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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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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弱,  沉重,以及熟悉的胸闷感——这是她的日常,在这一刻却又生出些恍若隔世的陌生感。

系统?

她轻轻地叫了一声,  但很快又疑惑于自己的话语内容。

系统……是什么意思呢?

那些当前时间线不应该存在的记忆像是流水一般消失了,宛如……它们从未出现。

她重新看向面前的小手,  指尖泛着微微的青,  手背上固定着儿童专用的输液针头。

旁边的三脚架挂着的药瓶里,药水还在一点一滴地往下流淌。

这是在哪家医院呢?

她想爬起来看看周围的环境,  全身却是沉重无比,努力了几次,  疲惫感越发明显,她只得昏昏沉沉地继续维持“躺”的现状。

走廊里传来了医生的声音。

“先心病,  心脏有很大问题,  让孩子尽量不要跑跳,不要拿重物……”

“查不出具体原因,只能说,保守治疗……或者去别的医院再检查……”

她听见父亲的声音在这么说:“怎么还是没有找出来娃的毛病?我们也是听说你们医院口碑好才千里迢迢过来的,这么大热天的拖家带口,你一句查不出来就想把我们打发了?”

对此,  医生只有:“抱歉,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  但……”

虚掩的门被推开了,她看见母亲眼睛红红地走进来。

“妈、妈……”

她在困倦中坚持叫了一声,  理应娇娇脆脆的声音因为缺水而显得有些沙哑。

“要回家了吗?”

她尚且还不能理解“治不好”这句话代表着什么,  她只知道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不舒服,  手里的针戳得难受。

“不行啊,  可能还要在这里多呆几天。”母亲的脸上挤出笑容,  “还有别的医生叔叔要带你去看。”

她点点头,含糊不清道:“好——”

“葵葵乖啊,葵葵最听话了。”

然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母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了。

“原因不明……”

“心脏复合畸形,算是比较严重的情况。”

“未来如果控制不住病情,可能得考虑心脏移植。”

她听不懂那些话,睫毛一颤一颤的,只觉得自己好困,想要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

她偷偷看了医生一眼,发现他在对自己笑,她腾地坐正了,唇瓣不好意思地抿起来。

她的唇上没有血色,反倒带着点黑的青紫色。

医生说,那是因为心脏供血不足。她听不太懂,但妈妈似乎很讨厌这种颜色。

等她再大一点,就用口红把它涂掉,涂上妈妈最喜欢的颜色——她想。

母亲的脸绷得紧紧的,问道:“手术难度大吗?”

“大,但更大的难度是能不能等到捐赠的心脏……另外,手术的费用也……”

说出那个数字以后,她看到,父母一起沉默了。

“那……那么多啊……”父亲的脸色一下子衰败下来。

医生道:“还没到那一步,现在先保守观察吧,没准等孩子年龄大上去,能自然恢复呢?”

她是后来才意识到,那不过是医生善意的安慰。

但这是母亲新一轮的希望,父亲新一轮的绝望。

幼儿园是消毒水和药草的气味,在集体合影时,她站在全然陌生的“同班同学”身边,露出了茫然的笑容。

她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只是听妈妈说“要留念”,又听摄影师说“笑一个”。

站在最边上的丫头,像是一个多余的小幽灵。

就这样,仓促地上了小学。

随着年岁的增长,她开始意识到,自己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哎,你怎么还敢跟她说话啊?”男生一把拽开了跟她说话的女生。

他俩大概在上学前就认识,男生模仿着父母的口吻训斥女生道:“你知不知道,她有病的,碰坏了你负责任啊?”

女生回头看她:“可是……”

“离她远点,快走快走。”

她开始习惯每次到新班级,老师都会在讲台上特意嘱咐:“潘千葵的身体不好,小朋友们请多帮助她一下哦。”

也习惯了面对其他人的异样目光。

“为什么她可以不用体育课出去跑操……”

“每天上课睡觉,老师也不管,这也太爽了吧。”

“嘘,听说她快死了……可是‘死’是什么意思啊?”

依然没有任何人跟她说话。

只有一次,前排同学的橡皮滚落到她脚边,她弯腰想去捡。

他急急道:“不用不用,你放着吧,我来捡就行!”

她平静地递回去,换来的是对方的连连摇手:“不用了,送给你!给你了!”

旁边有同学起哄:“你是不是故意把橡皮掉她那里的?啊?”

那个男生大约是被逼急了,一张脸胀得通红,冲口而出道:“我哪敢碰瘟神碰过的东西啊!”

话一出口,他一怔,才发现整个教室安静得不可思议。

放学后,他磨磨蹭蹭留到最后,对她道:“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说:“没关系。”

是没有丝毫波澜的声音。

爸爸说,葵葵,你心脏不好,不要生气。

也不要害怕。

也不能太开心。

“你……真的不生气?”

不生气。

她要听爸爸的话,不然爸爸就要扔掉她了。

因为,“爸爸不要不听话的小孩”。

然而,她还是被扔掉了。

或者说,是被抛弃了。

那天是一个像往常一样争吵不休的日子。

“又抽烟,你到底一天要抽几包烟?你那点烟钱剩下来都够孩子去一次帝都做检查了!”

