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醉酒 (第2/2页)

祁伯喝了口酒，感慨：“年轻好啊……”黄氏斜他一眼，用筷子敲了敲碗，祁伯忙不迭给她夹起菜来。虎叔默了默，埋头苦吃。

苏陌月用左手托着腮帮，筷子在碗里戳戳戳，偏头对七郎说：“我想吃腊鸭。”那道菜离她比较远，七郎依言去起身去夹，落座时却哭笑不得——苏陌月已经把酒杯拿了回来一饮而尽，现在正提了酒壶又倒满一杯。估摸是刚才喝得急了，她一边捧着酒杯不放，一边撑着桌子咳嗽。七郎叹了口气，去装了杯水放在她面前，苏陌月抬起头，眼尾微红，双眸笼上一层水汽，一副晕乎乎的小样子，显然比之前醉得更厉害了。七郎呼吸停滞了片刻，看她乖乖喝了水，安静地发着呆，过了一会儿又举着酒杯，对众人一副敬酒的样子：“我敬虎叔、祁伯、祁伯母……夫君明天县试劳烦虎叔了……嗯，等他考上……”诸如此类的话说完之后她作势要喝下去，七郎正要抢过来就见她又停住了。苏陌月把酒拿到他面前，示意道：“你还没喝呢。”

祁伯赶紧开口：“七郎明天要县试。”慕容七郎抬眸：“一杯而已，无妨。”他接过，慢慢饮尽。苏陌月在他开始喝的时候就头一歪倒了下去，他及时把她捞了过来。看着七郎怀里俨然睡着的苏陌月，三人默契地放下筷子起身告辞。七郎十分虚情假意地来了一句：“恕七郎不送。”

祁伯他们走后，七郎将苏陌月横抱到床上，替她脱了鞋袜。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他走出房，看着还未收拾的大桌，想起前几天她信誓旦旦说包揽厨房所有活儿的样子，唇角清浅地勾起。

次日卯时，虎叔已驾着牛车等在院外。七郎换好衣衫，目光停在还没有醒来的苏陌月身上，轻声开口：“我走了。”床上的人儿没有半分动静，他推门离开。

牛车上已经坐了六七个人，有些是上市集的，有两个和他一样参加县试。虎叔看着他坐好便启程了，众人聊得热火朝天，村东头的邓老太刚结束王婶家养几头猪的话题，她不肯放过想做隐形人的七郎，不怀好意地说：“七郎呀，怎么没看到你媳妇？哎呀，自己男人去考试都不知道来送送，真是……”

七郎蹙了蹙眉，邓老太的儿子也打猎，但技艺不精。苏陌月打猎后，他就非说她抢了他饭碗，邓老太这态度也算意料之内。

“那邓大壮怎么不见陪着您呢？”七郎淡淡地反问。邓老太想要再说点什么，但触及他散漫冰凉中暗含锐利的眼神，顿时闭上了嘴。众人看在眼里，各种心思都歇了不少——平时可没什么人敢怼邓老太并能成功的。

出了村口，七郎清清冷冷坐在位置上，心无旁骛地闭目小憩。另外两个也要参加县试的约摸十七八岁，不屑且有些嫉妒地暗中打量他。毕竟村子里都知道他的不学无术和好皮囊。

没过多久，牛车上突然安静了会儿，慕容七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睁开眼朝前望去。

一抹浅瑰红的身影正由远而近，然而并不是她奔向牛车，而是牛车朝她的方向驶来。匆匆绾就的青丝迎着清早的轻风微微摆动，但她闲庭信步般的样子完全看不出赶来的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