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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冷执死去 (第2/2页)

“换血,把我的血换给他”

“换血?怎么换?”

“可以换的,一定可以的”明明就可以,“春园,拿水来”

我往冷执的嘴里灌水,催吐,再把我的血换给他,他一定能醒过来的,一定会的。

“覃婉迷,你是在拿你自己的命换他的命吗”

“皇上,救救他,救救冷执,求你救救冷执。”“皇上一定有办法救冷执的对不对。”。

他看着她匍匐在他的脚下央求他救冷执的样子,于心不忍。

寐承秋不知道,冷执是林三三在这世界上唯一的光,他离开,林三三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一片漆黑了。

“皇上,求求你,救救冷执”我跌跪在地上冲寐承秋磕头,冷执就要死去了,冷执已经死了。

“你们都下去吧”

寐承秋抱起眼前全身湿透颤抖中的她,说道“婉迷,你还有孤,别怕,孤会保护你,孤会一直在你身边,别怕”。

他不知道,失去冷执,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冷执终究离还是开了我。

我把他葬在了幽静的,能够将皇城一览无遗的净寒山上,冷执会喜欢在这里的,他就在这里看着我,守护着我,不曾离开。

“安义史在牢里怎么样”冷执虽然走了,但是他底下的人还在,甚至寐承秋都不知道某些人的存在。

“一切如常”

“这两天,多照看着点,别让他那么轻易就死了”

“是,娘娘”

“允许他写封书信,说是额外的恩情,可以递交皇后娘娘”

“是,娘娘,零也这就去办”

“想办法把信送到皇后手上”

“是”

“信一旦送到,想必皇后今夜就要有所行动,你做好准备”

“是娘娘,一切都依照您的吩咐行事”

皇后买通狱卒,轻而易举地进了大牢,她见到了她日益想念的爹爹。

“爹爹,是我”皇后看到她平日里威严的爹爹此刻浑身血迹被折磨得不成人形,顿时泪如雨下。

“皇后娘娘,你怎么能到这种地方来,娘娘快请回去”安义史披散着头发,跪爬到皇后面前,他的腿已废,只能跪爬着,一只眼睛已瞎,只剩一口气残喘着。

“爹爹,他们怎么能如此对待你”

“皇后娘娘,您听我说,您一定要保住腹中胎儿,他是你的保命符,没有了他,您将性命不保,娘娘切不可再到这里来”

“爹爹,您让本宫怎么放得下,我这就去求皇上开恩”

“娘娘,娘娘,罪臣求您了,万万不可”安义史朝她的女儿叩头,原本狰狞的面孔,因为充血,显得更加可怖,“为罪臣求情,只会让娘娘难堪,娘娘不要意气用事,一定要保全自己,只需要保全自己,便是对罪臣最大的回报了”

“爹爹,岚儿做不到,自你入狱,啊娘身体已经垮了,若是你再出事,啊娘肯定活不下去,安家,就这么没了,你知道吗爹爹”

“朝权之争,总有胜败,如今皇上羽翼丰满,掌权在手,是不会放过安家的,无论如何,安家,都不会有翻身的机会,这是安家的命数,只是苦了皇后娘娘和皇子”

“爹爹,一定会有办法的,如儿一定会想办法救您出去”

“皇后娘娘”安义史老泪纵横,他害怕皇后娘娘为了救他,把自己也搭进去,他知道他劝不了她,他一头撞在了墙上。

皇后亲眼看见她的阿爹死在她的眼前。

“禀娘娘,皇后在牢里好像动了胎气,太医们正在安禧宫”

“皇上呢”

“皇上还未过去”

“知道了”

“孩子是无辜的,孩子就别动了,等她生下来再说吧”

“是,娘娘”

“禀娘娘,皇上正赶往安禧宫”

“嗯,知道了,有什么再来禀报吧”

“春园,铺好床褥,扶我歇下吧,今日就不沐浴了,感觉天越发的冷了,是不是”

“娘娘,您今日疲了,奴婢服侍您歇息吧”

冷执走后,我的睡眠从未安稳过,夜里总是感到浑浑噩噩的,睡了醒,醒了睡,再不能如从前一样了。

但昨晚,睡得还算安稳,让伤害他的人痛苦百倍千倍使我感到舒坦。

“娘娘,昨夜里,皇后娘娘诞下一死胎”