“我压力都这么大了!每天连轴转地工作,再不让我抽根烟缓缓,你是想我去死吗!”

“谁压力不大,我难道没有压力吗?啊?我没压力吗!!葵葵变成这样,还不是我孕期的时候,你不肯戒烟!”

“明明是你非要大着肚子到处跑,乱吃药,害得小孩受罪,怎么又成我的错了?”

“我吃药?我吃药那不都是被你给气的!”

“又翻旧账是吗?没完没了了是吧!”父亲怒吼道,“这日子我真是他妈的受够了!领导要我加班,我说我要陪孩子;领导喊我去酒局,我说我医院陪孩子……如果没有你,没有这倒霉孩子,我早两年前就能晋升主管了!我的前途全是被你们拖累的!”

他拎起外套转身想走,却是猛地站住了。

门开着,女儿呆立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像是一具漂亮的木偶人。

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在那里的,但他挤出了笑容:“葵葵,回来了?”

“爸爸要出去吗?”

他的大手在她头上摸了摸,答非所问道:“爸爸是爱你的。”

他大步走下楼,然后……再也没回来。

再看到爸爸时,是在儿童公园。

她刚从医院里做完例行检查。因为妈妈变得很忙,她学会了请医院的姐姐们帮她挂号。

在穿过公园的时候,她看到爸爸和一个不认识的阿姨站在一起,阿姨的肚子鼓得高高的。

“这是你前妻的小孩?”阿姨看她站在远处,笑着招呼她过来,又给了她一根棉花糖,“好可爱啊。”

爸爸尴尬地怔在原地,像是碰上了一个只在过年见一面的远房亲戚。

似乎是被她看得不自在,他将视线别开,摸了摸阿姨的肚子:“可爱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我们的孩子只要健康就好了。”

阿姨嗔怪道:“你呀……”

她说,我想爸爸了。

但爸爸对她说:“抚养费我每个月都有打过来,你身体也不好,以后不要这么麻烦跑来看我了。”

爸爸的新家在很远的地方,像是故意要躲她远远的。

可惜她听不懂大人那些拐弯抹角的拒绝。她说:“我身体好一点了,也会坐公交了。”

确实很累,但她可以坚持一下。

直到那天,她在门卫处拨了一次又一次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门卫大叔拍了拍她:“你要找的是他吗?”

男人牵着一个又蹦又跳的小女孩走进来了。

确实是爸爸,但不是她记忆中的爸爸。没有满面的愁云,没有敷衍的苦笑,他的脸上是她没见过的喜悦和幸福,嘴里说着——

“游乐园好不好玩?”

“下次还要坐过山车?好嘞,那爸爸再陪你坐一次!”

“宝宝,来,跳一个!哎哟,跳得可真高,跳得真好!爸爸奖励亲一个!”

那一瞬间,她突然就明白了,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她没有爸爸了。

她昏睡的时间时长时短,有时候能强撑着上完一上午的课,有时候会一直睡到放学。

老师们都照顾她,默契地不来打扰她。

事实上,也不敢打扰。

先前教语文的王老师看不下去,强行把她摇了起来,让她去操场跑操“清醒一下”。

“娇气”、“自己作出来的毛病”、“给惯的”——还未等老师说完,在众目睽睽下,她捂着胸口倒了下去,唇瓣是渗人的黑青色。

住院几天后返校,她发现语文老师换了一个人。

有同学对她道:“你把王老师害死了,都是因为你,王老师转岗了!不教我们班了!”

……她想不出自己这时候该说什么,呆呆地“哦”了一声。

“她也太没良心了,王老师也是关心她……怎么这个反应……”

“王老师在课上还哭了呢,说舍不得我们……”

“她妈妈来闹事了,说都是被学校害的,让学校赔钱——我妈说这叫‘碰瓷’。听说她家里可穷了,怪不得哦……”

她说不出话。

但好在,没有其他老师敢管她了,她不用再担心会“害死”下一个老师了。

在上初中后,“瘟神”之类的话突然绝迹了,似乎大家一夜间学会了怎么尊重人。

“小葵,要一起去玩吗?”

——也会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她摇摇头。

“死了算谁的?”、“你家娃这么金贵,就别放出来害人啊”、“能不能转班啊,或者干脆就退学吧”——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是一个谁都不敢沾的麻烦了。

不能再连累别人了。

但对妈妈来说,她似乎是一个没法甩掉的包袱——母亲变得苍老了,也无法避免地变得忙碌了。

妈妈说:“你难受就打电话给我,妈妈会以最快速度赶回来的。”

也是妈妈,她说:“胸闷就自己吃药啊!你知不知道,你一个电话打过来,妈放弃了多大的客户?又不是没事干,我就整天陪着你是吧?”

“你以为你的检查不要钱啊?吃的药不要钱啊?心脏移植的钱要那么多,妈得把钱挣出来啊!”

“你要能给我挣钱,我每天跪着伺候你都行。钱呢?钱从哪里来?还是要我像你那个没用的爹一样,直接放弃你,让你自生自灭吗?”

“我是上辈子欠你的吧,这辈子过来给你当牛做马……”

她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对不起、对不起。

妈妈很累,妈妈很辛苦,妈妈也会哭起来——这都是她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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