今夜最后一场戏,是拍摄殷胜男乘船归途以后,仍是遭遇到了叶毓学姐她们的欺侮,大家逮住了殷胜男,说想去她的员工宿舍看一下,殷胜男坚决不同意,那是她的巢,是她精神上最后一块净土,又怎么能容忍这帮不速之客擅自染指?

“哎哟,周黑鸭,你就让咱们看一下你住哪儿嘛!别那么小气好不好?”

叶毓和其他的小姐妹剧烈地推搡了一下她,殷胜男一个趔趄,差点站不稳,她要去更衣室换下工作服,于是那些人将计就计,围堵到了更衣室,将她身上的小青龙套装扒了下来,叶毓脱殷胜男身上的衣服的时候,学姐拿出了板砖手机,咔擦咔擦,一直在拍她的身体,镜头直直怼着她的脸,拍摄她受苦的表情。殷胜男身上只穿着薄薄的打底衣,白色衣服和白色热裤,在吊灯的映照之下,很透,肌肤白得发光。

叶毓对学姐的录像镜头说:“hello,大家好,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大家猜我在xx路xx游乐场开party遇到了谁,是周黑鸭噢,周黑鸭好久没出现了,校园都不好玩了……现在呢,我给大家弄直播一下,大家看到了周黑鸭了吗,她都不练舞了,身材还是那么好……”

又来了,噩梦又来了。

殷胜男感觉自己要崩溃了,叶毓和学姐又在带人来捉弄她,她们给她拍luo照,哪怕她已经不招惹她们了,她们还是不愿意放过她。

她已经放弃学业,放弃跳舞,甚至放弃未来了,为什么她们还要固执地欺弄她,如索命的厉鬼一眼,揪着她不放?!

她明明,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啊。

殷胜男万念俱灰,在看到学姐那个手机镜头的时候,对着她的脸再次拍照时,一刹那陷入了绝望与崩溃。

她开始撕心裂肺的尖叫起来,身体如受惊的婴孩一样蜷缩成了一团,那一阵尖叫声,一叠高过一叠,裹挟着最深沉的绝望与愤怒,像是幼鸟的悲鸣,亦或者是婴孩的哀嚎,又如亡国的丧钟,狞戾又凄绝,穿云裂石,更衣室四遭的窗户几乎被尖叫声震碎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看疯子一样看着她,接下来,殷胜男突然从地面爬起来,冲到了学姐面前,劈手将对方手上的手机给砸了,手机砸碎在了地面上,殷胜男把更衣室仅剩下的几张凳子全踹了,整个人又哭又疯又笑,理智全无,她梳好的头发已经全乱了,叶毓和学姐从对方的眼里收获到了一种玉石俱焚的意味,忙不迭地好后退几步,吩咐几个同学去拦住她,但一时之间竟然无人敢拦住她。

拍到这一幕,郝灏和其他主创人员都震撼住了,感觉辛禹演技的爆发力有了迁跃式的进步,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她平常是个很淡静的人,之前拍摄花无焚的时候,她的演技爆发在了在火海里吹笛之时,那时她演得是一个痴缠又疯-批的女子,现在她演得是殷胜男,一个被欺凌逼得走投无路的少女,梦想破灭,人生灰暗,她什么都没了,她疯了,又哭又笑,如将死之人。

高以安今晚牵着高晓宁来给殷胜男送热汤,打听了一番,说她刚下班,现在可能在更衣室,父子俩就去宿舍提前等她,可等了好一会儿,殷胜男还是没有出现。

这时有一些换好衣服的工作人员路过,议论更衣室出事了,扮演小青龙的那个女生被人欺负了,现在精神状况好像不太正常,要不要报警云云。高以安心间骤然一紧,打了个突,突然出现一种很不妙的预感,大脑发着剧烈的烫意,他等不及了,突然把汤递给了儿子,让宿管先看照他,他尥蹶子一般,先对那些人急忙问了路,接着紧急地赶到了更衣室里。

