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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说书人 (第2/2页)

说书人:“那样的话,你必须尽.切所能摧毁腐化。但很不幸,我并不知道上哪才能找到足够强力的法器,能将腐化从守护石中驱逐出去。就我所知,坎娜布利城内并没有这种东西。但是,恶魔的手上说不定有。”

说书人:“我听见了银龙特伦笛利弗、城市守护者垂死的低吼。同时,我也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席卷了我的全身上下。我建议你到特伦笛利弗身死的地方去,寻找...那里的某样东西。抱歉,我没法说得更详细了。但直觉告诉我应该要指示你前往那里。感觉很奇怪,但应该没错。”

零:[递出紫色石刀]“我在特伦笛利弗死去的广场上找到了这把刀。你能从它上面看出什么?”说书人伸出手,轻声说道:“我站在这里也能感觉到....这个物品正散发出奇特的能量。你不介意的话,我会用我的方式...测试一下这东西。我会试着去观察它的拥有者的过去、他们的情感,以及他们记忆的残片。或许这能够帮助我们去了解,我们到底是在跟什么东西打交道。”

说书人碰触着刀,他的手指握紧了刀柄,那姿态饥渴又跋扈。他的脸扭曲成了邪恶的鬼面,声音刺耳地令人作呕:“饥渴。我的复足领我进入巢穴,进入我母亲的宴会厅。她塞满食物的臃肿身躯过于巨大,我得用上所有的眼睛才能窥见她的全貌。上头则是她那骨瘦如柴的小小脑袋,长着一只长长的喙,不断要求着更多的食物。”

你感到浑身发热。你的胸口,那道神秘的伤口所在的地方变得灼人。你的脑海中出现了一波又波的幻景,那些幻景重复着老精灵说过的话。

说书人:“母亲用柔和的叫声招呼着我。愚蠢、贪婪又可悲的东西,唯一的价值就是生下了我。没翅膀的爬虫,我没有翅膀都是你的错!翅膀是伟大的象征,是我理应从强大的父亲那里继承的馈赠。母亲指着一群抽咽的臣民,建议我用它们可悲的血肉补强自己的力量。不是现在!我召唤出我的子嗣们。它们飞向我,化作一团拥挤的云雾,将我簇拥于其中。”

说书人:“他们就像是一对嘈杂不休的黑暗之翼,在我背后张开,将我抬到空中。母亲总是比我强壮,可她未曾预料过这样的状况。我向她俯冲,用我的爪子撕裂她那步履蹒跚的臃肿身体。脓水四溅,而我脚跟生出的骨刺钻进了她的血肉。我捉紧她那可悲的小头,把它从破布般的躯体上扯了下来。我赢了!我是最强的!我是我父亲、背生双翼者的儿子!”说书人的面孔因厌恶而扭曲,他的声音终于再次恢复了平静。“太让人震惊了..这样的故事,是我最难与之共处的类型。”

零:“这把刀属于恶魔吗?”

说书人张嘴正打算回答,但他的脸忽然一阵痉挛。全新、更为强大的幻象,裹住了这位精灵老者的心智。他声音中的恶毒渐渐消失,语气变得越发坚定和疲惫。

说书人:“即便只是看着守护石也十分困难。虽然腐化潜伏于它的深处,但守护石仍然散发着力量。你的指头紧紧地捉着石柄,用力之猛,甚至让你的关节感到疼痛。守护石那无瑕的表面上,有一个小小的凸起吸引了你的注意力。这玩意看着就像只蝴蝶。腐化伪装成某种全然无害的事物,但它将会日渐壮大。你挥舞并刺出刀刃,用尽全力攻击那只蝴蝶。你的手指因抽筋而疼痛。耳边回荡着隆隆的咆哮声。举目皆是白光。”

石刀从精灵老者的手里滑落。他上气不接下气,径直跪倒在地。她颤抖着,脸上满是恐惧,丝毫不见他平时那庄重的模样。“那...那是什么?那不是过去!那....那是尚未发生之事!或者,是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那是通向未来的一.条道路。在其中一一个可能发生的未来,这东西会协助你净化守护石...或者摧毁它!”你感到渴切。你想拿起这把石凿,插进你自己的胸膛,插入你胸膛上的伤口之中。你很难抵抗住这种渴望,但在最后一刻,你的自我保护本能还是占了上风。你设法让自己的手停了下来。

