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假装咸鱼第55天】 (第2/2页)
辛禹沉默了一会儿,对着爱德华温和的笑了一笑,眸色潋滟:“很多人都好奇我已经褪色的过往,但过去那个女孩,真的成为了过去式,女人诞生了,就像蛇褪下了一层旧皮囊,她的蜕皮,与流量没有必要的关联。
“每个人,都会经历一次人生的蜕皮,流量只是加速度,你遇上了,蜕皮的时间会早一些,这个时候,周围的人会说你大器早成,真好啊。如果你晚些遇上,蜕皮的时间就会慢一点,但也不着急,再晚的话,也不过是大器晚成。我恰好是晚蜕皮,还正在蜕皮的人,故此,不敢论成不成器这件事。”
“其实,我觉得idol是个好的词,蛮正能量的词语。也许你只是看到了idol光鲜亮丽的外表,也许你会因不喜欢而批判她的妆容,也许你不喜欢她自身的风格,但是idol之所以是idol,是因为这一帮人很努力,我觉得大家应该去看到这一面,人们应该去看到所有偶像身上的——正能量。”
“所以,我对我的身份是认同的,我非常感谢我的粉丝,没有她们,我恐怕也无法认同我的身份。一个新身份新标签的诞生,往往是艺人和粉丝相互成就的,感谢粉丝们能给我这样挥发光和热的机会。”
辛禹说话时的声嗓,仿佛浸泡在冰镇威士忌里,每一个字的字音清晰,字音磨着热砂般,沉沉绵绵,听着很陌生,像是唤醒了潜藏在心内已久的一个女子。
在场很多工作人员,都戛然寂了声息。
小棠听得热泪盈眶,几乎要将膝盖骨献上。
爱德华听后,也重新审视内娱的流量文化。
大家都对这一场别开生面的访谈感到很经验。
……
…
长达两个小时的拍摄与访谈终于结束,接下来几日,辛禹又接着处理了几个代言与杂志的拍摄和邀约,在摄影棚拍摄好了单人妆造,一周后无缝进组。
乌镇的几大宗门门派的建筑景,当前已然完全搭好了,按照赵右桉的规矩,进组第一日不是拍戏,而是先要去山上的寂寺焚香参拜,剧组的主演人员和主创人员都聚一聚,彼此混个脸熟。
辛禹跟随着小叶他们去了附近的云香山,赵右桉和其他主演也都在,到了寺庙的正殿,主演团队都要跪坐在蒲团上,烧香参拜佛祖金像,一片袅袅腾腾的香火之中,辛禹第一次看到了易南珂。
青年似是刚刚被人喊起来的,额前的头发显得凌乱,发丝之下,锐利而郁冷的狭眸,漫不经心地半眯着,上身穿着黑色t恤,印着一头桀骜而凶猛的黑色猎豹,下面搭衬着一条宽松系带的浅灰色亚麻长裤,气质看起来格外的野性难驯,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颜易霖和沈京延二人,跪坐在前一排的蒲团上,辛禹就和易南珂跪坐在后一排的蒲团上,大家今日的穿着都比较素淡谦和,只有易南珂那一身黑色穿搭,还有衣服上纹着的猎豹,显得分外招眼醒目,有那么几分格格不入,看着不像是忠实的信徒,倒像是几分邪性不驯的顽劣稚子。
大家都脱了口罩,聊表尊重,但他就是戴着黑色口罩,一副高冷狂拽的气场,不论赵右桉怎么相劝,主持怎么念经,都无济于事。
焚香毕,还有繁琐的转经仪式,方丈主持会领着主演团队绕着寺庙内郭的雕塑走一圈,拜一拜当地的水神始祖,以觅得庇佑。
当辛禹看到众人祭拜的雕像,正是自己前一阵子看到的鲛人石像,她现在要举着一撮香,自己参拜自己,冷不防觉得有些好笑。
少时,她听到沈京延的声音:“南珂哪去儿了?怎么没见着他?”
辛禹环目四望,一同转经的队伍当中,易南珂不知何时不见了人影,转着转着就杳然无踪。
他的助理小棉有些汗颜:“珂爷就是这个样子的,一向都不太合群,自己可能找个地儿补觉去了,让前辈们担心,我这就把珂爷找回来!捉他来烧香!”
