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幻梦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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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地上有明显拖拽的痕迹,叶萧跟着这痕迹寻找,一路上竟相安无事。
痕迹经过一片竹林便在一座断桥上消失无踪,断桥下是深不见底的河水,断桥的对岸同样是一片竹林,竹林深处有一座茅草屋,东西南北各一间围在一起,形成四合院的模样。四合院三面不远处是不算高的小山,正门一面是平原,但是被密集的树林,竹林挡住,隐蔽的很好。
叶萧边走边闻着竹林里独特的清幽气味,身体似在这一瞬间变得很放松,很舒适。可是他的眼皮却变得很重,他感觉有些奇怪,警觉地想要握紧手中的噬魂剑,噬魂剑在此时似乎也变得很沉重,他想要挪动脚步,双脚似有千金之重。他面色红润,洁白的双手青筋暴起,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去抬高噬魂剑,噬魂剑却变得越发的沉重,直到他感觉脑中眩晕,心跳加速,他才卸下最后一丝气力,松开握着噬魂剑的手,噬魂剑重重地摔在地上……
似梦似幻的景象中,茅草屋内,两位一男一女的长者正围在一木质婴儿床前,二人满面红光,笑意盈盈,附身逗弄着婴儿床上的婴儿,语气轻柔的跟婴儿说话,婴儿正撅着小嘴咿咿呀呀的发出声音,似在跟二人对话,两位长者的笑意便更浓,更柔。
画面一转,茅草屋内,打开一间房门进去,两位长者中的男人背对着房门,在床边鼓捣了片刻,突然床角地面裂开一道入口,男人缓缓步入洞内,经过一片漆黑之地,男人仅弹指一声,漆黑之地便燃起一盏盏油灯。
油灯照亮漆黑之地后,男人穿过一条宽阔的通道,来到一间四四方方的地下室,大概有成人的百步之宽,百步之长,挨着墙角布满了各种大小不一的笼子,笼子里面具是关着一些蛇虫鼠蚁类的活物,还有一张长方形的巨大石桌置于中心位置,石桌上摆放着各种刀具,瓶瓶罐罐,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工具;石桌前摆放着一个成人高的柜子,两边通透,中间没有隔板,整个柜子由上千个大大小小的格子组成,格子里有一半都放满了各色瓶子,大小不一;与放笼子的墙相对的一面墙壁之前,也有一面木质架子,一格一格的甚为宽敞,上面摆放着各种花草,具是干枯之状;还有一面墙,被架子挡住了,透过空着的格子可以清晰地看到,架子背后的一面墙上用挂钩挂着许许多多的动物尸体,有的早已干枯分辨不出是什么动物,有的失去了头颅仍然滴着血,场面极其恐怖。
男人走到一个装着蛇的笼子前,毫无畏惧,熟练地抓出笼中做足攻击之势的蛇头,转身走到石桌前,一手将蛇头压在桌面之上,一手取来一把尖细的刀具,从蛇的腹部一刀扎下去,鲜血喷射而出,桌上,男人的手背,衣袖上全都染上了血迹,蛇身垂死挣扎死命缠绕在男人手臂上,许久,才软软地掉到血迹斑斑的桌面之上,男人顺势一刀从蛇的腹部拉到尾部,将蛇身分成两半。
“崖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快跟娘回去。”一声温柔却夹杂着一丝慌张的声音从男人身后不远处传来,男人面色微微一惊,忙放下手中之物,转身瞧去。
一位年到中年,穿着红白相间素衣的妇人立于三岁男孩身前,挡住男孩儿视线,她弯腰附身将男孩儿抱起来,将男孩儿的身体背对男人的方向,用手抚摸男孩儿受惊吓的面颊,柔声道:“崖儿,娘亲不过是转身去晾了一件衣衫,你就不见了,在这荒野山谷之中,你可知娘亲有多担心吗。”语气中带着安抚,又略带着责备。
“崖儿还小,不懂这些,夫人莫要责备他了。”男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快走到妇人跟男孩儿身边,温柔宠爱的笑容布满脸上,他用早已擦洗干净的左手抚摸男孩儿的头颅,沾染血迹的外袍早已被男人脱下盖在石桌之上。
男孩儿的头颅本能的从男人手掌之下躲闪,转而看向已越来越远的石桌,还有木架后面悬挂着的尸体,脑海里仍回忆着男人杀蛇的动作。
男人的手一僵,笑容一滞,须臾,待看到妇人用歉意的眸光对视自己时,男人很快便恢复温柔笑容,搂着妇人纤细腰肢,柔声低语道:“无妨,迟早要让他知道的。”
三人从地下室上来,在茅草屋内的院子里将男孩儿置于木雕的马背上,妇人心领神会地退到厨房内,忙做早饭。
男人忧郁的目光盯着小男孩,寻思良久,才将双手搭在男孩肩膀之上,不容他反抗,正色询问道:“崖儿,一定要认真回答爹爹的问题,好吗?”
叫“崖儿”的小男孩似能读懂男人眸中忧郁的意思,认真地点头,奶声奶气地道:“爹爹问。”
男人紧绷的神经因男孩的话而放松,忧郁的眸光转而变为欣慰,松开钳制男孩儿肩膀的双手,左手再次抚摸男孩儿的头颅,用期待地目光盯着男孩的脸,问道:“崖儿……怕爹爹吗?”
小男孩仰着头颅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男人曾杀蛇的右手,诚实地点头道:“怕,爹爹杀蛇,怕。”
男人期待的目光倏然暗淡,情绪低落地道:“其实爹爹认识崖儿的娘亲时,她的身体一直很不好,常常有吐血昏厥的怪病,多年寻医医治都不见好,爹爹……”
言及此,男人的目光中露出一抹深深地恨意,只是须臾,那抹恨意便消失,转而是无奈地表情,他续道:“爹爹只能自己学会治病,可是爹爹笨,一直都治不好崖儿的娘亲,在崖儿出身后,崖儿的娘亲病情更加严重了,爹爹没办法只能用最怪最狠的办法去救崖儿娘亲的命,就像崖儿刚才看到的那样,爹爹杀蛇就是为了救崖儿的娘亲。”
小男孩用奇怪的眼神盯着男人,一脸困惑模样。
男人深深叹了口气,微笑着伸手抚摸男孩儿的头颅,道:“算了,崖儿不懂不必勉强,待崖儿长大,爹爹再跟崖儿讲一遍,崖儿只需要记得,爹爹不是坏人,爹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崖儿娘亲的命就可以了。”
男孩儿眨巴着他那小时候就凸显的吊梢魅眼,若有所思地瞧着男人,须臾,男孩儿认真地道:“爹爹,崖儿懂,崖儿都懂,娘亲因为身体不好,爹爹为了救娘亲才杀动物,爹爹不是做坏事。”
闻言,男人身体微微一怔,须臾,他面露欣慰的笑容,将男孩儿从木马上抱起来,激动地亲了亲男孩儿的两颊,捏着男孩儿白皙的脸颊,柔声夸奖:“我们家的崖儿怎么这么聪明,这么懂事,真叫爹爹,叫娘亲如何舍得离开你,如何舍得你受伤害。”言罢,男人又紧紧抱住男孩儿的身体,此刻,他的眼睛湿润,忧郁,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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