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楚安求见公主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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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混杂着酒味,刺激着人的鼻子。楚安循着微弱的烛光,竟瞥见,书房的一方角落里,大人靠着墙,曲腿而坐,一只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手搭在曲起的膝头,鲜血正顺着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点点往下流。他隐没在黑暗中,仿佛熟睡的神明,不希望任何人打搅。“大……大人!”楚安瞳孔震颤,立马拔腿跑到大人面前,全身冰凉地跪了下去。“大人!”地上沾着血,吓得楚安浑身直哆嗦。为什么会这样。好端端的。大人为什么会伤害自己。温瑾昀就像是被楚安扰了梦似的,缓缓抬眸。他的目光十分温和,带着悲悯与仁慈。楚安二话不说,赶紧起身去找止血药和纱布,可是,当他拿着那些东西折回,要给大人止血时,大人却阻止了他。浓烈的酒味侵入他鼻中。他这才意识到,大人有些醉了。他听见大人喃喃道。“我把血都给她,都给她好不好……“一定会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会有的……”楚安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当大人醉得糊涂了,在说胡话。他强行要找大人胳膊上的伤,顺着大人的话安抚。“是的,大人,会有办法的!大人这么聪明,一定能想到个好办法!”混乱间,他看到大人手臂上的血痕。约莫四寸长,真真的深可见骨。楚安克制着心悸,像他儿时那般,强行逼着自己镇定下来,先把伤口处理了。为了稳定大人的情绪,楚安不自觉地开始碎碎念。“……大人,今天王婆的母鸡丢了,一大早起来就在找鸡,结果那鸡跑到张家的鸡窝里,下了好几个蛋。“那王婆肯定不干啊,非得把鸡和蛋一块儿拿回去。“结果张家人不乐意了。“毕竟,这鸡蛋都长一样,凭什么说都是王婆家鸡生的,明明一个鸡窝里的,还有张家自个儿养的鸡呢。“然后他们就开始吵,一个比一个嗓门大。“王婆说,张家的鸡生不出蛋。“张家人也嚷嚷着,王婆的鸡生不出。“张家媳妇儿进门多年生不出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自家婆母在骂自己没生养,气得在屋里骂。“那张家婆婆也是个暴脾气……”说着说着,楚安的嗓音就哽咽了。“大人,都是小的编的,小的没用,编不出趣事儿,不能让大人高兴……”温瑾昀的眉眼间满是温柔,却仍然一言不发。楚安如鲠在喉。“大人,小的知道,您难受。“您为很多事忧心,我却帮不上您的忙。“咱们不做官了,不救人了好不好?“辞官回岭西,这边的事,我们都不管了。“什么难民,什么昭阳公主,统统都不管了!大人,我就想让您好好活着……”他早该发现不对劲的。不知从哪天开始,大人脸上的笑容又是那么得疏离。沣城那边,根本无需大人亲自过去。御书房、女学、翰林院、东煌殿、东宫、昭阳殿……他们一有事,都来找
大人。可是,大人也是肉体凡胎,哪里有这么多精力啊!楚安无比心疼,也懊恼自己没有用,不能帮大人分忧。好不容易替大人包扎好伤口,楚安的情绪才稍稍安定下来。而这时,温瑾昀看着地上的血渍,像是魔怔了似的,喃喃自语。“当初一心想要治好她,从未想过,被她厌恶后,我该如何自处。“现在,我对她应该毫无用处了,她不再需要我,也不想见我……”楚安听着这些细碎的话,努力得拼凑出一个真相。他猛然惊觉,大人说的“她”,是安阳公主无疑!这个发现,让楚安如遭五雷轰顶,目光呆滞,久久没能回神。他看向那周身笼罩着悲凉气息的大人,犹豫中,不可置信地问。“大人……您,您不是在医治安阳公主吗,怎么会……难道您喜欢上公主了吗?”这怎么可以呢!大人明明要和昭阳公主成亲的啊!温瑾昀没有回答楚安的问题,他无力抬眼,双目无神地低喃着楚安听不懂的话。“是我的她都不要,洛神结是他,不是我……”从离开岭西后,楚安没再见大人这副模样。不断地否定自己、伤害自己,仿佛他的世界,又只剩下他一人。他看上去是那么得孤寂。……安阳公主府。已经入了夜,慕辞还待在书房里。她已经整理出近几年受宠后妃的所有信息,将其进行整合分析,看看她那位父皇都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结果,各种各样的都有。这说明,父皇还真是不挑呢。她刚停笔,外面响起叩门声。“公主,太傅府来人了,说是温太傅病重,请公主前往。”柳嬷嬷正在书房里伺候。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怀疑。温太傅一直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病重?慕辞目光透着纯真与凉薄,不解地说道。“生病了就赶紧去找大夫啊,我又不懂医。难道我去瞧他一眼,他就能痊愈了?”柳嬷嬷也觉得纳闷。“是要公主的令牌,入宫请太医吗?”说完这话,她看向自家公主,发现公主眉头微拧,好似也在担心着温太傅的安危。“公主,若是真要请太医……”慕辞很是自然地干脆说道,“那就直接把我的令牌给他吧。”柳嬷嬷觉察出公主的刻意疏离,委婉询问。“公主,您真的不会再见温太傅了吗?”慕辞一边动手翻找令牌,一边心不在焉地点头道。“是啊,不想再见了。他只要好好辅佐太子哥哥,我就很开心了。”话说完,令牌也找到了。她把令牌递给柳嬷嬷,让柳嬷嬷转交给婢女。人命关天,柳嬷嬷当即就拿着令牌出去了。裴护就站在门外,知晓前因后,便接过公主令牌,朝府外走。柳嬷嬷看着裴护走的身影,不由得叹了口气。或许别人会觉得公主无情。可她却认为,公主大抵是发现了温太傅的真诚,不想用对付李谦的法子对付他,更不想他因此越陷越深吧。如今避而不见,才是最好
