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扶帐采芳泽,恩爱两不疑 (第2/2页)
“我不曾动覃贞,那夜是她下了药,我将计就计却并未占她身子。”他摩擦着她莹润的香肩,“我晓得,我行错一步,你就不会理我了。”
云棠眼睑动了动,心中复杂,下药这手段原是从那儿学来的。突然得了他这一番解释,酸楚却未减半分,她从不曾怀疑他的情意,只是如今这份情意不再纯粹罢了。
“我在府外给你安排了一处院子,大婚之后,我会告诉她我素有隐疾,无法行道,她碍于覃府脸面,想来也不会闹开了去。”
她身子微微一震,未想他作的又是这等子算盘,立时就稳不住了,坐直了身儿凝神看着他,忧心道:“你糊涂了不成,如此她必然要怨你,你在鲜国的地位要如何稳固?”
怀中空虚让他几不可见的皱眉,强势的搂她入怀,“半年前,我所图不过一个你;半年后……”他顿了顿,声线逐沉,“我不会长留鲜国,如今谋划只为立身,山河远大,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带你远走高飞。”
“棠儿,你等我,我顾胥星在此发誓,此生定不负你,若违此誓,教我死无葬身之地。”他竖起三指,虔诚至极,云棠来不及阻止,一拳捶在他胸上,再次坐直了发气。
“乱发什么誓!呸呸呸!”
他笑意盈盈,她无奈一叹,“这些话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他这般顾及她,欢喜有之,负担亦有之。天地良心,她只求他活着便好,安安稳稳的活着,两人能不能在一起,便不再那么重要。
只今日他言说至此,又做成了这等亲密之事,各类情绪纷杂而来,也理不出个顺当的思路来。
“我以为你不会走。”他握了她的手,胸腔起伏颇大了来,“你说过会等我,哪曾想你竟骗我,暗中与旁的男子计划着,却是要在我大婚之日私奔了去。”他看着她,神色有些冷,不怒不伤,可她偏看出些委屈失望来。
“你监视我?”她秀眉拢上,他冷了面默然不语,只深瞧着她,不移不避,倒将她看出几分心虚来。
“饶……饶是如此,你同我明说了便是,心里有数我自然就不走了,干嘛使这般肮脏手段污我身子?!”她又羞又臊!
可疑的妃色自双颊蔓延至脖颈,再没在她交领之下,一语说罢,他眸光乍然回了暖,暗暗提着心总算放了下来,悄悄的、长舒了一口气。
“是我的不是,但我着实怕了,你都要与旁的男子走了,我慌的便是一分理智都没了。”
思及昨夜,他面上忽闪过厉色,须臾又作起自省的模样,喉结滑动着,眸子生了一簇火来,宽掌抚上她的耳下,喑哑着声儿道:
“前两次是我急性了,你给我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说着勾起一抹暧昧的笑来,云棠尚不知所以,又落进了帐内。
一夜翻云覆雨,折了腰肢,又煞了月光。
清晨,湖光潋滟,远处有老声小调,听着沧桑低沉,词儿中诉的却是山水情趣,引人入胜。
日头升高了去,舱房越发亮堂,火烛烧完了最后一点芯子,层层的腊油挂在木盏上,如同重叠的牡丹花瓣。@精华\/书阁*首发更新~~棱窗大门在地板上投下扭曲的影子,边角指着一床宽大的床榻。
榻上,顾胥星搂定了云棠的身子,严丝合缝的,挤在一处睡着。
两日,顾胥星真真是陪了她两日。
便是这两日,云棠觉着顾胥星也是真真的变了。虽他仍端着人畜无害的模样,可行事渐渐透出的威压和掌控欲来,譬如床榻之上,譬如对。
她的安置。.br>
“船上的都是咱们自己人,日前随姐姐来的侯府旧士,如今是乐府的护院,信得过!你且好好在此处呆着,我成了大礼就来接你。”
大婚前夕,又与她恣意一番,温存良久,丑时他便低声叮嘱,而后留下十数人照看,自个儿乘小舟上了岸。
他走了,她也无心睡眠,披了外裳出了舱房,走上一走才发现这画船之上,除了他安排下的人并无其他宾客。
捱到天明,算算时辰,此时他该是去迎亲的路上,忍不住轻叹了口气,正惆怅时,忽见岸上出现一行带刀府差,他们驶了几艘小船而来,上了画船便拿出一纸搜查令。 _o_m
“不知官爷查人还是查物,此乃乐府世子包下的,怕是没有官爷要找的。”出声的是护院中的一人,名唤孙九刀。
府差却不应声,扒拉开旁人,见着倚着船栏而立的云棠,脸色一变,“就是她,给我带回去!”
孙九刀眼波一横,带人拦道:“官爷,这位姑娘可是顾世子的人,官爷可是认错了?”
府差是个不客气的,不欲多说,见孙九刀如此,竖眉拔刀便动起手来。一边来势汹汹,一边拼力抵挡,一时未分出高下来。
府差没了耐心,忽手中晃动起一面暗绿旗帜,未过多久,不知从哪儿又钻出许多府差来,仗着人多势众,压得孙九刀等人无还手之力。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三五府差向云棠逼近,她忙堆起笑来,“官爷莫动手,我随你们……”
“云姑娘!”
但觉脑后一痛,话未说完她便晕了过去,府差将她往船下一抛,底下候着的小船接了个稳当,划着一片水花便朝岸上奔去,带着云棠消失在那郁郁秋木之中。
乐府,孙九刀带伤回来时,新人正拜着天地。礼毕后,顾怜惜先一步注意到他。
“星儿今日大喜,断不可出乱子,”听罢他所禀之事,她脸色几变,冷声道:“此事压下,明日再提。”
孙九刀迟疑,“今夜世子势必也要去画船。”言下之意他们瞒不过明日。
“那就入了夜再提,此时他要是晓得了,还不知会怎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