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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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其臻安排人手秘密探访名叫“雪香”的女子, 柳竹秋打算将此事上报朱昀曦,借助他的力量调查。
第二天她去张选志府教完书,骑马路过贤良寺, 被一辆华丽的大马车拦下,认出车夫是曾经接送她去漱玉山房的那位,就知道车上坐着太子的人。
云杉已拉开门帘叫她上车, 旁边走来一个仆从,说要替她看马。
柳竹秋踩着脚凳钻进车厢,车里共有四人,都是熟面孔, 朱昀曦就坐在正位上。
她连忙拜礼,碍着外面有车夫, 自称“草民”。
朱昀曦瞧着她浅浅皱眉, 云杉马上手指她的胡子。柳竹秋飞快撕下来,乖巧地冲他们笑了笑。
云杉安排她坐到陈维远身旁的空位上, 命车夫启程。
行进途中朱昀曦闭目养神,单仲游等人凝神敛声,巴不得做木头人。
柳竹秋可没闲着, 趁机偷看太子。早起时冰天雪地她还叹息无花可赏, 此刻美人从天而降, 正好弥补缺憾。
朱昀曦身披孔雀织锦的紫貂裘斗篷, 头戴白狐皮帽,手握鎏金暖炉,贵气逼人。车内昏暗, 其他人的脸都有些浑浊, 唯独他因肤色洁白通透, 反倒更显皎然, 比作夜明珠正贴切。
陈维远早发觉柳竹秋举动不轨,抬起袖子阻止她窥视,对面云杉也指着她虎脸警告。柳竹秋讪笑,泄气地将脸转向别处。
过了一会儿车停了,车夫在外禀报:“公子,三义庵到了。”
云杉探出头去张望,回禀:“公子,外面没人。”
朱昀曦缓缓睁眼,打发他们下车。
柳竹秋透过门帘缝隙看到一片银装素裹的树林,正要随众出去,只听朱昀曦吩咐:“你留下。”
她重新端坐,再次向他请安:“日前听说殿下抱恙,如今可大安了?”
“嗯。”
“陛下准您外出了?”
“没有,所以只好坐下人的车出来。”
“殿下是为了召见臣女才特意出宫的?”
“你在邀宠?”
“臣女不敢。”
太子能为她做到这一步,柳竹秋颇感意外,更觉窃喜,当上宠臣才能平步青云,这是个好兆头。
想上位须仪表庄重,她拿出百分百的恭敬启奏:“臣女正好有重要消息禀报殿下,蔡进宝的死讯殿下大概已听说了,臣女怀疑他是被人灭口的。”
听她交代出在那具无名男尸上存在的线索,朱昀曦答应派人寻找“雪香”,同时提醒:“蔡进宝虽然死了,皇庄乱民案却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要尽快为云来村翻案,平息那些诋毁孤王的流言。”
“是,臣女已在着手此事,请殿下放心。”
朱昀曦静默片刻,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条递给她。
柳竹秋双手接过,打开一看,是她写在云来村松林墓地里的诗。
“这首诗是你写的?”
“殿下怎么知道?”
“孤派人去那儿看过,他们在村后乱葬岗的松树上发现这首诗,问了当地一户居民,说前不久一个姓温的书生去过那里,定是他写的。不是你还有谁?”
柳竹秋猜那户人家就是葛大娘一家,当下说出小芸与邹四郎的生死情缘,以及自己刻诗的动机。
朱昀曦面露怜悯,轻叹:“那涂鸦者竟这般有情义,死得委实可惜了。孤王会派人接济小芸和她的家人,找名医治好她的病。”
“谢殿下恩典!”
柳竹秋了了桩心事,不禁喜形于色。
朱昀曦睇睨一眼,含讥带讽问:“你今天也很老实啊,都不敢正眼看孤,云杉他们又警告过你了?”
见她无言憨笑,他竟说:“看在你查案有功,孤王这次破例奖赏,你尽情看吧。”
“啊?”
“还不领赏?”
朱昀曦说完昂头前视,变成一座供人瞻仰的塑像。
柳竹秋没吃准他的用意,索性将计就计。总归是遵旨,他自己送上门来,不看白不看。
她擦亮眼睛猛瞅,越瞧越觉得他美,妙处横生,无穷无尽,恨不得能挪动位置,换个角度再看。
不出数息,朱昀曦受不了了,蹙眉闭眼数落:“孤王的脸快被你盯出洞来了。”
柳竹秋赶忙低头告罪,又委屈嗫嚅:“是殿下叫臣女看的啊。”
她提防他生气,双手揪住膝上的衣衫轻轻揉弄,做无助小女儿态。
朱昀曦打量那双瘦削的手,跟着留意到她的衣着。
大雪天,她只穿着羊皮内衬的曳撒,外面没罩斗篷,也不知够不够保暖。
便问她:“你为何穿得这么单薄?”
