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最后的献祭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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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娃身着一件破旧的红肚兜,满意地舔了舔嘴,点点头,夜漓又问:“告诉我,人在哪?”鬼娃依旧咧着嘴笑,刚一抬头,屋顶上便有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掉下来,落在夜漓肩膀上,直接用右臂紧紧扼住她的喉咙,左手则攥着一个尖锥似的利物刺向她的面门。
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看来这场偷袭是蓄谋好了的。
夜漓举起双臂抵挡,一边摇晃着身体,想把肩上的东西甩下来,只是那东西十分灵活,而且轻得好像没有重量一样,力气却大的很,怎么甩也甩不脱。
她一开始还不确定袭击她的究竟是人是鬼,直到鹤青听到她这边的动静前来相救,举剑刺向盘在她背上的东西,并一掌拍落在地,她这才确定,袭击她的应该是个活人,至少是一个人形活物。
青面鬼娃见其受伤,赶忙跑过来舔舐地上的血迹。
夜漓想起刚才在书房逼问知府大人他女儿的下落,这梁老爷虽被摄了魂,但依旧露出惊恐的表情,矢口否认女儿梁小姐还活着,可见他很害怕自己的女儿,不然也不会将这么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养在府里,而且很显然,眼前这个鬼娃就是“梁小姐”用自己的血肉精气豢养着的“金童子”,也就是民间俗称的“养小鬼”。
“金童子”通常是一些因为先天不足而胎死腹中或者出生没多久就早夭的幼童的灵魂,将其肉身用特殊方法封存供奉之后,就可以将这些“小鬼”养在身边了,而受到供奉的鬼娃也会在能力范围内帮助奉养者达成心愿。
怪不得金陵知府的府邸如此气派,完全不像是一个地方父母官的住所,怪不得李媛说梁老爷这几年官运亨通、财源广进,还成了皇帝跟前的红人,想来也是因为有了这金童子的缘故,所以梁老爷虽然害怕,但还是抵不住贪婪的本性,这才不得不将女儿藏了起来。
不过养金童子风险很大,搞不好便会遭到反噬,下场极惨。
“终于见面了,梁小姐,”夜漓似笑非笑地看着趴在地上的那个面目全非的女子说:“死人复活,哼,区区一个凡人,还真是不得了。”
地上的人从头发缝中看她,眼睛瞪得滚圆,神情居然和破庙中的厉鬼有几分相似。
“焚尸炉里的人是你杀的吧,恐怕也只有知府的大小姐有这个能力,能神不知鬼不觉得杀人焚尸,还专门挑那些无人问津的流民下手,是你爹买通的衙门,那些火工才问都不问就把人给烧了吧?”
“梁小姐”并不回答,只无端地发出一些可怕的低吼。
夜漓站起来继续说道:“好,你不说,让我来猜猜,破庙里面那个被开膛破肚的老人家是你第一个杀的人,那时你没有经验,只知道炼邪阵要杀人放血,所以手段极其残忍,而且没有处理好尸体,大概也是因为你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所以害得老人家惨死不说,还被曝尸七日未曾入土,这才化为恶灵,魂魄也一直被缚在庙里得不到解脱。”
“你虽有这鬼娃娃相助,但终究还是忌惮破庙里同样被你害死的小环的冤魂,所以时常会送一些活人给她,供她享用,以祈求她不要作祟闹事,这也就是为什么焚尸炉里的尸体会有两种不同的死法,如果这次不是李婶的儿子在破庙意外遇害,你这个计划确实是天衣无缝的。”
夜漓轻松自得:“我是不是都猜对了?”
“梁小姐”不答,夜漓也不在意:“好了好了,既然真相大白,现在呢只要把你带去破庙一烧,只要小环的怨念得以化解,自然就会乖乖往生去了,你们生前的仇怨,等到了冥界再判个清楚吧。”
这时,鹤青却阻拦道:“不可。”
夜漓白眼微恙:“有何不可?”
鹤青道:“修仙之人慈悲为怀,岂能随意取人性命。”
夜漓不屑道:“管那么多呢,你修仙我又不修,况且你看她这个样子,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枉死,还能算是人吗?”
鹤青坚持道:“神佛尚不能轻易判人生死,你我又怎能代掌天职?”
夜漓不耐烦道::“有一句话叫早死早超生你听过没有?你看她,你看看她,浑身上下哪里还有点人样,还是死了解脱。”
她体内灵体躁动得越发频繁,深受其苦,性情也变了。
鹤青说得没有错,眼前的梁小姐不管如何可怕,也还是个活生生的人,但夜漓的灵魂发生变化,恶念丛生,作祟的本能逐渐强烈,正与鹤青争执不下,这时,屋外传来了脚步声,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响起:“小,小姐,话已经带给画扇娘子,她往破庙去了。”
夜漓听那人说得奇,没等他离开,当即破门而出,将对方拿下,看到说话之人作知府家丁打扮,却不知他刚刚在前院见过夜漓大杀四方的样子,躲得远远的,去做梁小姐交待他的事,却又在这里碰上夜漓,见她的脸色比方才更加阴沉可怕,立时吓破了胆,拔腿就想跑,却又哪里能逃得掉,被夜漓追上,一把掐住脖子,大喝一声:“带什么话?你们要对画扇娘子做什么?”
家丁浑身发抖,语无伦次:“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杀我,别杀我。”
“快说实话!”夜漓越扼越紧,仿佛只要再稍一用力,那家丁的脖子就要被拧断了。
“咳咳咳……”家丁被掐得眼白上翻,眼看就要一命呜呼了。
“夜漓。”鹤青一只手搭在她的手臂上,示意她卸下劲,夜漓这才慢慢松手。
家丁可算缓过一口气来,结结巴巴地说:“咳咳咳...是,是,是小姐让我跟画扇娘子说的,咳,咳,咳,说,说她弟弟被厉鬼捉到城南的破庙里去了,让她…让她快去救人。”
这时,匍匐在地的“梁小姐”忽然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最后一个了,最后一个献祭,我就可以彻底摆脱她了。”
她面目狰狞,嘴角含笑,似怒似嗔,似颠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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