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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 55 章 (第2/2页)

翌日方妙儿前去请安,还被苏婵好生刁难了一番。

可方妙儿到底不是夏侍妾,她就算只是个侧妃,身后也还有淑贵妃和整个永昌侯府撑腰,哪是那么容易就被苏婵斗倒的。

而后三年间,这两人明争暗斗,可谓势均力敌,不相上下,闹得王府一度鸡犬不宁。直到永安二十七年,方家被抄家,承王被贬为郡王,赶回封地,方妙儿才彻底落了下风。

后誉王登基,念方妙儿是潜邸旧人,封她为贵人,谁知后来,方妙儿不甘心一辈子被冷落,为获得恩宠,放手一搏,试图勾引誉王,却被苏婵以残忍的手段彻底杀害。

也因得此事,誉王以残杀妃嫔为由差点下了废后的旨意,但无奈苏婵就好像如有神助一般,借所谓天意,为百姓祈雨,顺利躲过一劫。

看着眼前螓首蛾眉,明眸皓齿的女子,碧芜抿了抿唇,心下蓦然生出些不明的滋味。

若是一切依前世那般发展,是不是不久后,这位方三姑娘就会顺利成为誉王侧妃。

想到此处,碧芜本是应该高兴的,毕竟侧妃生下的孩子,将来继承太子之位的几率还更大一些,可不知为何,她心口却闷得厉害,就像是遭了块大石堵住了一般。

见她垂眸神色黯淡,誉王剑眉微蹙,问道:“王妃怎么了?”

“没,没什么。”

碧芜抬首看向那张俊俏的面容,不自觉心虚地撇开眼,然余光骤然在扫过殿中一人,不由得怔了怔。

不远处,六公主喻澄寅身侧,站着一个妇人,若非仔细瞧,碧芜险些没认出来这是苏婵。

向来趾高气昂,自认不可一世的苏婵,此时却是身形瘦削,低眉顺眼,身上的傲气似乎全被磨灭了,即便面上施了淡妆,瞧上去神色仍是黯淡无光。

这是在永昌侯府受了多大的折磨。

那厢或是感受到她的目光,疑惑地抬首看来,碧芜匆忙收回视线,假装看向太后怀中的旭儿。

小半炷香后,永安帝才姗姗来迟,命众人入座,随着丝竹声起,晚宴正式开始。

旭儿坐在碧芜腿上,由碧芜挑着桌上能喂的,一口口喂给他吃,有食入口,他倒也算乖巧。

小半个时辰后,永安帝命宫人呈上屠苏酒,与群臣品尝。给他们这桌呈酒的是一个约摸十三四岁,还未及笄的小宫婢。

呈酒期间,她偷摸着抬眸,看了誉王好几眼,碧芜见此一幕,不由得在心下笑出了声儿,忖着怕又是个被誉王的容貌所吸引的小宫婢了。

誉王自也发现了,他淡淡回看了那宫婢一眼,旋即浅笑着对碧芜道:“本王忽觉腹中不适,暂且离席一会儿。”

碧芜点了点头,目送誉王起身离开,偶一侧眸,便见那宫婢望着誉王离开的方向目不转睛地看着,面上隐隐流露出几分失望。

见此情形,碧芜朱唇微勾,垂首继续给旭儿喂食。然没一会儿,旭儿便饱了,食物已然对他没了吸引力,他便开始不安分地伸手去抓桌案上的东西。

碧芜虽时不时拦他,但还是一个不小心,教旭儿打翻了她面前的那杯酒,幸好没有淋湿衣裳,酒液只沿着桌案滴滴答答而落,将地毯染深了一片,一旁伺候的宫人见状忙上前收拾。

恰逢此时,永安帝举起杯盏敬酒,碧芜只得将旭儿交给银铃,抓起誉王那杯没动过的酒盏,起身轻啜了几口。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见誉王还未回来,旭儿却是坐不住了,眼见他不能尽情闹腾而露出委屈的神情,显然快要不悦地哭出来,碧芜忙一把将他抱起来,带着银铃和小涟自朝华殿侧门出去。

殿中数百人,少几个,永安帝一时也发现不了,碧芜给旭儿戴上小毡帽,裹得牢牢的,想着此处离御花园近,随便逛几圈,哄好了旭儿便回去。

几日不下雪,御花园的雪都已融得差不多了,且今日天不算太寒,从喧闹的朝华殿至此,着实清净许多,嗅着隐隐浮动的梅香,更是沁人心脾,令人神清气爽。

碧芜压下路边的一枝梅花,正笑着示意旭儿凑近去嗅,就听小道尽头,蓦然有人道:“咦,这不是六嫂吗?”

听得此声,碧芜抬眼看去,便见喻澄寅含笑而来,身后还跟着个苏婵。

当真是冤家路窄。

碧芜虽不喜苏婵,但还是上前,颔首道:“公主殿下也是出来透气的?”

“是啊。”喻澄寅闻言低叹了一声,“这晚宴年年一个样,着实无趣死了,见我坐如针毡,母妃便让我干脆同阿婵姐姐一块儿来御花园走走。”

喻澄寅说着,蓦然抬手往南边指了指,提议道:“母妃同我说,那边的假山旁有一片梅树,是罕见的绿梅,前些年费了好大的劲儿从南边运来的,今年才开的花,很是新奇,六嫂不若同我们一道去看看吧。”

碧芜本想拒绝,可奈何喻澄寅实在热情,还拉着旭儿的手道:“瞧我这小侄子,也一副很想去看的模样呢,对不对。”

旭儿还真很配合地点点头,“啊呜”了一下。

见得这般,碧芜只能无奈地颔首答应下来。

几人往前走了没一会儿,果见一假山畔有一片梅林,道路两侧点着宫灯,依稀照出其上花朵的颜色,萼绿花白,小枝青绿,正是绿梅不错。

正待上前细看,却见后头黑洞洞的假山内隐约传出什么声儿来。

喻澄寅登时吓得攥住了苏婵的衣袂,颤声道:“阿婵姐姐,莫不是闹鬼了吧。”

“哪有什么鬼啊。”苏婵笑着安慰喻澄寅,“恐是有人在此处装神弄鬼。”

她话音方落,内里的声响愈发清晰起来,外头人听着,从起初的困惑不解很快变成面红耳赤。

那声儿交错起伏,分明是男子的低喘与女子的娇吟。

碧芜亦是听得面颊发烫,正纳罕究竟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在此处野合,就听假山后,传来女子娇媚而破碎的声儿。

“誉王殿下,臣女疼,您轻点,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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