“皇后娘娘听说是死胎后昏厥过去,直至今早才醒过来,皇上昨晚就回去了,听说皇后已近疯魔”

“太医之前一直都有把脉,皇后孕体正常,怎么会诞下死胎呢”

“说是个男婴,接生嬷嬷抱出来的时候,胎儿已经没了呼吸”

难道是他?他不可能容忍皇后诞下别人的孩子,更不可能承认皇后怀的不是他的皇子,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废后诏书如期而至。

安禧宫成了冷宫,众人避之不及。

皇上下令,废后安如岚永生不得踏出安禧宫。

想必这比赐死还要令人难过,皇上果真如此厌恶安如岚吗。

尽管安如岚手段卑劣,但她一心爱着他,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何以如此厌恶她,我不得而知。

皇上下令,任何人不得踏进安禧宫半步。

冷执一定想过,如果他有一天离开皇宫,离开了我,我还能在这宫里来去自如,性命无忧,所以他给我留下的人,能在宫里护我周全。

安禧宫今非昔比,才不过一月余,已经落败不堪,枯叶无人打扫,老嬷嬷们已被支出去,此刻只有安如岚一人在宫里。

“谁?”

她十分警觉的同时带着一丝期待,她肯定能分辨出这不是老嬷嬷的脚步声,她在想是谁,皇上已经下令任何人不得踏进安禧宫半步,除了皇上,没有人能进来,是皇上来了吗,是他来看她了吗。

她满怀期待又狼狈地奔到门前,与我迎面相撞,我看到她披散着头发,神情由期待转为失望。

“是你?”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来做什么。”

她带着戒心,往后退了几步。

“没什么,只是想来看看你。”我走进她的寝殿,一股酸臭味扑来,我坐下想要倒一杯茶水咽下已经升到喉咙的恶心感,但茶壶里空空如也。

“皇上已经下令,任何人不得踏进这里半步,难道你就不怕宣扬出去吗”

“那得看你还有没有那个机会。”

“你,你想做什么。”她蜷缩起来,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还怕死。

“你欠我的,我会让你加倍奉还。”

她突然大笑起来,“我欠你的?那你欠我的呢?”

我欠她,可笑。

“你欠我的,比我欠你的多了。”

“我覃婉迷,从未欠你。”

“你说不欠,就不欠吗。”她冷笑,“你可知道,皇上的心里只有你,他虽宿在我处,却从来不碰我,尽管我想尽办法讨他欢心,他也从未正眼看过我,我只不过是一个摆设,徒有皇后的虚名,却从未有过皇后的尊严,皇上的心里眼里就只有你,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能得到他的心,从你出现开始,皇上就变了,我一直觉得皇上只不过是喜新厌旧,等有更多的妃子,更多的美人出现在他眼前,他对你就一定会有所改变,可是无论新纳了多少妃子,他最终在意的,就只有你。”

“你所说的这些,就是我欠你的?”

“难道不是吗,你不觉得这就是你欠本宫,欠所有妃嫔的吗。”

“那是皇上欠你的。”

“你可知,这句话是要被杀头的。”

“是吗,那又如何”

“为什么你总是能够这么肆无忌惮地活着,伦理纲常也好,深宫规矩也好,束缚不了你,凭什么你能活得这么顺心如意,凭什么就你能够得到皇上的爱,对,我嫉恨你,所有人都嫉恨你,你不该出现在这宫里,不该出现在皇上面前,即使不是我,也会有千百个人想要毁了你。”

“你可知,你怀的并非皇嗣。”

她大笑起来,“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不仅皇上喝了你的酒,你自己也喝了,自己喝成什么样自己不知道吗,你醒来的时候,可曾见到皇上?”

安如岚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不,她确信那就是皇上。

“太医每日给你把脉,胎儿正不正常,太医难道不知道吗,怎么生下来便是死胎。”

“不,不可能。”她眼神变得空洞起来,她在想我说的话,但是她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她扑上来想要抓我“你这个毒妇,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样的她使得最后残存的那点尊严也被她挥霍一空了。

不过她未能伤我分毫,零也的武艺虽不比冷执,但在宫里也是无人能敌,安如岚还未靠近我,就已被他按倒在地。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羞辱我。”她掩面痛哭起来。

“因为这是你欠我。”我转身离开,她会想明白的,并且会因此痛苦万分地死去。

“我只不过想要毁你清白,我不知为何冷执会因此丧命。”

