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解疑释惑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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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执掌凤印,却不统管六宫,历朝历代多少都曾有过。但执掌凤印的皇后主动要求放弃对六宫的统治权,纵观列国,还真真只此北庆黎皇后一位。
在养居殿弩拔剑张的气氛中,黎皇后终还是因不忍交出爱女选择了屈服,盛帝虽然如愿,但不欢而散的离场总归让人大感不悦。
而像这样沾满怒气的不悦,在离皇城不远的诚王府书房内正被如出一辙的上演着,所不同的是,这里只有一个气得快要发疯的诚王,与一堆吓得瑟瑟发抖的奴才。
“明知道本王和母妃对协理六宫之权翘首以盼,父皇却视若无睹,将其强塞给了黎后,父皇根本就是故意在打本王和母妃的脸!”
“枉本王这么辛苦才将羌嫔和邕王赶出洛城,结果却便宜了黎后那等猖妇……”
诚王嘴上骂骂咧咧,手也没闲着,抓着杯子砸杯子,捞到花瓶砸花瓶,几句话的功夫,好好一间书房就被他砸得满地狼藉。
欧阳淼淼刚从宫里回来,一入府,总管就向她禀报了诚王肝火大冒怒砸书房的事。这位容色倾城的王妃柳眉轻轻一挑,顾不上更衣换装,直往书房疾走。
走到书房门口,亲见书房毁天灭地的巨变,她倒极其镇定,红唇张扬,笑靥如花:“殿下气性这么大,光砸几个花瓶恐怕是难以泻火,倒不如让臣妾陪殿下去马场挑匹好马,绕场界跑几圈来得痛快。如果殿下对臣妾的提议不满意,那就当是殿下疼惜臣妾,陪臣妾去马场散散心吧。”
诚王妃的出现,让书房内外瑟瑟发抖的奴才们看到了希望,皆用仰视救世主的眼神仰视着他们的王妃。诚王愤怒异常的眼珠子在成功捕捉到爱妃的倩影后,也无有例外的松弛下来,他大呼一口气,变形严重的五官终于各找各妈各归各位,重新变回那张不英俊也不丑的脸,而那只举到半空中的手也在众人焦灼的注视中缓缓落下。
能让狂躁失去理智的诚王瞬间恢复神智,欧阳淼淼不愧为诚王府的定海神针。
神隐多时的诚王府总管,从欧阳淼淼身侧走出来,趁热打铁道:“还请殿下和王妃原地勿动,老奴这就让他们收拾。”
此话一出,书房内外静立的奴才们如获赦令,立刻忙作一团。欧阳淼淼美目一横,指示几个拿扫帚的丫鬟,从书房正中间向左向右先扫出一条路。顺着这条路,她仪态万千的走到诚王跟前,小嘴一提,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看得诚王心生荡漾,一双眼睛似生了根般,在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蛋上忘情流连。
欧阳淼淼娇羞的伸出手,从诚王那只落下的手上将一颗足有鸽子蛋大的随珠取走,轻轻放回原处。
这颗随珠通体为黄绿色,白天看时,珠体表面勾勒着若隐若现的龙纹,等到了夜里,又会发出如明月般的皎皎白光,甚是珍贵。
康王十五岁生日宴上,兵部侍郎将其当作礼物奉上,康王当时深受玩物丧志的教条束缚,兴趣乏乏,诚王正是贪新的年纪,对这颗稀奇少见的珠子爱不释手。盛帝见状,便将它赏给了诚王,又命魏公公上内务府挑来一套兵法,补做生日礼物送给康王。
陛下的随心之举,远比他正经恩赏更能打动人。诚王惦记着这颗随珠是独一份不掺杂君臣成分的礼物,所以倍加珍爱。开牙建府后,更是找来洛城最负盛名的巧匠替它量身雕刻了一个白玉底座。
白玉托随珠,进出过诚王书房的人都知道这是盛帝与诚王的父子情深。
当诚王高高举起这颗随珠欲要往地上砸时,一众奴才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里,无不在心里尖叫呐喊:殿下,毁坏御赐之物,可是掉脑袋的死罪。
诚王只是急火攻心气糊涂了,并非是气坏了脑袋。书房内什么东西砸得,什么东西砸不得,他自是了然如胸。捞到随珠,莫说奴才们吓了一跳,连他自己都吓懵了,所以举起的手才迟迟没有砸下去。
但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这让他诚亲王的颜面何存?
