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无中生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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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吞虎咽了一阵,周牧宜满足地喝了口茶,抬头瞧见杜铖早已放下了筷子,惊讶道:“杜先生,你这么快就吃饱了?”
“风寒在身,胃口有些不佳,随意用了一些。”杜铖缓缓道。
周牧宜托着腮回忆道:“我之前头疼脑热的时候,也是这般食不下咽,辛苦你跟我出来奔波了。”
杜铖微微摇头表示不甚在意:“如今花笺的图样有了着落,刻工和印工你准备在哪里找?”
“我想就在松江府寻一间合适的制笺坊,”周牧宜想了想。“眼下张先生还未出狱,便是出来了,也得花上一些时日重振旗鼓。再说了,杜衡先生的图样若是专程送到苏州府来,多少有些麻烦,不如就地取材,做成了笺谱再找可靠的船家送到苏州府来。”
“松江府水路通达,也能勾连南北,倒是个不错的位置。”杜铖喝了口茶。“说起此地的刻工和印工,我倒是认识一位兼擅二技之人。”
周牧宜双眸一亮:“还请杜先生引荐一番!”
“算不上什么引荐,不过是生意场上认识的,此人视银钱如性命,只要我们肯出高价,他必会尽心尽力印制花笺。”
“高价?是要多高的高价?”
周牧宜有些迟疑,她明白制作花笺须得耗费银钱,但若是成本太高,恐怕定价也会随之水涨,要是将来卖不出去,岂非成了个亏本的买卖?
“比其他工匠高五成,而且他对纸张要求甚严。”杜铖放下茶盏。“不过你放心,他一个人便能做两个人的活,成品精美,且在江南一带名声不错,只要我们能拿下他,不愁将来卖不出去。”
周牧宜松了口气:“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也是,我之前只管送信送物,不太了解这些,更不清楚江南之地有哪些身负盛名的刻工和印工。杜先生,幸亏这次你与我同来,否则我怕是要抓瞎了。对了,此人姓甚名谁?”
“他叫胡守严,明日我们便去城南拜会他。”
“好!”周牧宜兴奋地将盏中茶一饮而尽,突然想起杜衡说的那句“这人世间,倒还有些留恋”,忍不住问道:“杜先生,你记不记得杜衡先生在答应给我们描摹图样后,说了一句甚是怪异的话。”
杜铖闻言默然不语,端起茶盏喝了两口才开口道:“你进门的时候,有没有望见平风楼大堂的一处房梁上,有麻绳磨损的痕迹。”
“我当时光顾着寻杜衡先生了,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周牧宜面带疑惑,不知道他为何问起这个。
“堂中光影昏暗,怕是你也没看见杜先生的脖颈处淡色的勒痕。”
周牧宜吃了一惊,失声道:“勒痕?!这是怎么回事?!”
她扯着腰带飞快思索了一阵,音调忽地低沉起来:“你的意思是,杜衡先生他不想活了?”
“他醉心书画,却只是一介商贾。经营的脚店无人来住,徒有临摹高技却始终没有属于他自己的字画。无论在艺苑还是商界,他都籍籍无名,且不被他人认可。”
“所以,他便生了离世之心……”周牧宜喃喃道。
杜铖轻叹一声:“为人一世,若不是决心远遁方外,不问世事,否则任谁都想活出自己的天地,至少做到不被他人无端奚落。”
周牧宜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杜衡时的情形,那日他怀抱书画从一间铺子里走出来,未曾开口便受了旁人好一顿嘲讽。这样的日子,恐怕他已经过了许多年。
原来所谓的孤傲,不过是无法获得他人认同的伪装。
“杜先生,我从不知你竟这般通达人情,观察也如此细微,若不是你告诉我,我还真想不到这一层上去。”
周牧宜托着下巴感慨不已,记起自己的心事,她一阵犹豫,吞吞吐吐道:“我……我有一位好友,最近遇上了一件事,怎么也想不通,便把这事说与我听。可我也想不明白,能否请先生为……为她解惑?”
杜铖放下茶盏,目光柔和:“但说无妨。”
“我……我那位好友,她近日遇上了一位郎君,两人心中是互相爱慕的,但不知怎的,她有一日许是说错了话,那位郎君突然就生起气来,言语间似乎不想与她说话。杜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
杜铖愣了愣,目光几番闪动,迟疑着端起茶盏:“那位……姑娘,她说了什么话?”
“她……同我一样,也想做些小生意,”周牧宜心一横,“杜先生,会不会是那名郎君觉得她钻到钱眼里,不喜她如此做派?”
正在喝茶的杜铖闻言差点呛住,撇过头咳了好几声才平复下来。
“杜先生,你怎么了?”周牧宜赶紧接过他手中的茶盏,关切地望了又望。
“没事,喝得太急了。”杜铖摆摆手,嘴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那位好友既是决心做些生意,自然不会单打独斗,我猜她定是与其他公子共事了。”
“你怎么知道!”周牧宜惊讶地拔高了音调,很快又压低声音,用力点头:“杜先生你太厉害了,一听就猜个精准!”
“多半还有银钱往来吧。”
周牧宜点头如捣蒜,眸光里浮现出崇拜的神色:“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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