老人站了起来,神色满是震惊。“以前,我身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但这怎么可能..,我不是先知或预言家!还是说....这又是另一个来自我过去的迷团,它终于追上了我的脚步?我必须找出真相。见证那些已然发生的故事是一回事,可见到尚未发生的故事....我对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完全没有头绪,但我很清楚一件事:这绝非巧合。这是改变即将到来的征兆。而且那改变的规模将无比巨大。

零:“我也看到了你的幻景,而这把短刀....在诱惑我。”

说书人“你...看到了我看到的幻景吗?这种事情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会不会是你给我的那件魔法物品的影响?我感觉到它带着黑暗的能量,可以蒙蔽、蛊惑人心。或许它曾试图诱惑你,但你成功地抵抗住了它的力量,制服了它。也可能是我们身上发生了别的事情,某种我们尚不了解的事情。”

零:“你能够预见未来?”

说书人:“我...我不知道。很显然我可以,但我先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在我与你相遇之前,未来从未向我揭露过它的秘密!诸神在上,你究竟是谁?我们的道路又为何交会?我想这应该不是巧合....有什么重大事件正在酝酿,命运正将我们推向那儿!但那是什么?这是个无人能答的问题...我发誓,今早的我完全无法想像等著我的究竟是什么!”

零:“说不定是这把刀让你获得了预言之力?”说书人:“这把刀是威力强大的神器,但我感觉到它的力量本质完全不同。不,就跟我在解读过去时感觉到的一样。這是我的能力,但显现的方式却完全不正常!”

零:“这就是你所见,注定会发生的事情吗?说书人:“不。未来还没有决定。很久以前,当人神阿罗登仍护佑着葛拉利昂时,未来已然决定,可如今并非如此。预言并未应验...或者,它虽然应验了,却不是以本来该有的方式应验。我只看到一个版本的未来,一条通往那个未来的路。但选择尚未做出,而我们的命运未有定论。”

零:“你在幻象中看见了什么人?”

说书人:“我不知道。某位足够强大、绝望到足以诉诸极端手段的人吧。我感觉我应该去做完我曾经在做的事情。”

零:“你的能力真是惊人。”

说书人:“几分钟前,我说不定会同意你。但是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让我心神不宁。我的馈赠从未以这样的方式显现。有某些事情产生了变化,而这可把我给吓坏了。”

零:“请查看一下我带来的东西吧。或许其中有些可以告诉我们一段故事呢。”

说书人:说书人礼貌地点点头:“让我碰碰它们,然后告诉你我看到了什么。”

说书人:说书人的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仍未失去光泽的鳞片:“自豪的特伦笛利弗,坎娜布利的守护者。你将一生都奉献于服务大家,你的死亡是个巨大的损失。不过,说不定我会发现某些关于你的事情?某些就连你众多崇拜者都不清楚的事情?”

说书人:说书人的手碰到了菲尼安:“多么不同寻常的武器啊。我感觉到了它的智慧,但它似乎被..毁损了。

会说话的武器菲尼安:“啊哈哈哈!精灵爷爷,你的手指在戳哪里呢!痒死我了!”

说书人:说书人摆弄着黄金腰扣的碎片:“这是件古老的遗物,很久以前由神圣意志创造而成,但创造它的力量已经遗失在了黑暗之中...便如此,这件遗物也依然带有生命,只是改变了样子而已。你想了解它的故事吗?给我带来五瓶魔法精华,我就可以复原这件遗物,讲述它的故事。”

零:[把特伦笛利弗的鳞片拿给说书人看]“和我说说特伦笛利弗的事情吧。”

说书人:说书人深吸一口气,微笑着开了口:“我在....我终于可以振翅而飞了!我在宽阔的河流上滑行...在夕阳的掩映下,河水就像镜子一样光滑,我看到了我的倒影...仿佛另一条银龙从河底升起来,迎接我...可这是怎么回事?我胸前的鳞片变成了黑色,黑暗正在我的身体中蔓延....”

说书人:“我醒了过来,晴朗的天空在我头顶摇曳,炽热无比。我变成了人类的形态,世界之伤红色的尘土粘在我皴裂的嘴唇上。有人用盾牌和长矛搭成的担架抬着我。我那么虚弱,几乎连手都抬不起来。”

说书人:“看到我自己的手,我被吓坏了。它是黑色的,皮肤就像被火熔化的鳞片一样闪闪发光。或许我应该大哭起来,但我只感到憎恨,感到恶心。我周围这群....,我出于对他们的同情离开了群山,我放弃了在河流上飞行的快乐时光,我去了恶魔的巢穴....他们身上一点伤都没受,可我却被污秽之物感染了!这不公平!我的生命比这些可悲的东西更加宝贵!噢,这一刻我是多么痛恨他们啊!”

