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回 少华山愣汉拦路 客栈秦叔宝遇亲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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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秦琼奉山东镇台节度使唐壁之命,带着寿礼前往京城越王府贺寿,于镇台节度使帐下先锋大将来护儿、张转、李智、何辉等众军士途径少华山。这时,秦琼,马往上撞,直奔山前而来。已然快到山坡下了,猛听得山上
“啷啷”
的一棒锣声响亮,就见由山上冲下来一队喽罗兵,大约有百十多人,个个手执刀枪棍棒,下了山坡,左右一分。又见由山坡上下来两匹马。就看到对面此人,跳下马身高过丈,体格魁伟,扎巾箭袖,鸾带煞腰,大红中衣,厚底靴子,往上看,头如麦斗,黑洼洼的一张脸面,绞花儿的狮子眉,二目鸾铃相似,黑眼珠多,白眼珠少,塌鼻梁,翻鼻孔,火盆口,大耳相称,连鬓络腮的短钢髯,凶似瘟神,猛若太岁一般。胯下一匹黑马,再一瞧掌中这对军刃,秦琼心里想道:真是可以,原来,是一对镔铁轧油锤。这个锤呀,真是出了号了。
这群莽汉带领喽啰兵见那匹马上是个黄脸汉子,也是那么大的个子,凶猛的像貌。再看他手中这条枪,两丈也不止,根底下特别粗,两只手掐不过把来,在手掌上托着。
只见,这名黑脸的催马来在秦琼面前,吁!一扣镫,马停住了蹄,大怒喝声道:“黄脸汉子,你站住。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不知道?”秦琼听他说话是嗓音如雷,装糊涂道:“我不知道呀!你为什么把我的去路横住?”这名黑脸的莽汉道:“我是占山为王的好汉爷!”
秦琼听闻后,问道:“我且问你,我不过是身上的衣服,肚内的干粮,单人独骑,你可劫我什么呀?”这黑脸的莽汉道:“你没什么?我说给你听:你是济南府镇台节度使唐壁帐下,是奔长安送寿礼,你们一共连你算上来了十五个人,有五挑子珠宝古玩。你把你的人搁在那边松林里,你一个人来到这一条道来,我问你对不对吧?”
秦琼心里想道:他这山上必有踩盘子的,被他们打听明白,前来报告与他,故此他才知晓。这才言道:“对,不错。你打算怎么样呢?”这黑脸的莽汉道:“依我说,你把他们叫过来,将珠宝留下,你家寨主爷饶你这些人的性命,要不然,你来观看!”用手一晃双锤道:“恐怕你要在锤下做鬼!”
秦琼笑道:“朋友,少来大话吓唬我,我就把珠宝给你留下吗?”这黑脸的莽汉问道:“那么你怎样才留下呢?”
秦琼伸手摘下那对熟銅金装锏,把这对熟銅锏往起一碰,当“啷啷”的一声响,又往左右一分道:“你来观看,你若是胜得过我这对双锏,漫说是珠宝,连这条性命也归你所有。”
这黑脸的莽汉喝道:“嘿嘿!黄脸汉子,我看你是活腻了。你看看你的军刃,再瞧瞧我的军刃,漫说是打,就是我这一锤砸下去,你就得锏折、人死、马塌架。你这不是以卵投石吗!”
秦琼笑道:“朋友,我情愿在锤下丧命,我有点儿活腻了。请你进前一战!”这黑脸的莽汉大怒道:“我说黄脸汉子,你别以为我这锤是空膛儿的,这是死瓜膛。一锤就得,你是准死无活。”
原来,秦琼正琢磨他这对锤呢,要不是空膛,漫说他身高一丈,就是他身高三丈八,也使不了这对锤,及至他说出不是空膛,这已经明明地就告诉人家,这对锤是空膛儿,焉能够不笑出来呢。
这时,就听得后头那个黄脸莽汉道:“哥哥,跟他费什么话,拿锤砸黄脸小子吧!”这黑脸的莽汉道:“对。”
秦琼把主意拿定,要锏打二员大将。将要催马,就听山坡上一声喝斥道:“二哥,慢动手,都是一家人!齐国远,别碰,一碰你那锤准碎。”
秦琼抬头一看,只见两匹马跑下山来,来人不是别人,原来乃勇三郎王伯当、神射将谢映登。二人来到跟前下马,赶向前行礼,道:“秦二哥,好久不见了,小弟这厢有礼。”秦琼急忙挂锏下马,上前用手相扶道:“伯当贤弟免礼!”
黑脸儿的就问王伯当说:“哥哥,他是谁呀?”王伯当道!“二位兄弟,快下来,快下来,我给你们见一见。”二人立刻下了马,来到秦琼的面前。王伯当道:“二哥,我给你见一见。”秦琼说:“好。”
王伯当一指这黑脸的莽汉,道:“他姓齐名标,字国远,有个绰号叫愣英雄。”又一指黄脸儿的,道:“这位姓李名豹,字如眭,也有个绰号叫打虎将,此山名叫少华山。二位贤弟,你们每日想念的是谁?这就是:赛专诸、似孟尝、神拳太保、双锏大将,山东的秦二哥,你们还不过来见礼呢!”
只见二人赶紧向前行礼,齐国远道:“原来是山东的秦二哥呀,我真是有眼不识好朋友。”王伯当说:“此处不是讲话之所,请二哥山上一叙。”秦琼道:“且慢,松林里还有人呢,我去叫他们去。”秦琼回到松林,对大家一说,大伙儿才知道山大王都和秦琼有交情,也放了心啦,才都挑着寿礼出来,一同上山。
到了山上,进了寨门,来到聚义厅上,王伯当叫手下的喽啰兵将来护儿、张转等人让到别的屋子招待。吩咐摆酒,霎时间酒莱摆上,大家一齐落座喝酒。秦琼问道:“伯当、映登二位贤弟,你们如何正赶上你们在少华山呢?”
