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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解决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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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洪青立刻看向章银。

“这怎么办?要不要我把我的床铺换给她?”徐洪青又看了一眼那个躺在章银床铺上的老妇人,  眼神接触到她花白的头发时,心里不忍,问着。

章银的床铺他没有办法做主,  但是他自己的床铺他还是可以做主的。

这个老奶奶的票估计是上铺的,她年纪那么大了,估计也爬不上去上铺。

章银又看了看那个老太婆,只见她闭上眼睛,一脸休闲地躺在属于他的下铺里。

章银朝徐洪青摇摇头,  说:“你去把列车员叫过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用的是正常的音量,  除非那个在她床铺上的老太婆耳聋,若不然,肯定是能听得到的。

果然,章银的话刚落,  他就看到那个老太婆的眼皮动了动,  但是却没有睁开。

徐洪青不明白。要换位置直接就换了,为什么要去叫列车员过来?但是之前在知青点的时候,  他很听章银的话,久而久之,  就养成了听话的习惯,听到这里,  想也不想,  立刻就将自己的行李放在床铺旁边,  而后快速地去叫列车员。

那个老太太一听,顿时就躺不住了,  快速地睁开眼,  起身,  身手敏捷地不像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太太。

“小伙子,回来。”那个老太太叫着。

徐洪青立刻就停住脚步。

“我想跟你们换个床铺,没有必要叫列车员过来。”老太太笑了笑,脸上的褶子一道一道的,露出没有牙齿的牙床。

徐洪青没有应话,下意识看向章银。

“去叫列车员过来吧。”章银说着,“等列车员过来再说。”

徐洪青得到准令,没有理会儿那个老太太,而后快速地走出车厢。

他不敢回头,怕自己一回头,根本就不用等那个老太太开口,他自己就自愿将他的床铺换给那个老太太。

然而章银却让他过去找列车员,很显然,章银是不愿意他将床铺换给老太太。

他自然不会为了一个莫不相识的老太太而违背自己兄弟的意思。

章银看向眼前这个不经他同意而霸占了他床铺的老太太。

这个老太太心里素质也是可以,他都让徐洪青去叫列车员过来了,这个老太太竟然一点也不慌。

见章银向她看过来,她恶狠狠地瞪了章银一眼。

章银理也都不理她,他也不上前,甚至还后退几步,坐在床铺旁边的凳子上,等着徐洪青和列车员过来。

那个老太太见状,更加生气。

她“咻”的一下站起来,冲着章银就骂着:“现在的年青人啊,一点也不懂得尊老爱幼!”

章银理也不想理她,他将手上的行李放下来,揉了揉手。

也幸好有张红军帮着他扛行李到站台,若不然光靠他自己一个人,要将这么多的行李扛上来,难度太大。

“现在年青人啊,年纪轻轻的,耳朵就聋了。”那个老太太见章银没有理他,“我这个老太婆跟他说话,都听不见。”

“尊老爱幼的前提是老人值得尊重!像有些老人,倚老卖老,没有经过别人的同意,直接就霸占了别人的床铺,这样的老人,哪里值得别人尊重?”

“我为国家奋斗的了一辈子,老了,难道连一个下铺都躺不得?”老太太厉眼一瞪,大声说着。

苍老而略有些嘶哑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响起,这声音铿锵有力,一点也不像一个老太太说的。

“躺得,没有人说你躺不得。”章银淡定地应着。

“既然躺得,你去叫列车员做什么?”那个老太太得意一笑,反问着。

章银一听,乐了,这个老太太的思维挺灵活的,他这才仔细看那个老太太。

却见老太太穿着一身崭新的衣裳,上身是一件的确良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的裤子,一双布鞋。

那一头头发虽然全白了,但是梳得整整齐齐,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刚才她已经躺在床铺上了,头发却一点也没有乱。

这是一个讲究的老太太的。

从她跟他的对话中,章银可以肯定,这个老太太是一个有文化的老太太。

不过,就算是有文化,那也不能就这么没理由霸占他的床铺。

“这下铺你是躺得的,但是,这是我床铺,是我花了钱买来的。你想躺下铺,或者想睡卧铺,那你上车前就该买卧铺票!”

“而不是一上车,未经我同意,就直接睡在我的床铺上!”

“你这种行为,跟强抢有什么区别?”

完全没有区别,这就是强抢!