幸好,欧阳淼淼及时出现,不露痕迹的将这场危机悄悄化解。
诚王爱慕的眼神中涌上一丝欣慰,他拍拍爱妃的玉手,柔情似水道:“走,陪本王去马场骑两圈。”
欧阳淼淼欠身施礼:“是,殿下。”
诚王府是洛城唯一一座没有将跑马场和起居宅院分设的贵族府邸。所以,听上去大气磅礴的跑马场其实只是一个小而精的练马场。
二人骑马绕场两圈,也就一杯茶的功夫。
诚王和欧阳淼淼跳下马,立有侍从跑上来将马牵走,二人这才有了好好说话的时间。
“母妃的心情如何?”诚王背手向前,粗狂的脸上仍留有一丝余怒。
欧阳淼淼双手横枕于腰间,迎风展笑:“殿下的心情如何,母妃的心情便如何。”
“本王自然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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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王恶狠狠道,眉宇间刚见消散的怒意,似有卷土重来的矛头。
欧阳淼淼眸光点点,清风淡笑:“臣妾倒以为,如果陛下真让母妃协理六宫,那才是真不好。”
“怎么?连你都认定母妃不如那个被扫地出门的羌嫔?”诚王怒目圆睁。
欧阳淼淼仍是飘逸脱俗,轻笑言说:“邕王失了五珠亲王的头衔,败走娄州;康王禁足,陛下仍无提前解禁的意思。这个时候,陛下若还将协理后宫大权交到母妃手上,那这前朝后宫,岂不都要唯殿下马首是瞻了?殿下试想一下,储君未立,一人独大,这能是好事吗?”
诚王只想着盛帝对两位品阶、资历一样的贵妃厚此薄彼,却未曾深思盛帝厚此薄彼背后的用意,现在听欧阳淼淼这样一说,心胸眼界顿是明朗,眉舒目悦。
他一把站定,将欧阳淼淼两只纤纤素手包裹在掌心:“淼淼,你总能在我陷入迷茫的时候替我拨开迷雾,让我不致犯下大错。你真是上天赐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情话暖人心,面对诚王的真情告白,连欧阳淼淼这样聪慧过人的女子都无可挣扎的沦陷其间,可见,女人真正要提防的敌人,并非比自己年轻貌美的女人,而是自己情动后的心。
望着欧阳淼淼因害羞而变得越发妩媚动人的神态,诚王几欲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好在这位五珠亲王尚还有几分理智,深知比起与美人温存,还有一件更迫在眉睫的事急需他去处理。
诚王万般不舍的放开欧阳淼淼,深吸一口气,目中恋恋有情,道:“你说得对,本王心情如何,母妃心情就如何。本王不能让父皇在母妃那里听到任何酸话,本王这就进宫一趟。”
情丝悠长,欧阳淼淼不是诚王,做不到来去自如,一抹失落从她眼底悄然滑落。
诚王这趟宫,进得甚是凑巧。他前脚安抚完荣贵妃,盛帝后脚就去了永安殿。荣贵妃身边的玉姑姑偷偷使了点银子,便从盛帝的随行內监口中探得盛帝刚从鸾凤宫吃了闭门羹过来。
得知这一内幕的荣贵妃愈发不敢不用心,她一面吩咐小厨房备膳,一面比平日温柔百倍的伺候着。
没来永安殿前,老皇帝还担心荣贵妃会因为协理之权给了皇后而与自己置气,不想,荣贵妃不但毫无愠色,且还对协理之权只字未提,这样淡泊的心性,对比上昨夜羌嫔故意拿捏的分寸感,孰真情可贵,孰心计过人,一目了然。
有了这丝情动,再加上美酒升温,这一夜让荣贵妃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帝王宠爱。
盛帝留宿永安殿,这便表示鄢若飞可以下班了。
都指挥使照例将宫门下钥后的规矩与今夜值守的副都指挥使交代后,便骑着他的高头大马,策鞭赶往穆王府。
到了穆王府,才知穆王殿下被今日出宫的庆阳公主拉去探望忠王妃,此刻还未回。舒总管想着,这是鄢都指挥使第一次登穆王府的大门,有心请都指挥使入内坐等。
可这个提议并未获得戚小将军的首肯:“他是皇帝的护卫首领,对皇帝忠心耿耿,用我们行军打仗的术语来说,他就是替皇帝刺探我方军情的探子。”
舒总管一听这话,对鄢若飞的态度立刻呈断崖式跌落:“都指挥使还是请回吧,穆王府寒酸,拿不出上好的茶水招待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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