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假装咸鱼第91天】 (第2/2页)

“还没谈。”辛禹先回答第一个问题。

她刚准备往下说，纪熹佯作愠怒：“还真打算谈啊你，我就知道！你个渣女！言而无信！我要气坏了！”

辛禹缓了很久，字斟句酌，唯恐自己词不达意，“我有撩拨他，他也一直很主动，我们都不是省油的灯，多巴胺上来了，挡也不挡住。只是我现在阶段还很茫惘，他自己也有在缓冲，我想先把新电影拍好，再去整理这件事。”

前半截话，纪熹头顶上都是大亮红灯，只有在后半截话，她才亮了绿灯：“算你识相，这几天拾掇拾掇，进组吧，你这个角色要提前做很多功课。”

挂线后，辛禹继续翻看剧本，今天是颁奖典礼过去后的第七天，也离那个沉醉的夜晚很久了，但她迄今回忆起来，感觉后劲还是特别大，就如酒品稀烂的小白，被强灌了七十度高度烈酒，那一个吻所带来的烧灼感和眩晕感，几乎是空前绝后的。

她一周都还在努力缓冲之中，像是一部单独脱机的手机，想要努力连上wi-fi信号，以让自己的网速保持正常的运作与迭代，但那连接的进度条上，始终是『正在加载』。

这几天与寇老太太一起喝广式早茶，她默默执箸吃菜，比平素都要很拘束几分，无法直视寇泽，他就坐在她旁边，给她用开水烫餐具，帮她夹菜，一行一止坦荡泰然，与往常无甚区别。

不过，两人都比平时要安静，安静滋生出蒙昧，寇老太太很快觉察出了异况，吃完饭后，寇老太太单独将寇泽叫到书房里，寇泽没问老太太的问意，为她泡了一盏君山毛尖，仔细剔除了浮白茶沫，将茶盏递送至她手上。

寇老太太浅啜了一口热茶，冥思了一会儿，于一片袅袅的茶香之间，适才问道：“说说吧，你跟小禹，两人怎么回事？”

寇泽闻言，静默了一下，视线落在了新泡好的茶汤上，片晌，淡声道：“我觉得您应该都知道了，什么动静您一听，都藏不住的。”

寇老太太放下了茶盏，心腔里掠过一份淡然的欢喜，她把手抚在披肩下的膝盖处，指尖稍稍摩挲着什么，似在丈量，她问：“你是喜欢小禹啊？”

寇泽为她续茶，茶香掩住了他的神态，模糊了他五官上的具体神态，他声音很低：“您都知道。”

寇老太太笑开，脸上有些掩不住揄扬之色：“估计在家里，只有我知道，其他人都还不知情呢，小泽，你藏在太深了。”

因藏得深，表面上看一点都不明显，两人显得稀疏平常，但如果仔细倾听的话，会听出彼此不同寻常的脉搏心跳，还有隐藏在沉默里的情绪流动。

有些时候，亚当夏娃在伊甸园偷尝禁果，自诩聪明，以为旁人不知道，但他们默契的沉默，就是最佳的物证。

寇老太太心中雀跃，像是得到了一种解密的乐趣，她并不打算将对话流于浮面，笑着继续问：“小禹她知情吗？”

寇泽“嗯”一声，视线深沉：“我一直在追求她。”

说这番话时，他明显说得很慢，很缓，嗓音也沉了几个度，原本矜贵克制的一个男人，在这一瞬间，悄然露出了少年时代的拘谨和腼然。

寇老太太就什么都明白了，寇泽喜欢辛禹，辛禹也知道寇泽喜欢她，但现在听到他的亲口承认，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畴昔家庭聚会时，不少好奇的小辈会偷偷八卦他，觉得他是那类事业型的精英男性，日理万机，异性缘甚佳，但估计很少能招来桃花，毕竟他在外面总对旁人维持一种疏离的距离感，是神坛上的高岭之花，没有人可以想象的出，他喜欢一个人时，会是什么样子。

寇老太太笑：“你怎么喜欢上了小禹呢？”她深思了一番，回想了过往的种种，试探性问：“是在《爱声》看她的公演舞台的时候吗？还是在梦梁剧组给她探班的时候？”

寇泽眸色黯了一黯，声音低了一度：“是在《爱声》的时候。”

——居然是在小半年前，原来，在任何人都不知情的早期，他就开始喜欢她了。

寇老太太有些忍俊不禁，无法抑制住喜悦之色，浅啜了几口茶，喜形于色：“不过，按现在的情况，你应该还没追到？”

“嗯。”寇泽坦荡承认。

这个“嗯”，信息量很大，寇老太太指节叩击着圈椅的扶柄，慢条斯理地抿唇笑问：“我可以这样理解，跟她告白了，她还没应你？”

寇泽没有说话。

寇老太太心里很是高兴，小禹的蜕变她是亲自看在眼底的，她真心拿小姑娘当自家孙女来看待，她忍不住翻起旧账：“以前，我想介绍涂家的少爷跟小禹认识，当时你是怎么说来着，让她一切以事业重。好了，现在怎么着，用年轻人的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真香了吧？”

寇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时间久了，心态也会发生变化，那时候她是流量艺人的身份，事业为重，现在她慢慢转型成功，是实力派演员，我很喜欢她，想跟她在一起，演员有了感情生活，照样可以将事业经营得井井有条。”

寇老太太自然是喜见辛禹和寇泽可以顺利走到一起，但她最后还是要提点一下：“子深这小子过去做了很多让小禹难过的事情，你是子深的小叔，你要处理好这一层关系。”

“您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一件事。”寇泽筛除茶盏上的茶渣，看着翡翠色的茶汤，道，“我不会让辛禹受半丝半毫的委屈，真正在一起时，我会单独找子深聊清楚这件事。”

