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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昧了良心的族亲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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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面黄肌瘦的女娃娃看了眼周乾,很快拉住阮宜良的手亲切的说话。

“娘呢?”阮宜良蹲下身子去帮小女孩擦了擦脸。

周乾站在身后,这小丫头风吹日晒的,瘦的如芦柴棒,眼睛特别大,很有灵性,没有同龄孩子的天真,还算可爱。

“娘在家里。”那小丫头指了指篱笆墙后的院子,又看了看身后的周乾,好奇的打量他。

阮宜良转过头说道:“东家,这是我妹妹,她叫阮宜贞。”

一个良,一个贞,看来阮家还是很有骨气的嘛。

周乾走上去,想跟她说几句。

结果这丫头飞快的跑进了篱笆院子:“娘,娘,阿姐回来了。”

往前走了几十步,门口有个面色苍白,穿着干净利索的妇人,一手拄着棍子,一手扶着门框,眼睛里带着慈祥,被病折磨的脸上慢慢多了笑意,嘴角勾起,眼角出现细纹。

“娘。”阮宜良走上去,扶住阮氏,又看了眼周乾:“娘,他他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大娘,我叫周乾,是阮宜良的东家。”

看到阮宜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周乾直接说明自己的身份。

阮氏点点头,对他笑了笑就进门去了。

阮家四周都是阮氏其他人的房屋,白墙大院。只有阮宜良的家是土屋,还有些矮小。

院子里是柴房和鸡圈,一侧是厨房,另一侧是住的屋子,后院单独是个屋子,很整洁,里面有几捆书和纸。

阮氏进到屋子,看了看阮宜良门道:“你爹呢?他……”

阮宜良点点头,眼泪就从脸侧滑落下来。

“娘知晓了,你先做些饭菜给你们东家。”

周乾站在厨房,靠在门框上看她生火做饭,阮宜良平常看着软软的,但是做事很麻利。

阮宜贞就从院子腾腾的跑了进来,头上沾着几朵鸡毛,两只手中分别握着一个鸡蛋:“姐,刚下了两个蛋。”

周乾就在旁边打量,屋子是陈年旧房。

阮氏坐在堂屋里,也没有说什么话,靠着椅子,默默流泪,手紧紧握住木棍。

阮宜贞依偎在阮宜良的身边望着周乾,又跑去翻出来一些干山菇拿过来。

“阿贞,还有腊肉没有。”阮宜良低声道。

“有的,在后院。”阮宜贞低着头穿过堂屋,去了后院。

“要腊肉做甚,面条便可以,换些口味。”

阮宜良摇摇头:“不行,你爱吃的。”

“没事,我们吃白米饭。”

“不行的。”阮宜良低声道,随后便去炒鸡蛋。

两个鸡蛋,并没有炒出多少的菜,只有搪瓷碗一部分。

阮氏心情不好,阮宜良就盛好米饭打算端进去,周乾站起来拉住她的胳膊,把搪瓷碗里的鸡蛋拨出去一半到饭上:“端进去。”

阮宜良还要推辞,周乾不耐烦的提高语气:“别让菜,我不喜欢让来让去。”

“好。”她便不再让菜,把饭菜端了进去。

周乾很快吃完饭,道:“我不喜欢吃鸡蛋,小丫头,你都吃了。”

阮宜贞点点头,夹了一块鸡蛋眼睛笑的眯起来:“以前的鸡蛋都是给爹爹一人吃的。”

周乾愣了愣,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似乎都是这样子的,家里的鸡蛋都要给读书的文曲星吃。

他放下碗筷,没有过多反应。

有关阮章荣去世的消息,很快被告知同族的几家,毕竟阮章荣属于阮家一辈,还是个秀才,总是有些看重的。

路上就听说阮家的族亲都是些见利忘义的,今天见到,才知道这些人踩低捧高的嘴脸,实在是让人恶心。

由于人死必须入土为安,眼下阮章荣埋在钟山不远处,这些族亲就炸毛了,大骂阮宜良不孝,将父亲骨骸留在应天。

不到傍晚,阮家就聚集了七八个旁亲,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这时大嗓门的堂亲喊道:“阮梁氏,章荣走了,虽然已经葬在了应天,可终究要归祖祠堂,今夜去城里置办些纸人纸马,村里的都送送章荣。”

只听阮梁氏道:“家中为了给夫君筹备买书抓药,家中已经连一百文都没有,如何买的起。

还请各位叔叔婶婶的帮着凑一凑,我家夫君当初也接济大家不少啊。”

旁边年长的大爷咳嗽两声,摇摇头道:“宜良既然能把章荣葬在应天府,想必不缺银两。”

身后的那些旁亲眼光在周乾身上打量,那意思已经很明白,他们不会凑银子的,让阮宜良找周乾去要。

阮梁氏气的浑身打颤,阮宜良便和这些旁亲说话,具体就是在应天的事情。

随后周乾也过去,负着手站在人群中,很老成的询问当地的仪式和过程,拿了些宝钞给阮氏的老族长。

吩咐几个人跟着自己去城里置办酒菜米粮和纸人纸马一类。

他并没有多跟他们客套,三言两语就安置好。

老族长得了钱财,自然要与人消灾,号召周围百姓帮忙去阮家墓地,做个衣冠冢。

阮宜良读诗书,也读史书,又跟随父亲在应天待过些日子,见了不少世面。她没想到周乾做的非常好。

那些族人也顺从的听着安排阮章荣的事情,有几个碎嘴婆子称呼周乾不仅长的好,还出手阔绰。

直问阮宜良在应天做什么。

有几个却觉得她定是给应天大户人家做了妾。

………………

周乾很快和阮宜良进了城,并在城里买了需要用的东西,他顺便买了些衣服和米粮,打算给阮梁氏和阮宜贞用。

阮宜良苦着脸,看着周乾买的东西,默默低头在心里记账,担忧的想,自己是不是还不清了。

不远处,一道穿着青色官袍的身影看见人群里的周乾时,微微愣了下。

“周乾?你怎么在这里。”齐泰骑着马赶过来。

“齐主事?”周乾盯着他的官袍看了几眼。

明初有规定,一品至四品是绯袍,五品至七品是青袍,齐泰是六部的主事,也是正六品。

“周乾,本官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齐泰看到周乾,心里很是欢喜,他很看好周乾。

在这个时代,能够慧眼识珠的教一名学生,那就是脸上有光。

“我来这里看望亲友。”周乾看了看阮宜良:“这位,是礼部齐主事。”

阮宜良道:“齐主事。”

齐泰看了看这姑娘,又看了看周乾,似乎也是明白了什么,笑了笑:“亲友在何处?”

“城外的阮河庄。”周乾道:“过两天就回去了。齐主事是来这里办公务?”

齐泰笑道:“我已经在兵部做主事了,这还要多亏你那次啊,陛下差我随朝廷前来这里查私钱,那人叫唐浙。”

“唐浙?就是那个在街上让你跳河的那个。”周乾回过头看了眼阮宜良。

因为涉及朝廷公务,齐泰并未说太多,只是有些高兴,没想到遇见周乾,等忙完了,可以和他喝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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