说书人:“之后我突然羞愧起来。不,不!这根本就不是我的想法!抬着我的圣教军战士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很高兴他们没有受苦...可我是如此痛恨他们,痛恨我自己!痛苦与仇恨瞬间刺透了我,这都是因为他们..一切都是因为他们..有人走到我身边抚摸着我,对我说话,但我只能听到你的导师...他会来的....他会来帮助.....之后我便失去了知觉。”说书人深吸一口气,从幻景中离开了。

零:“这样的.恨...是来自特伦笛利弗的吗?她不是站在我们这边吗?”

说书人:“特伦笛利弗...经历了很多事情。她的部队曾经遭到了恶魔的伏击,而她也被污秽所感染。你在坎娜布利遇到的特伦笛利弗已经经历过了诸多试炼,恢复了她曾经的纯洁。”零:“后来怎么样了?”

说书人:说书人将手放在额头上:“有的时候,过去就像未来一样朦胧不清。我们都知道特伦笛利弗的故事是怎么结束的,但却没人知道故事的开头。如果你能找到其他曾属于她的东西,我们会进一步了解她的抗争。”

说书人:“不过无论我们了解到了什么,都要记住,她拥有真正的龙族之魂。她克服了所有阻碍,忍受住了所有折磨。她成功地净化了自己,因为龙族不仅拥有强大的躯体,也同样拥有强大的精神。”

零:[把菲尼安拿给说书人看]“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会说话的武器菲尼安:“你好呀,精灵爷爷!”说书人:说书人小心翼翼地从你手中接过菲尼安:“你好,菲尼安...”他闭上眼睛,深吸口气。他的脸变得扭曲,充满痛苦。“我..我又醒过来了。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多久了?他们把我在笼子里关了三天....我很清楚,因为有三次,门缝下面的灯灭了很久。之后他们把我捆在桌子上,刀...大家都叫他刀匠...他把一-个带着罐子的装置放在我身上,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油炸了一样...

说书人:“一开始我试着挣脱,但后来我累了。之后我尖叫起来....,但现在我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尽管疼痛灼烧着我....”说书人停了下来。他的声音变了,变得更加惊恐。“我猜,我应该是又晕过去了。但当我醒来的时候,疼痛已经消失。而且我也没再被绑在桌子上,我站在桌子附近.....有个人躺在桌子上,那是具被烧焦的尸体,上面覆着一-层黑色的壳。主人拿出了一把手锯,正在锯他的头,看起来非常专注...”说书人:“我当时本该逃跑才.对....但出于某种原因,我跑不了。那具烧焦的尸体上戴着一根腰带,腰带上有个印记,是一只眼睛和一颗星星,和我的腰带一样。那条腰带很不错,和我最喜欢的那条一样...,这个陌生人是从哪里弄到它的?他应该是我的氏族成员,我的某个远房亲戚....”

说书人:说书人停了下来。当他再次开口时,你只听到了低沉的耳语:“那些圣教军,...我见到他们很高兴,我以为他们会来帮我,可是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把他们都杀了?是有人让我这么做,我便服从...,我不明白....我什么都想不明...,...我必须喘口气。我希望这一切都能停下来,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好。我...弄清楚我到底是怎么了.我需要休息休....说书人摇了摇头,慢慢地恢复了知觉。零:“那是菲尼安的过去,未来又会有什么在等着他呢?”

说书人:“死者是没有未来的,不过...”说书人笑了。“我看到了明媚的阳光之下一望无际的大海,看到一艘船在乘风破浪。我真的好兴奋..但我不知道这是谁的幻景。是某个就在这里的灵魂吗?还是属于某个重生的灵魂?”

