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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是玉慎儿 (第2/2页)

大祟心思一转,转头向车内请示。

……

马车突然一晃。单手撑在柔软厚实的锦褥里的玉幼清身子不稳向前一跌,她急忙抬起挠脸的手撑在车壁上!

此时,玉幼清左手撑在锦衣人身体右侧的锦褥上,右手撑在锦衣人左肩后上方的车壁上,身子还堪堪越过锦衣人身前的桌案,两条腿趴在锦团上,她的脸正对着锦衣人的锁骨处,而她的身子离锦衣人的身子只差约一寸的距离,如此怪异不协调的摇摇欲坠姿势,退也是倒,不退,时间久了也是倒。玉幼清苦苦维持着,连此刻的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放慢再放慢,只能寄希望于锦衣人没醒了。

锦衣人在马车不稳的时候,就已经睁开了眼,他知道她一直在看自己,却没想到她会倒向自己,故意一动未动。他垂下眼眸,正能瞧见她娇俏的脸,她的衣领似乎做过修改,随着她的微微颤抖,领口晃动,他立刻转开眼去,随即无声笑了笑,他想看看这个聪明且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会如何为自己解围。

车外一直吵吵嚷嚷,直到大祟向着车内请示。

玉幼清暗骂一声,怒睁着眼睛瞪着锦衣人,亮了亮尖尖虎牙,企图以此威胁他不要暴露她。锦衣人一直默然听着,他笑看着玉幼清,故意默了一会儿子,才对着车外道:“玉参政许久未到我府上吃酒了,刘管家何时替我吹吹这耳边风?”

马车外。

刘见东脸色很不好看,这是在逐他了,他们家主子何时和这位吃过酒。按着理儿,大祟请示,意思已相当明了,可他连脸都不露一露,就打发了他,他权是替主子咽不下这口气,然又能如何,他只得笑笑道:“是。大人既然还要出城,老奴就不耽误大人了。”他转头对着城门口挥挥手,又向着马车内道:“老奴恭送大人。”

马车继续辘辘前行。

马车内。

锦衣人挑眉看着玉幼清瞬间红透了的脸和耳根,戏谑道:“还要趴多久才够?我可是个男人。”

男人!男人你妹!你以为我不想起来,你以为我乐意趴在这儿啊!老娘我是动不了了!她手脚渐渐麻木,老娘动了,还不知道是谁占谁便宜呢,呜呜呜,不知道看眼色的男人,还不来扶一下老娘。

玉幼清使劲腹诽了一阵,见锦衣人仍是没有动静,尝试着自己动了一下脚。不动不要紧,这一动,她立刻再支撑不住,往他身上栽下去,千钧一发之际,她只来得及闭上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锦衣人笑着转开脸。只一刹,玉幼清便觉腰部有一股气流盘旋着将自己托起,那股气流稳稳的托着她坐稳,她看了眼自己的腰部,又偷偷瞄了一眼锦衣人,方才的尴尬再次袭来,蹭一下连脖子都红透了。

锦衣人悠然倒了一杯水,递到玉幼清面前的桌案上。他带她一程,本是想看看今日猎场之上到底有什么局等着他。但方才清音阁那边报来的消息,让他忽然想把某些事,提前在她心里挑明,看看她,会作何反应。

“你知道,今晨刺杀你的,是谁吗?”他垂头,漫不经心的捻起胸前一根栗色长发,绕在手指上把玩。

玉幼清拿着杯盏喝水的手顿了顿,明明杯里已没水了,但她仍装作喝水的样子。

许久没听她回话,锦衣人也没看她,继续道:“楚云起,你的未婚夫婿。”提到楚云起时,他声音有些冷。

玉幼清轻轻一声冷笑,慢慢放下杯盏,先抬起一双桃花般媚的眼眸,看向锦衣人,再缓缓扬起下巴,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不等锦衣人回答,她已自己答了,“因为你是卫家人。你告诉我,是为了挑拨玉楚两家。”