高以安知道更衣室在哪里,但游乐场的更衣室自成一栋小楼,他不知道殷胜男具体在哪间更衣室里,他根本来不及深思熟虑了,选取了最笨拙的一种办法,“砰”的一声,他将更衣室的门一间一间地踹开,窄仄的楼道内,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女人都在捂着衣服臭骂他痴汉,高以安一边急急地道歉,一边又心急火燎地找过去。

从一楼找到了二楼——他终于在二楼尽头,当他踹开了大门的时候,他先是看到了一群装扮靓丽的少女,他的视线冲破了这些人影,看到了一个纤细得、白得发光的少女纤影,她披头散发,歇斯底里的哭,哭毕又一直在啜泣,胸膛猛烈地起伏着,冲着人群砸东西,大家都在惊惶地避让。

高以安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仅一眼,看到这个触目惊心的场景,瞬即就什么都明白了,他心中确信了一件事,那个失控的女孩子,是他要找的殷胜男,她遍体鳞伤,飘萍无助,她受到了巨大的委屈,在用独属于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

高以安的心在强烈阵痛,痛到了极致,此后,心窝几乎要化开,他拳头拧紧,青筋崩突成了一片虬结。

门一打开,叶毓学姐等人如一堆逃难的鱼群,脸上都是嫌弃而狼狈的表情,跌跌撞撞朝着外面跑,而高以安是逆流而上的渔夫,他踏过遍地狼藉,穿过手机的尸体,越过凌乱缺脚的板凳,他脱下了黑色夹克,将她只着寸缕的身体严严实实裹住,接着,劲韧的手臂一揽,将她的身体深深摁在了他的怀里。

将她抱到怀里,高以安一直高悬的心,适才安稳地落了地。

殷胜男的身体一直在颤抖,还在兀自挣扎,手掌如小锤杵,一下接一下地捶着他的胸膛,力道很重,但高以安一丝松开的趋势都没有,他任由她捶打,反而将她搂抱得更紧,他深着眸眶,感受到她孱弱的躯体,如风箱一般不停地啜泣又吸气。少女的脸埋在了男人的胸膛里,很快,他身上的黑色栅栏背心,马上濡湿了一大片。

她的身体真的太凉了,几乎没有温度,逐渐在他心上结成了冰花,高以安不由生出了一种虚妄之感,他无法想象是什么的经历,可以让她变成这样,如果他早点觉察到她的遭遇,早点去制止那一帮混蛋的话,她过的生活是不是就能更好一点?

高以安将殷胜男抱回了她的员工宿舍里,过了三两分钟,殷胜男身上的颤栗适才停歇,短瞬的疯狂完全抽干了她的体力,她如蔫打的菜干一样四肢瘫软,高以安稳稳托住了她,打来了一盆蒸汽腾腾的热水,蘸湿了一条毛巾,打算帮她擦脸,在灯光之下,他温柔地拨开了湿漉漉的头发,慢慢看清了殷胜男的面容。

一眼万年,枯木逢春,原来小姑娘长这样。

殷胜男察觉男人在看她,瞬时如惊弓之鸟一般,垂下了头去,把的脸埋起来,“不要看……丑死了……”

“不,你很美,很好看,”高以安蹲在她近前,手掌执着热毛巾,认认真真地帮她擦脸,指腹隔着一层毛巾,擦过她的眉骨,鼻梁,腮部,下颔,他感知着她的脸部轮廓,轻拢慢捻的描摹,其后,撤开毛巾,俯眸凝视着她,凑近,又一次重复,嗓音也跟着沙哑了几分,“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孩子,这个人世间,没人能靓得过你,真的,你长得特别好看,像美丽的白天鹅。”

男人的话如灯油跌入烛火,顷刻之间,在殷胜男的脸上撩起了臊意。

这是第一个说她好看的人。

哪怕他的比喻如此笨拙,质朴无华,但居然,让她晦暗的世界里,生平得到了第一束救赎的光。

https://www.lusetxt.com/books/49337/49337810/2444624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lusetxt.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lusetxt.com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