王伯当回答道:“自从尤俊达洗手之后,东路上始终没有派人,单二哥叫我们到东路上查一查山,今天正赶上查到这里,恰巧跟二哥见着了。”
秦琼道:“齐贤弟,李贤弟,前者我在二贤庄,还叫你们二位贤弟花钱,我这里当面谢过。”齐国远、李如眭二人都道:“二哥不要客气,都是自己弟兄没说的。”秦琼感叹道:“哎,齐贤弟,咱们这里喝着酒我问你,你的那对锤到底是空膛儿的不是?”
齐国远道:“二哥您要问,我叫大锤将,是死瓜膛儿的。”李如眭道:“你得了吧!要不是咱们瓢把子来啦,今天咱们遇见双锏大将了,我的杉篙抹黑漆的槍,准得折。你的木头抹黑漆的锤,碰上准碎,这个咱们还真得认便宜。”说罢,大家各自欢喜不已。
这时,王伯当又问道:“二哥,您怎么押着寿礼下来了呢?”秦琼就把由北平回山东,入镇台节度使当上棋牌官,此次押着寿礼进京上寿的事,道出了一番。
齐国远道:“我们常听说,帝都西京长安里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大放花灯,热闹无比。我和李如眭就从来没到过京城。如今二哥押着寿礼进京,我们打算跟着去一趟,逛一逛花灯,行不行?”
王伯当道:“这到是一件巧事,二哥您把他们带去吧,我们哥儿两个,也有好几年没进京城了,也打算去一趟逛逛。”秦琼道:“不成,一路上逢关按站都要查对人数。因为我们账单上是我们十五个人,要再加上你们四个人,和文约上的人数不符合,如何能过得去呢?这不是叫我为难吗!”
谢映登道:“二哥说得有理,咱们这个灯就别逛了。”齐国远闻言后,脸上大有不高兴的意思。李如眭就道:“二哥,我倒有个主意。”说罢,就将来护儿、张转等四人请进来,对他们道:“你们四位到长安去过没有?”
来护儿等四人回答道:‘我们都去过。”李如眭又道:“既然你们四位去过,这次不要去了,就在山上住着。我们四个人冒充你们四位,再选十个精细喽啰兵换上这挑寿礼的,反正还是十五个人,和账单上的人数一样。二哥您看行不行啊?”王伯当道:“二哥,您把他们两个人带了去吧,这两个人念叨了好几年了,都要成灯迷啦。”
秦琼原是一个脸热的人,一想不带他们,也怪不合适的。就对齐国远、李如眭道:“二位贤弟,咱们虽然是初次会面,可是都是自己朋友,你们不要怪我的直言,你们同我上长安,可就是假扮官人了,可得把绿林的举动全都收起来,万一路上要叫人看出了破绽,可别给我捅了漏子!”
齐国远、李如眭齐声道:“就这么办吧,决捅不出漏子来,您放心吧!”秦琼又对来护儿、张转四人道:“四位贤弟,你们就在山上住着吧,这是瞒上不瞒下的事,叫他们四位到京都逛一逛去吧。”
来护儿、张转这四人一听,有秦琼的话,也就无法了,就道:“好吧,二哥你们去吧,我们在这山上等着。”齐国远又嘱咐了喽啰兵道:“你们用心款待这四位老爷和这几位军士,我们不日也就回来了。山下的买卖暂时先别做,等我们回来再说。”大家点头答应,不提。
到了第三天上,秦琼等人各自备好了马匹,把应用的东西绑在马上,又换上十个喽啰兵挑起五挑子寿礼,下了少华山,去往京城长安走下来了。
这一天,已然快到潼关,也就在未时尾,秦琼在马上想道:潼关乃京师的咽喉要路,必得盘查一切,一耽误功夫可就黑了,倒不如打个店住下,明天早晨再过关。想过这儿,跟诸位兄弟一说,王伯当道:“对,咱们就进镇打店得了。”进了镇,见正街路北里有一座招商客店,来到店前众人下马。
秦琼抬头见门上的横匾写着“悦来老店”,喊了声“店家!”只见过道门房里跑出一个伙计来说:“官爷,您来了,是不是您要住到这里呀?”秦琼道:“对,你这里有没有清静的地方,要上房三间有吗?”伙计道:“您要清静啊,就是西跨院,可北房没有,就剩南房。您这儿住足以够用的。”秦琼道:“好吧,你前头带路。”说罢,嘱咐挑寿札的上台阶、过门坎儿要小心留神,不要磕了碰了。
这位伙计头前带路,到院子里头,又叫过几个伙计来道:“给这几位爷的马匹接过来,牵到槽头喂起来。”有人把马接过去。伙计领着要进西跨院门,秦琼看见跨院门垛上贴着黄毛边纸,写着一行很大的字:“查边界的昌平王公事驿馆一座。”
秦琼问道:“伙计,这西跨院既是昌平王的驿馆,为什么你还往里让我们哪?”伙计道:“这位官爷,您不知道,昨天本地县衙来给我们送话儿,道出朝中有昌平王在各处出巡,最近这几天可能路过此地,让我们预备三间北房,要不怎么让您住南房哪!我一看爷您不定是哪个官府的,如果您是闲杂人等,我们也不敢让您住这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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