锦衣人神色闪过一丝古怪,他淡淡勾起唇角,抬手伸到窗外,微风扬起他手指上那根发丝,散了。

“但你告诉的是玉慎儿,而非玉伯牙。而且你一剑,就结束了行刺者的性命,而不是留着他,离间玉楚两家。凭你的身手,足以让他不死。”

“我相信派人行刺的是楚云起,玉慎儿一旦死了,玉楚两家虽联姻不成,却可将脏水泼到你们卫家的头上,而楚云起有人证,你们卫家有动机,这件案子若成立,皇帝乐见其成,卫家也一定会倒台。”

“所以你会救我,也愿意带我一程。因为我,是玉慎儿。”话说出口最后一句,她停了停,在这异世,她竟要借着另一个身份,才能活。

“对吗?卫寻。”

锦衣人蹙眉玩味的看着玉幼清,他本以为玉慎儿就是个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世家小姐,今晨一见,也不过是聪明些罢了。没想到,她刚开口,他还以为她只是简单的认为他在挑起她和她未来夫婿之间的嫌隙而已,然,后来的话,才是真正的玲珑剔透心。

“卫寻……卫寻,呵……”卫寻喃喃重复着自己的名字,拍掌以赞,“但我此刻依然能杀了你,嫁祸到楚云起的头上。”他玩味儿的瞧住玉幼清,对于楚云起的一切,这个深闺小姐果然被瞒在鼓里。

“你不会的。”玉幼清将桌案上的茶壶摆在卫寻面前,又将茶盏放在其左右下方,左边两个,右边一个,“你比我更清楚,玉楚联姻,就是皇帝不想看到你卫家独大的警示,没有人会在意真相是什么,所有人看的都是结果。”她轻轻而利索的扣上了右边那一个茶盏。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轻轻握住玉幼清的手,将她手中茶盏再次重重翻上来。

玉幼清慢吞吞抽出自己的手,卫寻只会护她这一时,强者博弈,一着不成,便不会再继续,以免弄巧成拙。这就如现代商战,对手越是坦荡,就越是自信强大,若不是她自小踏入商场,独自一人运作她爸的整个集团,应付因她爸生病倒下后,集团内部各种毁约、背叛、公司瘫痪、资金流失……她很难练就这样敏锐的思维。其实她原本一直困在谜团中,直到方才玉府管家那一出,才让她真正确定马车内锦衣人的身份,联系到早上莫名的刺杀,慢慢抽丝剥茧,一切也就明朗了。

“等等。”玉幼清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卫寻是敌,她此刻却不得不信他,“你说,刺杀我的人是楚云起派的……”她先前只将楚云起归为楚家人,却忽略了一个细节,楚云起分明是个风流成性嗜赌如命无酒不欢的脓包纨绔。

卫寻一副“你终于意识到不对了”的表情,他迟疑片刻,道:“楚云起并非陆家长子。”他顿了顿,细细探究着玉幼清脸上微妙表情,“你此去猎场,想必能见到陆丰。”

他话说一半,玉幼清费解的瞧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她盯住他面上神情,细细揣测他话中意味,猜测着这个陆家、这个陆丰和楚云起、玉慎儿有何联系。

卫寻低头喝着茶,唇角微微勾起,瞧着毫无异常。

玉幼清转着眼珠,迟疑着道:“陆家……我……见陆丰做什么……”

卫寻抬头,“你就要嫁给楚云起,难道不该见一见陆丰吗?”

玉幼清皱起眉头,卫寻面上神色古怪,笑意里夹杂着似狐般的眼神,牢牢将她锁住,她试探着慢慢的摇了摇头,在玉府时,她虽任性将玉伯牙请来教她规矩的人一一撵走,却也认真了解了这个异世,只是似乎无人提起陆姓家族。难道这个玉慎儿在逃跑之前,还有一位陆姓情郎?不是说她从未现身于世人面前?若是真有,得小心避开,若是遇上,又是一场不必要的麻烦。

卫寻颇有些深意的笑着低下了头,他缓缓转动着手上的戒指,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一线金光透过车窗,洒在桌案上的茶盏上,斜斜的恰好越过了茶壶右侧那一个。一如此刻的他和她,她浸在阳光下,若有所思,他融在阴影里,难辨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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