零:“谢谢你的故事。”

说书人把菲尼安还给了你:“请照顾好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他终于来到了正确的人手中。别让他做不光彩的事情,这会让他更加痛苦。,

会说话的武器菲尼安:“别这样,精灵爷爷,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不知道你说了什么可怕的事,但你不用担心,好吗?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

说书人:“带故事回来吧,我会在这儿等着的。零:“那现在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说书人点头示意,神色间充满感激:“感谢你的提议。我有理由相信,坎娜布利的某处有一份手稿,作者是-位亲眼见证过天坠的琼宁精...”说书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安静了好一会儿。“出于个人原因,我想验证-下此事的真伪。但无论我多么努力尝试,我都无法找到那份手稿。即使在黑翼图书馆中,我也只是找到了提示手稿存在,并且存放在坎娜布利某处的信息。

说书人:“我想它应该是被放在灰兵营里。我去拜访时,他们绝不会让我靠近书库。-个盲眼的奇怪精灵对圣教军的秘密感兴趣,这可让他们一个个都紧张得很。不过,灰兵营现在已经被敌人盘据。如果能让我看到手稿的话,我会很感激的。”

零:“我还想更了解你一些。”

说书人:“以前,我会自称是来自琼宁的铁匠,失去了视力,并且在全新的技艺上找到了自己的天命,也就是故事的收集者。但我近来渐渐怀疑,这些不过都只是谎言罢了。”

精灵老者悲伤地轻笑。“真是讽刺,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有理由去抱怨我自己的记忆。我的记忆里有整个世界的故事,可是....我最近注意到越来越多警示了。我与许多古代的故事相遇,然后发现...我出现在那些故事之中。我不记得那些事件,但故事是不会说谎的。所以,这代表我的记忆在撒谎。我打算潜入记忆的最深处探究真相。我试图证明我的幻象都是真的.....而且为何我的过去对我自己隐藏了起来?我必须找到原因。”

零:“你看起来饱经风霜。我以为精灵并不会变老。”

说书人:出于尊严,这位盲眼的老人挺直了他瘦骨嶙峋的背部。“如你所见,如果我们试图活上好几千年,就得这么做。这世上大概没有任何凡人比我更老了。”

说书人叹了口气,面带忧伤的微笑,继续说了下去。“总之,这与时间无关。这是我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故事。这世间充满苦难与悲伤,而我的故事亦未能免俗。我尝尽它们的苦涩,在心中接受这样的人生。真的很难。这些苦难的沉重全压在我的肩膀上,但我绝对不会与他人交换我的这份重担。”

零:“你从哪里获得这奇特的力量?

说书人:说书人耸耸肩:“我总是能把事情处理得很好。我能确定,我以前应该做过铁匠。我总是能感觉到事物的精髓,它们的精魂所在。就我还记得的部分,我总是能在某件物品上,感觉到它从前的拥有者所留下的记忆与感觉的残迹。我不知道这份天赋从何而来,也许,诸神在夺走我的视力之后,又赐了我另一种感官。”

零:“你这种通过触碰他人物品收集故事的方式很特别啊?”

说书人:“就像风流成性的贵族男子收集自己的玩物那样。就像医者独自为自己未能拯救的病患树立的墓碑一样。包括你在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那藏匿在灵魂深处、最为珍贵的经验,绝不会与他人分享的一切。就是以那样的方式。

说书人:“这个世界的构成并非是事件或物质,而是故事。它们从过去流向未来,在此时此刻贯穿了我们的世界。它们将意义赋予万事万物,它们就是意义本身,而其他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故事存在所需的设定。-没有什么比故事更加真实、鲜活了,而一切真实、鲜活的事物都可能会死去,或者被摧毁、被扭曲、被遗忘...但只要我还记得这些与我相伴的故事,它们就绝不会消失。”

说书人:“这就是我不太与别人分享自己故事的原....将故事告诉你,也就代表我赋予你将故事转告他人,蓄意或无意间扭曲与美化故事的权力。我又怎么能确定,你说的故事能保持原来的样貌呢?故事从一人的口中传到另一人那儿,它们会被改变、会被扭曲,最后就成了荒诞的趣闻。所以我才对自己的事守口如瓶。”

零:“我没什么想问的了。”

说书人:“那是你的看法。事实上,这世界充满了各种美妙的事物,而你心中仍有许多疑惑。它们只是还没有浮现在你的意识之中罢了。”零:“我对我们在黑翼图书馆的偶遇还有些问题想问。”

说书人:“当然了。我不会隐瞒我来到图书馆的原因。我是来找东西的,可惜啊,并没有。但关于我一直在寻找的那本书,我找到了它在坎娜布利的证据..或至少是一部份在那儿的证据。”

零:“我了解了,下次见。”

说书人:“希望你的旅程充满乐趣。”

小烬:“我们遇到的那个精灵真老啊...他比我爷爷老,甚至比我爷爷的爷爷还老!但某种东西给了他力量,让他能继续活下去,而不至于活到发腻。”

兰恩:“我不敢问你多大了,小姑娘。我敢打赌,以地底人的标准来看,你也一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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