“慢着,”颜易霖突然看向了辛禹,似笑非笑的,“说起来,小禹还没正式跟南珂打过照面,是不是?在戏中,南珂是你的徒弟,你是他的师傅,趁此机会,你就把这个徒儿降服回来吧,你们俩都是小年轻,要磨一磨性格,这样以后好入戏不是?”
知情人都晓得颜易霖在为难辛禹,经过刚刚一个简单的焚香祭拜,大家都知道易南珂有一些不好相处。
辛禹淡声勾唇道:“按颜老师这样说,在戏中,您得到屠魔剑谱,要攀爬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天梯,一边爬一边跪,为了尽快入戏,您是否要去这山阶上尝试一番呢?”
颜易霖全然未预料到辛禹会这般反唇相讥回,气得妆容有些泛青:“你说什么?”
她的几位助理忙夹在中间和稀泥打圆场。
辛禹不跟颜易霖一般见识,背身过去,笑着仅道:“不过,也谢谢颜老师的栽培,我现在就去找找易老师。”
易南珂的助理小棉,就这般,忧心忡忡地目送辛禹纤影远去。
辛禹没有费多少功夫,她绕过了庄严宝重的寺庙,转角处是一片蓊郁的红叶林,很多红丝线与木牌皆是挂在树梢之上,纤风一吹,木牌与枝叶相撞,漫山遍野的簌簌之声,如若敲打编钟的飞花妙音。
在一株红叶树下,游人并不多,她很快就看到了易南珂,他嘴里吊着一块崭新的木牌,手上也有一块崭新的,他微微屈身写字的时候,脖子上的黑色choker如钟摆似的,晃来晃去,有些惹眼。
他正在往木牌上写着什么,辛禹不动声色看过去,他的字迹是严谨纯圆的正楷字,蚕头燕尾,笔锋遒劲,入木三分,非常好看。
不过,与他过分不羁锐利的容貌,好像不太符合。
辛禹正想说话,易南珂先一步看见了她,扔了一块木牌给她:“来得正好,把名字写上。”
十分自来熟的口吻。
辛禹:???
她怔然地接过他抛过来的木牌,扫了牌子上的月老刻纹一眼,纳闷道:“你会信这个?”
是谁在焚香祭拜的时候,态度并不那么谦恭的呢?
易南珂半眯着眼,不凉不淡地笑了声:“我是不会信这个,但暮渊信,花无焚也信,他们许下祈愿,如果有来世,那么这个世界只有师傅和他,他们师徒一定会在姻缘树下结缘。”
暮渊是徒弟的名字,而易南珂所说的这一番话,也是在原著剧情出现过。
辛禹听着有些动容,的确,原著的剧情里,花无焚和她的徒弟都不曾善始善终,这的确是很大的遗憾。
“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写。”辛禹把木牌还了回去,“还没正式开拍,花无焚和暮渊当前还只是普通纯粹的师徒关系,要是提前挂了牌子,那就是泄露原著剧情了。”
哪里知道,易南珂的态度又淡了几分:“真是无情无义的师傅。”
他自顾自地将写了暮渊名字的牌子挂到了树上,又打算代替辛禹把花无焚的名字写在木牌上,但不论怎么写都不太满意,他抬眸看了辛禹一眼:“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师徒还是皇子?”
这是问她倾向哪条cp线吗?
辛禹耸了耸肩:“我哪边都不倾向,人戏是要分开的,对了,我是来叫你回去,大家准备上香,就差你了。”
“你是偏向皇子,对吗?”易南珂较真地道,“因为你偏向他,所以不想在木牌上写字,跟徒弟的姻缘牵系在一起。”
辛禹:“……?”
易南珂自以为得到了答案,抿唇牵起了一丝哂笑,不再追问下去,把木牌上『花无焚』这个名字洗掉了,重新放回护筒里,然后揣着兜回了,自始至终看都没看她一眼。
辛禹站立在原地,近前的树梢上,写着『暮渊』的木牌孤零零地在枝杈上随风飘荡,连红丝带都忘了系。
她扶额,不知为何,感觉易南珂这个人不是难相处的问题。
而是——明明是成年人了,但心性还是稍显幼稚、爱较真的男生。
虽然头衔和荣誉是响当当的最佳男主角提名,但骨子里,还只是小孩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