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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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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应州回来的第二日!

碧芜双眸微张,  惊得差点坐起身来。

她不明白,那个男人究竟在谋划什么。分明在应州时,他就已经知道她身怀有孕之事,为何还要在回京城后特意向太后求娶她?

他到底有何目的?

见碧芜面色有些恍惚,  太后以为是疲惫所致,  忙止了声儿,  伸手捋了捋她额边的碎发,  柔声道:“不说了,  想你也累了,早些歇下吧。”

碧芜微一颔首,  示意身侧的银钩将她扶坐起来,目送太后远去。

盯着那缓缓阖拢的隔扇门,她心下突然燃起一个可怕的想法。

难不成这一世的誉王知晓她腹中的孩子是他的了!

只是想着,  碧芜的呼吸便控制不住地凌乱起来,指尖不自觉将手下的被褥揉皱成团。

她很怕旁人知晓她怀孕的秘密,  但最怕的终究还是他!

她不知若他知晓孩子的父亲是他,  会做出怎样的事来,是会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逼她打掉这个孩子,  还是狠心将她的孩子给夺走。

亦或是像现在这样,  给她个名正言顺。

而她最不想要的,  偏偏是这个名正言顺。

她不在乎什么名分,只在乎她旭儿生死,  若她成了誉王妃,将来她的孩子定然会是世子,而后是太子。

那这一切,  不就和前世一模一样了吗?

若她真的猜对了,  她到底该如何是好,  要继续逃跑吗?

可又能跑到哪里去?

心绪如一团乱麻绕得碧芜头疼欲裂,恰在此时,“吱呀”一声开门声传来,原是银铃端着煎好的汤药进来了。

碧芜稍稍清醒了几分,寻了个由头将侧殿内的其他仆婢都遣了出去。

见银铃将药碗搁在床榻边的小几上,她环顾四下,指了指西南角落里的雪松盆景,“把药倒在那儿吧。”

虽说是太医院院正开的药,可她乱了脉象,这药中也不知放了什么,到底不能乱喝。

银铃闻言迟疑着看了碧芜一眼,却是不动,只俯身在她耳畔道:“姑娘,这不是秦院正开的药。”

碧芜瞥了眼那黑漆漆的药汁,秀眉微蹙,“这是何意?”

银铃抬眼瞧了瞧,谨慎地检查窗扇是否关好,确认过后,才答:“方才,奴婢正准备在侧殿后头煎药,遇上了誉王身边前来打听消息的康福公公。”

康福?

他来做什么?不,应当是誉王派他来做什么?

碧芜抿了抿唇,静静听银铃接着道,“康福公公偷偷塞了包药材给奴婢,说是姑娘您如今需要的,他还让奴婢给姑娘带了话……”

银铃顿了顿,将声儿压得更低了些。

“康福公公说,待姑娘身子养好了,就派人拿着玉佩去西街那厢最大的胭脂铺,第二日誉王殿下会在观止茶楼里等您,他有些事儿想与您商议。”

与她商议?

碧芜闻言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些。

以两人如今的关系,他能与她商议什么?应当只有太后赐婚一事。

既是要与她商议,或许他真的只是想从这桩婚事中有所图谋。

碧芜靠在引枕上,反复捉摸着这话,不知为何,躁动不安的心反静了几分。

定是她想多了,他前世十几年都不曾知晓的事,这一世怎会轻而易举便得知了呢。

她努力安慰着自己,也算稍稍松了口气,旋即侧首看向几案上已然晾凉了的汤药。

银铃亦看过去,却是担忧道:“姑娘……要不还是将这药倒了吧?”

“不了。”碧芜轻轻笑了笑,伸手将汤碗端起,仰头一饮而尽。

那人都冒死闯进火中救她了,想必她对他而言应该真的十分有用,既然如此,当不会用这副药害她。

本只有四日的围猎,连着两日又是落水,又是失火,永安帝败了兴致,或也觉得不吉,索性取消了最后一日的围猎,带着众人回了京城。

待碧芜回到安国公府时,失火的消息早已传到了萧老夫人耳中。

萧老夫人噙着眼泪,心急如焚地将碧芜上下打量了个遍,见她平安无事,才勉强放下心来。

萧鸿泽那厢,则是在暗暗查别苑失火一事,回府后,差人将银铃银钩都叫去问了话。

过了好半日,两人才回了酌翠轩,银钩哭得涕泗横集,跪在碧芜面前不停地告罪,说她那日不该擅离职守,轻易跟着苏婵的两个婢女吃喝去,才让她遭了这么大的罪,险些丧命。

碧芜晓得,那两个婢女的所作所为大抵是苏婵指使,不出意外,那火也当是她放的。

前世便是如此,这位表面温柔娴雅的苏姑娘,凡是沾上誉王的事儿,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手段残忍毒辣,令人惊惧。碧芜在誉王府中待了那么些年,就有不少只因多看了誉王两眼而被生生折磨死的奴婢。

每每听闻这些事,碧芜都很庆幸,因自己毁了容貌,怎也不会被苏婵疑心上,才能在誉王的院中照顾旭儿那么多年还得以保全性命。

虽晓得银钩是为人利用,但碧芜还是狠心让她自领杖责三十,罚俸半年。

银钩也是个聪明的丫头,晓得碧芜此举其实是在保她,感激地重重磕了两个头,含着眼泪下去受罚了。

虽这场火没让她受什么伤,但碧芜到底受了些惊吓,再加上那日服了尹沉的药,始终提不起什么力气,不得不在酌翠轩中休养了好几日。

尹沉给的药只能保证三日的药效,为防萧老夫人突然为她请大夫来,碧芜快一步让银铃去杏林馆请来张大夫。

张大夫与她本就熟识,尹沉也是他介绍的,碧芜相信他的为人,不会将她有孕的事随意说出去。

如今,也只能能瞒一阵是一阵了。

她养病期间,太后派人送来不少补身子的东西,周氏也随萧老夫人来了几趟,却是一直未见着萧毓盈。

直到碧芜身子好得差不多了,才听银铃来禀,说大姑娘来了。

碧芜正躺在窗前的小榻上看闲书,闻言忙道:“快请进来。”

酌翠轩这地方萧毓盈还是头一遭来,她不住地打量着这秀丽的院景,惊叹不已,好一会儿,才缓缓迈进主屋。

见她那位弱柳般的二妹妹支起身子,似要起来,赶紧道:“都生病的人了,好生躺着就是,我坐一会儿便走。”

碧芜闻言勾了勾唇,复又躺回去,眼神示意银铃上茶。

萧毓盈在小榻边的红漆雕花矮凳上坐下,理了理衣衫,颇有些拘谨,少顷,才低咳一声,问道:“身子恢复地如何了?”

“托大姐姐的福,好多了。”碧芜含笑凝视着萧毓盈,问道,“大姐姐来看妹妹,是不与妹妹置气了?”

萧毓盈闻言面上一窘,一时舌头都打结了,“胡说,我同你置什么气,什么时候同你置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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