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暧昧 (第2/2页)
“呕!”
……
手心被勒出一道道红痕,是提水木桶的绳痕,苏先云吐了自己一身,为了防止明天起来跳脚,顾十娘好心帮他洗了一顿。
柴房的砍柴声还在继续,主屋她也不是那么想回了。
也许快点回南边才是正道,程思同有自己的生活,她也该回到自己的现实中去,再这么待下去,她真的怕自己会沉迷。
堕落到这不属于自己的幸福里。
然而回去的关键是程思同恢复记忆。
苏先云一大早起来便觉得头痛欲裂,喉咙干涩如同刀割。
“来人……”
一碗水端到嘴边,苏先云抬头看了眼来人,冷声“嗤”了一声,嘴唇贴到碗边,把一碗蜜水喝尽。
“这么早来我这,不怕某些人生气?”
喉咙的疼痛缓解不少,苏先云瞥了她一眼,神色不明。
“早?”顾十娘笑道:“午膳时辰已过了,也就只有苏大小姐觉得早。”
“你叫我什么?”
苏先云皱起眉,隐约又有要生气的念头。
爱生气不好哄又什么都要用好的,不是傲娇大小姐是什么?
顾十娘挑了挑眉,将碗筷收下,道:“你先把衣服穿上再说。”
苏先云瞬间变了脸色,被子之下的身体连条亵裤都不剩。
“我的衣裳是谁脱的?”
他的语气带着冷淡和隐隐的不可置信。
虽然顾十娘觉得他的震惊居多。
“我一件一件脱掉的。”顾十娘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看着苏先云颜料盘子打翻了一样的脸,突然提出了一个致命问题。
“你不会还是初哥吧?”
苏先云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冷得如利剑。
“顾十娘,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顾十娘冷哼了一声,将桌上的水壶收走,眼神从上到下扫着苏先云裸露的上半身。
“顾十娘!”
苏先云眼睛微微发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他从来见过像她这般毫无廉耻的女子。
“白斩鸡一只,我还不屑看。快起来吃饭,小土豆早上没看到你一直嚷嚷。”
“滚出去!”
苏先云忍无可忍,抓起枕头往顾十娘的方向扔,顾十娘堪堪避过,知道不能再逗下去,乖乖走了。
“请问,这是顾十娘家么?”
院子传来陌生的呼唤声。
小土豆将豚猪塞进围兜口袋,蹦蹦跳跳地跑出去。
“是顾家哦,伯伯你们是谁啊?”
陡然被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叫伯伯,年方十五的何秀觉得有些荒唐。
“我叫何秀,是镇上何员外的儿子,十娘是你姐姐吧?我是来提亲的。”
“提亲?提亲是什么?”
何秀身后跟着一大堆下人,挑着一箱箱聘礼,他不住地往院子里望,希望能看到想见的人。
那日匆匆一别,他便对顾十娘念念不忘,谁知道顾十娘神出鬼没,好不容易打听到这里,这个小朋友看起来很识礼仪,唯一不好的是问话太多,却始终守着栅栏不放人进去。
在小土豆将他身边的管家有几个外孙都打听得一清二楚后,一个长相俊美气质高雅的白衣男子从东厢房走了出来,看到他略微惊讶而后又快速挂上了微笑。
何秀总觉得他这笑容有些不怀好意,让他后背有些发涼。
“提亲是吗?小土豆,愣着干嘛,快开门把这位姑爷迎进来。”
“东西抬进来便好,哟!东海夜明珠!西海紫珊瑚!大手笔啊,jdz白瓷杯!”
苏先云摇着折扇,一样样清点着聘礼,点一样便把其来源出处说上一遍,说得何秀满脸发热。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尴尬什么,但是苏先云的语气就像一把刀,一刀刀割着他的心。
他鼓起勇气,说道:“可否请顾姑娘一见?”
苏先云笑了一下,道:“未出阁的姑娘,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何秀脸更红了,他看着偷偷溜走的小土豆,又看了看一脸淡定坐着喝茶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苏先云。
心里有一股想宣泄却不得的怒火。
“敢问在下是顾姑娘什么人?又有何资格决定顾姑娘的终身大事?在下听说顾姑娘父母双亡,只有一个胞兄和小弟,您又是?”
他听村里的人说顾十娘的兄长以务农为业,绝不是眼前这个白瘦书生样的精明男子。
“我?”苏先云手一顿,眼神恍惚了一下,手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道:“与她同一个屋檐下的人,我若是不同意,你连她一面都见不到。”
他的压迫感太强,何秀骇得后背冷汗直流,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想求个亲结个姻缘却要受到如此待遇。
“识相的把东西抬走,人也走,就你那聘礼的档次还比不上我所见过的三成,也算是你有这个勇气这个胆量拿出来。”
他的嘲讽越发明显,何秀的管家想要冲上去理论,却被何秀拦了下来。
他朝苏先云做了一打揖,郑重道:“在下知道顾姑娘是好姑娘,今日是在下太过唐突,未让媒人先上门拜访,让顾家措手不及。这也是顾姑娘对我真心的考验,请兄长告知顾姑娘,我定会再来的。”
话说完,又行了一礼,然后带着人走了。
“狗皮膏药。”苏先云将茶放在桌上,眼看着程思同走了进来,心情越发不爽利,“又来一贴。”
方才何秀上门的时候,苏先云酒让小土豆去通知程思同,将要出门的顾十娘拦住。
两个人在这件事上非同一般的默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显然这么做就是对的。
敌人的敌人暂时算是朋友,苏先云勉强将程思同看顺眼,道:“你怎么同她说的?”
程思同灌了一口茶,胸膛还上下起伏着,方才怕被顾十娘瞧出来,一颗心始终悬在嗓子眼上,。
“我求她给我念书。”
“什么?”苏先云有些不可思议:“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失忆后有些字不认得了,让她念给我听。”
“什么书?”苏先云扶额。
“水稻是如何长程成的。”
程思同想到与他农田挨在一起的大爷将皱皱巴巴的书递给他时的不明神情,突然脸色一变。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