寇老太太喜笑颜开，拿过他的手，静静地拍了一下，“这还差不多，不论说什么，都不绝能让咱们小禹受委屈。”

休息日过去后，在正式进组之前，辛禹还是先赶其他的通告，视后金杯一颁发，各种资源和邀约如雪崩一般接踵而来，杂志拍摄、媒体访问、驻站商演、商务广告，等等不计其数，在巡回商演的时候，现场人山人海，粉丝们都举着蓝金色的灯牌，遥遥看过去，漾曳成了一片浩瀚的深色汪洋，气吞山河，造势磅礴，大家都在高喊她的名字，她去机场的时候，会有大规模的粉丝专门给她送机接机，送上了很多礼物和信件，当然，粉丝们每次见到她，都会问：“《渡白夜》什么时候开机呀？女鹅我们去给你探班！”

《渡白夜》未上映就先大火了，这一半的原因也自然是吃了《风起梦梁》的流量红利，花暮师徒的be结局，让很多粉丝异常地意难平，他们都希望师徒俩前世所遗留下的遗憾，可以在今生今世得到弥补。

另一半原因，是关乎影片的内容质量，主创团队由大导郝灏的原创班底，电影本子也很不赖，镜头锚定了小人物自身的遭际，光是读了一遍简介内容，就觉得这是一部非常带感的励志片，故事线与感情线都是双向治愈与救赎，导演本事一个很有格局与野心的人，探讨的社会议题很深刻，涉及了阶级跃迁、学园欺凌、教育制度等等，估计到时候在国内院线上映的话，会非常爆火。

【开锣咯开锣咯！白夜剧组昨天在微博上官宣啦，《渡白夜》月底举行开机仪式！】

【全新的人物，全新的故事，全新的妆造，花暮师徒大荧幕再续前缘，南有嘉鱼女孩给我冲！】

【大荧幕资源真的不错，这一回辛禹终于不是演反派了，但为什么演得主角也这么虐，爹不疼妈不爱的自卑小可怜】

【但总好过白幼瘦审美+浮夸演技+假太空台词+傻白甜人设这一种套路吧？？殷胜男是很写实逼真的小人物，据说，辛禹拍片基本会是素颜出镜，采用原音。】

【这么厉害的？简直是照妖镜！】

与《渡白夜》很多相关的物料都逐一曝出来，云遮雾绕，似真亦假，热度空前高涨，大家都拿这部电影，与白允儿寇子深领衔主演的《兰陵儿女》相对比，大卡司，大制作，旗鼓相当的主演阵容，主创团队都是业界内的翘楚人物，实力可以分庭抗礼，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自然都爱拿两部剧说事儿。

距离正式开机还有半个月，辛禹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去北疆，提前进组去体验生活，这一天是早上六点多，因为是私人行程，机场没有粉丝来接机，本来纪熹和小棠要来送她，但两人在现场看到了寇泽，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主动避让到一旁去了。

寇泽帮辛禹的行李都办了运检，弈城是入秋，但北疆地理位置偏高，估计已经是快入冬了，今早跟她一起收拾行李的时候，他特地多拿了几件外套大衣给她，当时辛禹问：“有没有你的一件学生时代的校服外套，已经不经常穿的那一种？我想带到剧组里去。”

寇泽长时间地看着她一眼，“为什么想带？”

“因为在殷胜男那个高中里，女生如果中意一个男生的话，分别的时候，会想要男生的外套。”

这是剧本的设定，辛禹演绎一位十七岁的舞蹈生，接下来的三个月，她的日常穿搭就是北疆当地高中的校服，校服文化还很讲究，春夏穿海军蓝水手服和白色棉质短裙，秋冬穿灰色毛呢长袖外套和红蓝格子百褶裙，一年四季都是及膝白色长筒袜，搭配小皮鞋。

不过，北疆男生的高中校服外套，倒是跟其他城市高中是统一的。

寇泽怔了一下，视线如一支细密的工笔，描摹着少女的面容，良久，唇角抿出一个浅浅的弧度，“好，我找给你。”

他亲自去找旧时的衣柜，那些旧衣物被母亲完好的保存在衣橱里，等他将校服外套，拿出来的时候，衣面上没有褪色的趋势，只有被洗濯得发白的痕迹，衣袖萦绕着一阵樟脑丸的气息，干燥又涩淡，出发前夜，少女亲自穿在了身上，他的高中校服外套蓝白相间，撑在她纤细娇小的身体外，如膨胀的风帆，又如小女孩偷穿男人的衣服，是柔软的身体与硬韧的衣料的极致碰撞，分外招惹他的视线，那一夜梦里都是她穿着他校服外套的样子，梦境混乱又生猛，让人食髓知味。

辛禹拿着登机牌，准备启程出发了，她跟寇泽说拜拜，手机里弹出了一个来电显示，是易南珂，估计是他想问她出发了没有。

辛禹还没来得及去考虑接不接，倏然，身上的帽衫被寇泽拉下，帽裾掩住了她的上半张脸，黑色口罩被他轻扯下来，他捧住她的脸，啄住她的唇，上下唇瓣猛烈地厮磨了好几一下。

男人的力度比第一次还要凶猛，皆尽过火，皆尽痴狂，辛禹感觉自己行将要被他吞拆入腹，捻成一滩弱水，她感觉自己的嘴唇要被他亲肿了。

纪熹和小棠都惊怔住了，石化成了两尊雕塑。

那一通电话持续响了一分钟，最后是对方无应答，未接来电的提示出现在了屏保的中心位置。

寇泽黝深的眼神漆黑一团，松开了她以后，眼神凝视着她：“辛禹，你是我的。”任何人都不可以轻易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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