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性情大变 (第2/2页)
殷鸿颇有悟性,一点即通:“奕王脾气火爆,他知道后,一定不会默默咽下这口气。殿下是想让奕王和诚王先斗起来?”问完,又觉得哪里不对,直到从眼前这位深眸如冰面容俊俏的郡王身上感受到异样的迫力,又试探性的问了句:“您要对奕王下手?”
盛子萧承认得直接干脆:“你觉得不妥?”
“殷鸿不敢。只是,殿下您曾说过,以康王的智谋,禁足一月足让他想明白整件事的内幕。届时,康王将成为我们真正的敌人。先生经常教导,劣势之下,敌人宜少不宜多,殿下一下子与两位五珠亲王正面为敌,岂不是犯了兵家大忌?”
“这有何难?”盛子萧露出一抹不屑冷笑:“赶在康王解禁之前,把奕王彻底处理掉,不就没有这些烦忧了吗?”
“彻底处理?”殷鸿大吃一惊:“这难度也……”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难不难的,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呢?”
“殿下心中已有主意?”
殷鸿的担忧让他这句话问得十分心虚。盛子萧没好气的望了他一眼:“没主意就不办了吗?”
“啊?”
“你回吧,告诉先生,我等他一起用晚膳。”
盛子萧挥挥手,边往书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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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边道:早知实诚的孩子如此会泼人冷水,倒不如让邝殊那没心肝的过来复命。
老实人就是老实人,纵然忧心重重,也赶紧抱拳退下。
盛子萧回到书房时,一个日常负责整理书房的小厮正在屋内打扫。
“谁让你进来的?”盛子萧一脸不悦。
小厮见状,噗通跪下:“回殿下,每日这个时辰小的都会来书房打扫。”
“我没问你进来做什么?”盛子萧冷冷瞟着地上瑟抖的人,语气更冷:“我问的是谁让你进来的?
“从前是舒总管安排的……”
“今日呢?”
“今日……今日……”
小厮正惶恐,又有人进了屋。盛子萧抬眼看到来者,冷漠的脸瞬时绽露一抹亮色:“此人擅闯书房,穆王府留不得,劳烦舒伯带去账房将这月工钱结了,让他出去另谋差事吧。”
舒总管内心如钝物猛击一般,痛到大呼一声:完了,又折了一个。
快乐的日子长着悲伤的翅膀,不管这样的悲喜交织有多猖狂,它总挨不过夜幕的降临。
天刚擦黑,斯氏医馆的马车在穆王府大门前停下。
“先生,到了。”
话音刚落,淡青色的车帘处伸出一只略显沧桑的手。
“先生是用完膳便回医馆吗?”一直等到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彻底暴露在淡墨色的夜色里,殷鸿才问。
“依计划,殿下不该在这个时候让我来见他。”思绪难得迷茫的谋士悻悻道:“你且在此候一个时辰,若一个时辰后,我还未出来,你便独自驾车回去。”
殷鸿颔首应下,将马车牵去一旁。
斯先生也收起杂心,昂首朝大门走去。
只是今日的穆王府,注定有些不一样。
斯先生左右看了看,确信门前无人值守,心下顿生疑云,犹豫中叩了叩门。约莫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方等来一声厚重又厌烦的“吱嘎”,见到前来应门的人,斯先生两眼不解:“舒总管?你,你怎么这副打扮?门口守值的小厮呢?”
“先生好奇的话,劳烦先生自己去书房问吧,反正,我是管不了他了。”
多以儒服示人的舒总管此刻一身灰色杂役服,两袖高卷于手肘上,面有怒容。
“舒总管这是在生殿下的气?”
“我一个下人,哪有资格同主子斗气?先生太瞧得起我这孤苦无依的老头子了。”舒总管不阴不阳的顶了回来。
斯先生不以为恼反以为乐:“府里下人犯了错,你都舍不得打骂,可见你是一个脾气极好的人。能让一个脾气极好的人气到反唇相讥,看来某人这回是真的捅了马蜂窝。”
“先生说笑了,我不过一糟老头子,并非树上那只碰不得惹不得的马蜂窝?”
火药味太冲,斯先生赶紧赔笑:“易暴易躁乃肝火失常,舒总管宽心,我即刻命人去医馆弄点龙胆泻肝汤回来,一日一次,连服三日,保证药到病除。”
明明就是一句示好的话,落到舒总管耳中却格外刺耳,立刻暴跳如雷:“命人去医馆?命谁?命我这个老头子不成?”
说是暴跳如雷,可样子却极像撒娇不乖的孩子。
斯先生拼命强忍,方没笑场。待取笑之心不再如初始那般强烈后,他才趁机左右环顾起来。
真是不环顾不知道,一环顾吓一跳。
里里外外竟鲜少听到人声,院角四处更是透着与往日大不相同的清冷与寂寥,不禁奇道:“府里下人呢?”
“不要问我!都说了不要问我!”孩子气的舒总管两手一甩,掉头便往内院去了。片刻,又气呼呼的原路返回:“先生,府门还开着呢。”
一直默在原地的斯先生默默回头看了看大开的府门,又默默转头望向气急败坏的老小孩,迟疑道:“舒总管的意思是……”
“关门!”
舒总管双手叉腰,一声令下,气势恢弘。吓得斯先生再是不敢多问半个字,依言关好府门回来再看,舒总管已不见踪影,内道左侧却不知何时多出一张忍俊不禁的笑脸。眉头立即一皱,嗔道:“你究竟把舒总管怎么啦?瞧把人家气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盛子萧止了笑,双手交叉横亘于胸,狡黠的目光犹似一簇一簇小明火,在暗色的眸子中不停闪烁。再听他张口说话,便知这位肚子里藏坏水的皇子对自己所作所为很是得意。
“哪是我把他怎么啦,明明就是他小气惹的罪。”
斯先生拉下脸,背手走过去,暗示去书房单说。
“有什么话,先生尽管在此说便是。如今这府里,”盛子萧笑得肆无忌惮:“全是自己人。”
这样明媚且无拘无束的笑容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了?
一年?三年?五年……似乎更久。
一股热流涌上来,斯先生赶紧别过脸,生怕眸中那缕动容被人瞧见。等到内心涌动不再激烈澎拜,这位极少触景伤情的冷面谋士方将面容重新回归他人视线下。
至于王府异样,大谋士已从那句“如今这府里全是自己人”的话中心神领会了。
(未完待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