的抉择。毕竟,公主若真的毫不在意,根本不会这么轻易得借出令牌。……公主府外。楚安看着裴护送来的公主令牌,连连摇头。他语气焦急,几乎是带着卑微的恳求。“不要令牌……要公主,求公主去见见我家大人,哪怕不肯接受我家大人,也请公主说个清楚明白,不要让大人不明不白地自我怀疑,以为他哪里做得不好。“……大人、大人他有郁症的,明明都痊愈了,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又复发了,若是无法走出来,大人还会折磨自己,求公主随我走一趟……”裴护顿觉意外。温瑾昀看上去那么云淡风轻、镇定自若,怎会有郁症?但有些话,他必须得跟楚安说清楚。“这是你家大人的事情,我们公主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别的心思,也不知你家大人的郁症症结在哪。”楚安也猜到了这个可能。若真是两情相悦,大人怎么可能那样。“我会管好自己的嘴,不给公主添麻烦,只求公主去见我家大人一面,我很担心大人,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求了裴护许久。裴护不胜其烦,又因着温瑾昀对他曾有救命之恩,也不好再推辞。就将楚安的请求,转告给了公主。慕辞已经准备就寝,听到那些话,格外不解。“令牌都给了他了,为何还要我去太傅府?”“据说,温太傅的情况比较严重,是郁症。”慕辞越发觉得奇怪。她还有郁症呢,也没到非得见谁才能好的地步啊。最终,在楚安的不懈苦求下,公主府终究还是开了大门。他看着从门内走出的安阳公主,两眼泛着感激的光亮。……楚安不知道的是。太傅府内。温瑾昀早已调整好情绪,将那些不好的念头压制下去,强行静下心来批阅公文。只是,手受伤后,速度就慢了很多。他不知道楚安去了公主府。楚安冲进书房时,见大人好端端坐在案桌前,莫名愣了愣。“大人,公主……小的把安阳公主请来了。”温瑾昀那宁静温和的眸子,再次卷起一丝波澜。他停下笔,脸色微异。“她在哪儿?”“前厅。小的先将公主带去前厅了。”楚安刚说完这话,就看到大人站起了身。他立即跟上,却见,大人走出书房后,并未直接去前厅,而是往紫竹院的方向去了。楚安的脚程算快的,这会儿却跟不上自家大人。一眨眼的功夫,大人的身影就消失在长廊。楚安赶忙追上,来到紫竹院的主屋,一推门,就看到大人正盘腿坐在小榻上运功,热气由内而外散发出来,俊脸上细汗淋漓。“大人!”楚安万分紧张地上前,想要阻止大人,却又怕这个时候强行打断,会有经脉逆行的风险,只能站在一旁,脸色咯白,紧咬着牙,眼睁睁看着。而后,他反应过来,拔腿跑出紫竹院,去库房拿解药。不消片刻,温瑾昀就用内力逼出了一身酒气,服下楚安递来的解药后,他旋
即又走到院子里,直接打了桶井水,从头浇了下去。楚安已经彻底呆住了。他不知道大人为何要这样。等他回过神,大人已经进入内室,擦干身子,换了套干净衣裳。他看到,大人的头发也干了。想必方才在内室,大人用内力蒸干了水。……前院。裴护在院子里守着。前厅里只有慕辞一人。温瑾昀进去后,便顺手带上了门。时隔多日,再次相见,他恭谨地行礼。“公主万福。”慕辞还以为他躺在床上快要死了,见他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有种被戏耍的气恼。温瑾昀仿佛看不出她的恼意,若无其事地恭声发问。“臣能否知晓,公主为何突然退出女学?”慕辞气不打一处来,娇声娇气地回了句。“没意思,自然就不上了。”温瑾昀淡笑,语气有些悲惋。“是笃定臣会与昭阳公主退婚,所以,无需再继续敷衍欺骗臣了,是么。”慕辞美眸微含笑,眼角的泪痣,更是带着倾倒众生的美,“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多此一问呢?既然你没事,我……”她要走。温瑾昀的手不自觉地收拢,心也像是被无形的手揪住了似的,骤然漏跳了一拍。是啊。何必多问。他的嘴角勾起了一道自嘲的弧度,尽显无奈的悲戚。在慕辞快要走到门边时,他才恍惚地回过神来,转身看向她那绝情的背影,强做从容道。“公主,世间万事,不到最后一刻,总会有变故。毕竟,人心善变。之前不喜欢的,以后或许会喜欢……”一听这话,慕辞转过身来,冷笑。“怎么,你是想说,你会娶昭阳姐姐吗?太傅,你是在威胁我啊?好啊,我倒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娶她,已经和别的女人有肌肤之亲,还有什么资格娶公主!”温瑾昀目光低沉,心中不免苦笑。公主说的是,也不是。她如何才能明白,他所说的“人心善变”,就算是指他自己,也只是想通过虚张声势的“威胁”,让她继续骗他、敷衍他,而不是就此抛下他。而他真正所指的,是她安阳公主。他期盼她是个善变的人,能对他从不喜到喜,同时也期望,她的善变,到他为止……慕辞扔下那句同样充满威胁警告的话后,就要转身离开。然而,她的手刚触碰到门,身后突然笼下一片阴影。那影子照在门上,将她小小的身影吞没。紧接着,她便落入一道有力的臂弯中。温瑾昀竟然……从后面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