“我这不是还没有来得及跟你换吗?”那个老太太话题一转,说着,“我又不是没有票。”

说罢,她从口袋里掏出票,伸出手来。

章银却是仍坐在原地,没有动。

“有什么等列车员过来再说吧。”章银应着,而后淡定地坐在过道上的小凳子上等着。

那个老太太气急,就想往章银这一边冲过来。

而此时,一个身穿灰色衬衫的中年男子急冲冲地赶过来,他走得急,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地往下落,他一见那个老太太,松了一口气,而后无奈地叫着:“妈,你怎么说都不说一声,跑这里来啦。可把我找死了。”

那个老太太见那中年男子走过来,嘴里哼了一声,说:“我为什么过来?你不知道吗?那边的硬座太硬,我个老太婆坐得不舒服!”

“妈,这边是卧铺,我们买得是硬座,不能过来的。你快跟我回去。”那个中年男子也顾不得去擦脸上的汗水,直接就朝老太太走过去。

“我不走。”那老太太恶狠狠地瞪了他儿子一眼,“回去做什么?那硬座坐得我屁股痛。我就要在这里!我就要硬卧!”

那个中年男子上前,想去拉他妈,但是看他妈一副拒绝合作的样子,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他看到章银,惊喜上前,笑了笑,说:“同志,这是你的卧铺吗?你看,能不能跟我们换一换?我妈她不想走了。”

“不换。”章银想也不想,立刻说着。

中年男子的笑容立即就僵在脸上,他皱紧眉头,说:“同志,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老太太年纪大,她坐不了硬座。”

“既然你知道你妈年纪大,坐不了硬座,上车之前就应该提前给你妈买好卧铺,而不是等上车之后过来直接睡在别人的卧铺上,霸占别人的卧铺!年纪大,坐不了,这都不是理由。”

“这不是买不到吗?”那个中年男子一脸无奈地说着。

“那你就买三个连在一起的硬座,这样你妈也可以躺一下。”章银应着,“实在是不行,那你们买到卧铺再上车也成。”

那个中年男子还想说些什么,章银却摇头,说:“等列车员过来再说吧。”

却不想,那个老太太忽然往章银这一边冲过来,她动作敏捷,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章银一看不对,立刻起身朝旁边闪开。

那个老太太忽然诡异一笑,而后脚步一滑,摔倒在地上。

那个中年男子一见,惊恐地睁大眼睛,凄厉地叫着:“妈,你怎么了?好啊,这位同志,你不换位置就不换位置,但是你为什么要推倒我妈?”

章银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碰瓷的来了。

搭次火车都能遇到碰瓷儿的,这运气也是绝了。

章银站在原地没有动,而正当这时,列车员和徐洪青过来了。他们两人看到眼前这一幕,傻眼了。

那个老太太扶着自己的老腰,哎哟哎哟地喊痛。

“你这位同志,你不换就不换,但是你为什么要推我妈呢?她年纪那么大了,为祖国奉献了一辈子,临老了,买不到票,想跟你换一下票,你不愿意换就算了,为什么要推我妈?”那个中年男子义愤填膺地指责着章银。

“她都八十多了,腿脚不便,你这么一推,万一她有个好歹,这火车都快开了,可怎么办啊?”中年男子嚎叫着,眼泪像天边的雨,想下就下。

列车员见状,谴责地看着章银,好像是在看一坨垃圾。

徐洪青赶紧向章银走过去,上下打量了一下章银,见章银没有什么,松了一口气。

对于这个中年男子的指责,他是一点也不相信的。

章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品性如何,他一清二楚。

“我没事。”章银说着。

“这是怎么一回事?”列车员问着。

“列车员,我妈想跟这位同志换一下位置,他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我们也不强求,但是他竟然推倒我妈,我妈那么大年纪了,被这么一推,现在直呼痛。”

“人看着斯斯文文的,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那个中年男子抢先说着,表情夸张,眼泪哗哗地流。

那列车员看章银的目光更加谴责。

“不是抢先说话,流眼泪就有理的了。”章银冷冷地说,“还有,别污蔑我。我就站在这里,什么也不做,你们自己假装摔跤还污蔑我。”

“我妈都那么大岁数了,老人家最怕摔跤,有必要为了一个床铺而假装摔跤污蔑你吗?”那个中年男子抹了一把眼泪,可怜兮兮地说着。

“确实没有必要,但是你们却做了。”章银面无表情地说着。

“列车员,叫乘务警过来吧。”

“不用叫乘务警。”那个中年男子见事态发展不像他所预期的,急了,说着,“我们私下解决。”

“我也不想多计较什么了,你赔点钱给我妈看病就成了。”

章银:……

搞了半天,本意不是占位置,而是想要讹钱。

也难为他们了,竟然想要在火车上面讹钱。

“我不跟你私下解决。”章银嗤笑一声,说着,“我没有推你妈,更加不可能给你钱。”

“有什么等乘务警过来就清楚了。”

那个中年男子见章银这么油盐不入,心里气得半死。

明明看着好骗,怎么就不上当?

