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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交易而已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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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敏的慌乱中透着一股难以置信,他费了点力气才稳住心神,等他冷静下来,把北庆君臣脸上窃喜的表情以及其他四国外使眼底的讥笑一一看清楚后,他的那股难以置信悄然转化成被人愚弄后的恼羞成怒与不可原谅的恨。

“毓王不能抱得美人归的失望,本郡主甚是理解。”娉婷郡主淡淡一瞥,对这位步步为营最后却彻底沦为笑柄的求亲者,她实在提不起半分同情,反倒有几分责备的语气:“可话又说回来,若毓王待曦月公主心坚如磐石,等个三五年又何妨?”

宇文敏的脑子立刻嗡了一下:借题发挥,责问北庆,便是承认自己求娶曦月公主并非真心;隐忍不发,就此作罢,便是让人当猴耍。这位娉婷郡主果然不简单,短短几句话,就将自己逼到了绝路。

他咬着牙,格外用力的看了娉婷郡主一眼,似乎妄图用这一眼的力度,把这个轻易就将自己打趴下的女人刻入每一个细胞里,好让自己今生都记住这个女人的脸,记住今日这份耻辱。

“没想到毓王殿下要苦思这么久?”娉婷郡主讥讽的声音如影随形,宇文敏急得额角有了细汗:“本……本王……”

“陛下,”就在气氛紧张到呼吸都困难的时候,一个宽厚豁达的声音从殿首慢悠悠的响起:“毓王妃乃一品王妃,无端空缺三年,恐非毓王能决策。不若,等毓王回国奏请过东周皇帝后再慢慢细说?”

这倒不失为一个顾全双方的权宜之计。即便日后婚事不了了之,也可推说是与朝廷法度不合不得不作罢。

但话又说来,如果没有这位献计者的横空出现,宇文敏还不会疑心盛帝已经洞悉自己与楚湘楠联手上演这出苦肉计,故意将计就计。

他一双阴狠的眼睛,没有第一眼去感激那位帮自己解围的献计者,反而紧盯盛帝。对这个传闻中过分愚孝的老皇帝有了新的发现。

盛帝正歪着头,对献计者薄施浅笑:“铭王这几句话也算中肯,”微微转过头,凝目,下望:“毓王以为如何呢?”

听到“铭王”二字,宇文敏方快速的抽回目光,将铭王看了几看,心里暗道:这就是那个因做生意手腕了得,在各国商界赫赫有名的北庆王爷?

瞧着倒是很一般。

嘴上却道:“谢陛下体谅,外臣回去后一定立即向父皇禀报。若父皇首肯,外臣定以最快的速度将聘礼送至洛城。”

“如此甚好。”盛帝笑道。

娉婷郡主屈身行礼,贺道:“恭喜陛下,恭喜毓王。”贺罢,眼波流转,浅浅一笑:“如此大喜之事,焉能不好好庆祝一番?”

盛帝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视线转向宇文敏,宇文敏立即大笑着请旨:“陛下,外臣请旨献上歌舞一支。”

“准奏。”

盛帝这才眉开眼笑的让殿中众人各自落座。

很快,一群身着东周地域服饰的女子鱼贯而入。惊心动魄的牡丹殿刹那间便又恢复成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呼,总算是虚惊一场。”戚平紧绷的五官刚要舒展,又猛地一皱:“怎么啦?”狐疑的目光盯住面色依然难看的盛子萧不惑道。

“宴席散了后,你想办法拦下青云,我有事须与鄢都指挥使当面求证。”

盛子萧的话令戚平眼波微微一颤:“你真相信毓王会说服东周皇帝,马上送聘礼到洛城?”

“如果他真的势在必得,就不会等到铭王出面替他解围。”盛子萧摇摇头:“现在他既已替自己日后毁约找好了借口,那这桩婚事就没有存在的可能。”

“既然如此,那你还在忧虑什么?”

“我不是忧虑,而是……”盛子萧露出一副技不如人的表情:“论算计,我自叹不及某人。”

“某人是谁?”

盛子萧挤出一丝勉强的苦笑,端起长案上的酒杯,慢慢饮下杯中酒,再是无话。

戚平也只好落落寡欢的提起杯子陪饮。

两轮歌舞过后,盛帝疲态渐长,这场来势汹汹的国宴便虎头蛇尾的落下了帷幕。

肖青云一如盛子萧所料,只等盛帝一走,便来寻他兄弟二人,戚平不想费神拿话搪塞,直接上手揽住肖大公子的一方肩,让他休想离开自己寸步。

“戚小将军,我只是想送盛七哥回去,并无恶意。你若不欢迎,我不送便是。”

“欢迎。”

“那,那盛七哥人呢?”

“不知道。”

“哎呀,莫不是久不进宫迷路啦?”

“兴许。”

“我是开玩笑的。”

“我不是。”

说罢,戚平拽着肖青云满大殿寻人。

借由侍卫亲军的掩护,盛子萧顺利与鄢若飞在一处不为人知的宫墙角见了面。

“都指挥使等会可是要去见陛下?”见面第一句,盛子萧直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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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鄢若飞简单一个字。

盛子萧蓦地收起浅笑,拱手郑重致歉:“子萧在此向都指挥使赔罪。”

鄢若飞定格想了一想,恍然回神:“此事怎能怪殿下,要怪也是怪我学艺不精,差点败在那西丹人手上,丢了北庆颜面。陛下责骂几句,实乃我应当受的。”

听此回答,盛子萧面色愈发不忍:“看来鄢都指挥使还不知自己究竟是如何惹恼了陛下。”

鄢若飞瞪了瞪眼:“不是因为我差点败北?”

盛子萧摇摇头:“父皇同意比武助兴,明里是顺众人之意,实则是想见识平儿身手。此一试,若试出平儿武功在都指挥使之上,便知洛城留不住此人,需另想他法困住平儿手脚;反之,日后平儿在洛城的监管任务便会落到都指挥使身上。我一早便知父皇的心思,却还撺掇都指挥使替我兄弟二人挡枪,实在是愧对都指挥使的信任。”

鄢若飞这才真正明白过来:“难怪陛下见我替北庆出战便兴致索然,原是我坏了陛下……呵,”大悟过后,畅然大笑:“若真能帮到戚小将军,挨陛下一顿训斥又算得了什么?”

盛子萧怔怔望着眼前这张发自肺腑高兴的脸,眼神愈发凝重:“我提前拦下都指挥使,就是要告诉都指挥使,倘若父皇与都指挥使说出了一切,那就表示,父皇对都指挥使没有疑心,都指挥使当立即向父皇请罪,并表现得懊恼万分才是。如果父皇只是斥责都指挥使,并无理由,那都指挥使可真要当心了。”

“啊?这么复杂?”鄢若飞吃了一惊。

盛子萧淡淡一笑,突然另道:“都指挥使近来是不是迷上了看戏?”

“看戏?”一惊未平,又是一惊:“看什么戏?”

“棒打鸳鸯呀。”

“这戏名好奇怪?”鄢若飞表示不理解的摸摸头:“好看吗?”

盛子萧目光轻轻一震,终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双唇轻轻一启:“告辞。”

鄢若飞彻底懵了。

等盛子萧走远后,一个侍卫走过来:“将军,你没事吧?”

鄢若飞歪头望着这个兵蛋蛋:“棒打鸳鸯是什么戏?”

兵蛋蛋同样歪着头:“用大棒子打鸳鸯?估计是现在活物比死物值钱,猎户们研究出的新捕猎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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