柳竹秋上午在张家,听一直接待她的丫鬟说母亲病了无钱医治又少御寒衣物,便赏了她十两银子,又顺手将新作的毛毡斗篷送她。
她的金钱观是“千金散尽还复来”,仗义疏财惯了,不想让朱昀曦误会她在自我标榜,谎称:“刚才去张厂公家教他的孙子读书,走时将斗篷忘在那儿了。”
朱昀曦嗤笑:“你也有粗心的时候。”,伸手递上暖炉,“拿去烤烤手。”
有些恩宠接了就是不懂事,柳竹秋忙婉拒:“臣女不冷,殿下自己烤吧,要是害您冻着,臣女的罪过就大了。”
“叫你拿着,哪儿那么多废话。”
“……谢殿下隆恩。”
柳竹秋接过暖炉,觉得这宠臣之路未免太顺当了,担心福兮祸所依,太子是不是想指派什么玩命的任务给她,所以才事先给点小恩惠。
朱昀曦看不破她满肚子的弯弯绕绕,此番只是心血来潮想见她,现在对着她又临时涌出些异样的思潮,问:“你今年二十一了?”
“是。”
“年纪这么大还嫁不出去,你家里人就不操心?”
“嘿嘿,父母是很着急,可姻缘天注定,人力终难为啊。”
“也是,你家门第不低,你父兄都是官身,若将女儿下嫁平民就太丢分了。怪只怪你不争气,自毁名节,哪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敢要你这样的媳妇。”
“殿下教训的是,臣女恶习难改,如今悔之已晚了。”
柳竹秋那刀枪不入的厚脸皮渐渐逼出朱昀曦的焦躁,急着教训她但又不愿伤害她,鬼使神差命她坐到近处,再猝然抓住她的手。
柳竹秋陡然一怔,以眼神表达困惑,因他过分正经的注视无所适从
“上次听你说了李泌和唐肃宗的事,孤王特意去看了《邺侯外传》,上面写唐肃宗后来主动登上李泌的床,让他枕了自己的膝盖。”
“……那是肃宗想让李泌为他贡献更多良策,事先颁赐的恩赏。”
柳竹秋留神太子要算旧账,朱昀曦先用行动予以解答,用力拉她入怀,捉住她的后脑勺,一气呵成吻住她的嘴。
四唇贴在一处,她的脑子炸成碎片,双目圆瞪,接收着他眼中深邃的眸光。周遭回归到初辟鸿蒙的时节,万千可能在混沌中躁动。
朱昀曦很快松开她,将她的呆愕当做战利品收割。
“干嘛这么惊讶,孤王知道你一直想要这种奖励,为了让你今后用心办事,提前赏给你的。”
一只欢快的锦鲤自柳竹秋凝结的心湖中高高跃出,将信将疑问:“殿下真的只是单纯在奖励臣女?”
朱昀曦哼出不屑:“难道你还想奢求更多?你配吗?”
能一亲芳泽还不用承担后果,这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好事?
突如一阵春风过,千树万树桃花开,柳竹秋就在这灼灼其华的春光里兴奋地荡起秋千,绽放出得意忘形欢笑。
“谢殿下隆恩。”
朱昀曦刚觉不妙,已被她双手圈定脖子。女人直起腰身,反客为主地用力亲他的嘴,不带羞怯地吮吸、舔舐……
同样的事她在幻想中干得得心应手,实践时依然生疏。但怀中人的体温、肤触、气息、香味足够令体验圆满,只在诗歌里存在的**感受如同春日繁花开遍心田。
对嘛,绝色当前还讲什么繁文缛节,就该抓紧受用,不然过了这个村哪儿去找这么豪华还免费的店?
朱昀曦十三岁时已临幸过宫女,如今跟前除太子妃,还有四位选侍1,怕被大臣们说他荒淫,才不敢扩充编制。他对风月一事司空见惯,但从未有过这样狂浪的体验。
之前那些女子宛如娇羞蓓蕾,柔顺等待他的采摘。此刻他却觉得自己是一盘珍馐,正被一头贪婪的饕餮肆无忌惮享用,而且,这饕餮还像刚出来觅食的,技巧烂到家了。
他无措地抓住柳竹秋的肩膀用力拉开距离,只见她的脸被情,欲熏红,释放出妖艳色泽,猖狂地对他的身心施以蛊惑。
朱昀曦提醒自己不能中蛊,可从头到脚都在发烫,气愤指责这惑主的妖女:“大胆柳竹秋,你竟敢亵渎孤王!”
柳竹秋像初出茅庐的黄鼠狼,还没从偷到第一只鸡的喜悦中清醒,略带懵然地辩解:“臣女……只是在领赏啊。”
话未说完,下巴已落入他的虎口间。
朱昀曦捏着她的脸,目光被那双肆意亲吻过他的嘴唇粘牢,无名火熊熊燃出心窍。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说,以前到底亲过多少男人?”
柳竹秋吃痛,心想辩解无用,干脆说反话:“……很多。”
朱昀曦受不了与一些乱七八糟的男人享受同等待遇,逼问:“都是些什么人?”
“卫玠、张绪、高长恭、王维、李白、苏舜钦。”
朱昀曦认真一想才发现以上都是古代的美男才子,骂她耍人。
柳竹秋真诚地看着他:“臣女怎敢欺君,真真都是在梦里亲过的。”
二十出头的人了,谁还没做过几场春梦,只是女人通常不敢承认。
朱昀曦又气又笑:“你连古人都猥亵,太淫、乱了!”
“古今的文人墨客都喜吟诵前代美人,中间辞藻香艳的想必都与臣女有过类似经历,可从不见有人视其为淫,乱,殿下为何单揪住臣女一人不放?”
她有理有据辩白,以此做掩护撤退到之前的座位上,尝到滋味就该及早抽身,贪嘴必然会误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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