“那就等乘务警过来吧。”那个中年男子应道,心里却有些忐忑,而后一想到现场只有他们三人,到时他一口咬定他妈是被眼前这个人推倒的,没有别人看见,这个男人不认也得认。

反正他们今天浪费这么半天,还浪费了两张火车票,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那老太太一直扶着腰,嘴里直呼痛。

不多时,乘务警过来了。

他一过来,那个中年男子又抢先说话,说章银心坏,不尊老爱幼,不愿意跟他妈换位置,并且还推倒他妈,害得他妈现在还喊痛,现在还起不来。

章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看向他床铺的上方,说:“兄弟,你都看了那么久了,也听到了,不下来作证吗?”

众人朝着他的方向往上看过去,没有看到什么。

那个中年男子惊了一下,转身,向后上方看过去,只是没有看到有人,眉头一松,立刻放下心来。

他就说嘛,他妈的眼神特好,之前肯定是确认过上边没有人,他妈才假装摔跤的,若是有人的话,他妈肯定不会做。

“上面没有人,你再喊也没有用。”那个中年男子略有些得意地说,不过,随后想到事情还没有解决,随时都有可能会有变故,他又收敛了表情。

“哪里没有人?”章银反问着,弯了弯嘴角,说,“你们再细看。”

众人又再一次往那上面看过去。

只见上铺放在靠窗位置的叠成豆腐块的被子被人搬开了,而后,一个男子坐了起来,转过身来,朝他们一笑。

他年纪不大,肯定没到二十岁,留着一个小平头,皮肤黝黑,脸微圆,鼻子上头架着一副黑色圆框眼镜。

他微弯着腰,侧着身,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慢吞吞地说:“我刚才在上面全都看见了,也听到了。是这个老太太自己摔得跤,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想诬陷这位同志月钱。”

“我刚才之所以没有出来作证,是因为我想看看,这对母子会无耻到什么程度。”

“我活了那么大,像这么无耻的人也见过不少,但是有文化又这么无耻的,还是第一次看到。”

他说话慢条斯理,说话的过程中,还时不时扶一下自己的眼镜,若不是表情极为认真,他们都要以为他在开玩笑。

然而事实上,他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说真的。

他真的是想看看这一对母子究竟有多么地无耻。

列车员:!!!

原来小丑竟然是他自己!

“我儿子一时心急,看我摔倒了,以为是眼前这位同志推的。”那个老太婆反应极快,扶着腰,哎哟哎哟呼痛,可怜兮兮地说,“是我自己摔倒的,不关眼前这位同志的事。”

“我刚才摔跤,腰痛得说不出话来,也没有办法给我儿子解释。”

“这位同志,您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跟我这一位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太婆计较吧?”这位老太太轻抚自己的头,而后哎哟一声,“人老了,身子骨不行喽。”

“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都敢提着菜刀去砍鬼子!”

“对不起。”那个中年男子赶紧抓住机会,见此,快速地弯下腰,向章银道歉着,“我刚才一时心急,担心我妈出事,冤枉了你。对不起。”

“幸好有人看到了。要不然,我就做下错事了。”

说罢,这个中年男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副后怕的样子。

章银:……

这么无耻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说实在话的,他现在诡异地跟那个戴着黑色圆框眼镜的男子有了共情。

他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

列车员:……

“当年你有没有砍过小鬼子我不知道!就算你当年砍过小鬼子,那也跟刚才发生的事情没有关系。功是功,过是过,一码归一码。”章银沉着脸说着,“乘务警,我当场向你们举报,这两个人拿假车票上车,并且还想拿假车票跟别人换真车票,然而卖掉换钱。”

“见我不上当,他们还假装摔跤,想讹我钱!”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一惊。

特别是那个中年男子,他瞳孔极缩,整个人僵在当场,头脑一片空白。

这个男的,根本就没有看到过他们的车票,为什么会知道他们的车票是假的?

他努力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的细节,而后能再一次确定,他刚才肯定是没有露出任何马脚,也确实是真的没有把车票给眼前这个男人看,那么为什么这个男人敢肯定他们的车票是假的?

乘务警一听,脸色一凛,立刻上前,喝着:“将你们车票拿出来给我看看!”

那个中年男子听见了,只是手不没有动。

“拿出来!”那乘务警大喝一声,表情冷厉。

那个中年男子才不情不愿地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张车票,他手捏着这一张车票,还舍不得将这一张车票递给那乘务警。

那个乘务警伸出手去拿。

那个中年男子只得将车票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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