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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北疆行 第一百二十二章 薛镇的心思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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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狱卒刚听了满耳朵要命的话,此时再听萧宁安问薛镇的下落,都觉得脖颈一凉。

刚才他们可是见了薛镇的惨状,而蒋督使是奉了皇后懿旨来的,还不许任何人见薛镇。

纵然小人物,他们也会对形势敏感,只是如今风云变幻,谁知太子抱着的,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呢?

偏宫中若真有丧音传出,眼前这位,可就是天子了。

但太子成了天子,皇后就是皇太后。

他们都得罪不起。 _o_m

二人对视一眼,双双垂下头,不敢说话。

萧宁安冰冷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扫过,冷哼一声对李月娇道:

“瞧瞧,本宫如今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是不是大昭的太子了。当着面吩咐都吩咐不动了,许是本宫真要死了吧。”

很可能明天就继位的太子,当面说出这样的话,只让那两个狱卒三魂七魄都出窍了,噗通跪倒在地,将灯笼放在一边,不住叩头道:

“殿下,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李月娇立刻学着之前喜来的样子,站出来对狱卒们道:

“太子问话,你们只管答便是,扭扭捏捏的做什么?打量着殿下什么都不知道,好欺吗?”

跪在地上的狱卒抖了一下,衡量了半天得失,其中一个大胆的颤巍巍道:

“回殿下,安阳侯世子如今在戌字号牢房里,但刚刚用了刑,腌臜得很,小的们是怕冲撞了殿下……”

李月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自己与薛镇分开也不过两个时辰的样子,他竟然已经被用刑了?

而且听话音,只怕还不是寻常刑罚。

另一个狱卒在同伴说话的时候,一直偷偷觑着萧宁安的脸色,眼见贵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慌忙用胳膊肘碰了同伴一下,暗示他噤声。

萧宁安不再多问,抬脚就往戌字号牢房去,狱卒们不敢再阻拦,只能急匆匆跟着他过去。

戌字号牢房之中,薛镇早就听见了萧宁安的声音,但他着实太累了,也不想让萧宁安看见自己如今的惨状,因此一直没有出声。

待等听见狱卒告诉了萧宁安自己在何处的时候,扛着重枷,满身是血的薛镇,强撑着挪动身体,坐在了牢房角落的阴影处。

只挪动了不到一丈的距离,已让薛镇耗尽了全身力气,尤其是八十斤的大枷磨擦着肩伤,让他差点儿晕死过去。

但他仍是一声不出,靠着墙,轻声呼吸着,试图忘记疼痛。

萧宁安带着李月娇走到牢房门前时,因为没看见薛镇躲在阴影里,还以为数狱卒诓骗他,立刻恼怒了,沉声道:

“你们放肆!”

提着灯笼的狱卒,吓得再次跪倒,差点儿摔灭了灯笼。

“殿下,”还是牢房中的薛镇先开了口,纵然满身是伤,但他说话时的语气依旧平和,“恕臣这等形状,不能见礼了。”

别的刑伤不算什么,唯独左肩被将督使枪扎的贯穿伤太过严重了些。

这么下去,即便离了牢房,他的左臂怕是也要废了。

但越这样,他越不想让人看见自己如今的模样。

陈三娘的消息不会有误。

因此被幽禁的太子会来到天牢,只能是听说了他被捕的消息,意识到当今局势怕已再无转圜余地,才会亲自来问李赋,亲自来看他。

但这也说明,太子并非无人可用,起码他还能知道外界消息,没有完全被皇后拿捏。

他与李赋的对话自己也听到些,惊讶之余,只觉天家父子、母子、夫妻相疑至此,真是可叹可笑。

但他又会想起自己和李月娇来,旋即便笑起自身来。

太子问李赋那样的问题,是因为还有亲情在,他不愿弑父,也不想恨母,更不希望皇后真的背负千秋。(本章未完!)

第一百二十二章 薛镇的心思

骂名,

而自己呢?

受了四年心病折磨,他明明应该怀疑她,讨厌她,疏远她,但在知道了朝中剧变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并非李赋是否真要弑君,而是:

怎么又与李月娇有关?

她不过是个普通小女子,爱笑爱甜爱听故事,怎么又是她?怎么偏是她的家人,屡屡被卷入斗局之中?

此念起时无声无息,但等他再细想时,这念头就像是惊雷洪水般在他翻腾,让他突然抓住一条埋藏了多年的细线一端,想到了事情的另一种可能。

等到他抱她上马,听她问自己是否杀她的时候,薛镇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了。

事情来得太快太急,因此无论哪种猜测才是真相,他都要保证她活着,哪怕是她隐姓埋名,从此再无音信,哪怕是用他的命去撞碎如今乱局的墙,他就是要让李月娇活着。

所以生死关头,他干脆将身家性命统统给了她,保她平安。

纠结至此的自己,对她又是什么情?

他想象不到拿到那两样东西的李月娇,会是怎样的神情心态,也无暇去想了。

而薛镇不知道,此刻的李月娇就站在萧宁安的身后,偷偷地看着他,想知道他究竟如何了。

不过因为薛镇藏在阴影里,所以她看不大清他如今的模样,只能看见个轮廓,以及那双借了点儿灯笼带来的光,便可明亮的桃花眼。

在这样的地方看见那双眼睛,显得不真实。

唯一真实的,只有即使天牢潮湿难闻的气味儿,都掩盖不住的血腥气。

李月娇的心隐隐作痛,她知道他如今一定非常不好,但又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是心痛。

牢门前,萧宁安盯着他看了很久,吩咐道:“把牢门打开。”

狱卒再次犹豫着没动。

这下,萧宁安彻底光火了:“本宫的吩咐,难道必须说两次才行吗?!”

狱卒们再次吓得跪到了地上,但依旧没有人敢开牢门。

反而是薛镇先开口劝他道:

“殿下,牢里腌臢,的确不是殿下该来的地方,又不必为难听命办事的底下人?”

他知道萧宁安不是那种会为难人的人,现在也不会是关心则乱。

萧宁安暗中攥紧了拳头,不满地瞪了两个狱卒一眼,看向牢里的阴影处,缓缓问他:

“何必呢?”

薛镇笑了,颇为欣慰地叹了口气:“臣知道不是殿下,就很好。”

知道不是殿下设局牵累无辜,知道不是殿下要弑父,知道殿下虽然这几年屡遭打压但仍不改本色,他便觉得自己如今的行为,不算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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