“在我进宫之前,我便不是清白之身,皇上知晓一切,你大可不必多此一举。”我继续剜她的心。

安禧宫回荡着她的笑声,凄冷可怖,但这种声音宫里时常有,疯魔的人日夜都在凄冷地嚎叫着,一开始也许会引人泛起怜悯之情,久而久之,就习以为常了。

她不是清白之身,他知晓,但他仍然爱她,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覃婉迷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他神魂颠倒,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前一秒还在惧怕的她,这一刻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知道,覃婉迷说的都是真的,她明明感觉得到她肚子的孩子在她的身体里好好的,他每日都在她的肚子里跳动着,她的孩子不可能是个死胎,是皇上,是皇上亲手杀了她的孩子。他不可能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下得去手,难道真的如覃婉迷所说,那天晚上不是皇上吗,那会是谁。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孩子没了,皇上不曾爱过自己,她成了废后,困在这寸土之地,昔日荣华,如今满是凄凉。安如岚看着昔日热闹的安禧宫变成如今衰败的样子,她突然对这寝殿感到陌生极了,她不知道她在这里待了多久,是从什么时候进到这个宫里的,身边的下人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怎么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她是不是来错了地方,爱错了人,她要到哪里去,她想要些什么,她好像统统都不记得了。

“娘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觉着有些累,春园,你扶我到榻上。”我如同一个老妪佝偻着挪到榻上躺下。

“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

“不用,我歇息一会儿便好。”

“一切都过去了娘娘,在宫里,不会再有人敢伤害娘娘,哪怕是太后,皇上已经下了命令,凡是送进寒西宫的酒食,全部由太医查验,再送娘娘用膳。”

我闭上了眼睛,想得到片刻安宁。

“娘娘,春园看得出来,皇上极为在意您,皇上爱您护您,而您总是拒皇上于前千里之外,但是皇上却从不气恼,从不责怪娘娘,反而是想尽法子哄着娘娘。娘娘,黄上是宫里唯一的男人,是这天底下真正的男人,春园知道冷执对娘娘来说,是执念,是亲人,但是冷执已经不在了,娘娘为什么不看看皇上,不接受皇上呢。”

“春园,你不懂。”冷执从未离开过我,无论是我嫁人,追随他人,无论我快乐伤心难过,他都不曾离开我,当我爱的人背弃我,当我感到一次又一次感到绝望的时候,他一次又一次给我希望,失去了冷执,我就犹如失去了希望。”

“那娘娘您爱冷执吗”

爱冷执吗,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爱冷执吗,我回想起刚认识冷执的时候,想起和他一同前往燕城,想我与他之间发生的一切,想起他的伤,他曾经的爱人,还有他和我之间发生的一切。

我想了很久很久才明白,我与冷执之间,已经超越了爱,我与他相互依存,我不能没有他,他也不能没有我,我们之间,少了谁,都无法存活,我们彼此依靠,相互取暖,彼此成为生命里的光。

“我是不配爱他的,春园。”我的眼皮太重了,自从失去了冷执,我的身体渐渐变得沉重起来,到现在,连眼皮也觉着重了。

“皇上”皇上又一次悄无声息地来寒西宫。

“嘘”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春园识趣地离开。

寐承秋在她的身边坐下,看着睡着了的她,听着她的呼吸声就已经感到满足了。

他很少细细地看她,她的呼吸很浅很浅,浅到像是没有了呼吸。

他喜欢就这样坐着看她,她就这样待在自己的身边就好,他什么都可以不想,什么都可以不做,就这么静静地待在她的身边。

他害怕失去她,他可以忍受一切,哪怕是皇帝的尊严他都可以不要,只要她留在他的身边。他知道给她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伤害,但是他会补偿她,他会竭尽所能对她好。

他知道她去见了安如岚,因为愧疚,他留了安如岚一命,但是她竟然违背了他的命令去见了她,他不知道安如岚对她说了些什么,安如岚是不能再留了。

“娘娘,刚才皇上来过,皇上不让奴婢叫醒您。”

“嗯”我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坐在我旁边,没成想是他。

“皇上独自在娘娘身边坐了许久,然后才离去,不让奴婢们靠近,也没吩咐奴婢些什么”

“娘娘,零也来报,废后殴了。”

“知道了”

安如岚的死并未激起我一丝波澜,她走了,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安如岚出现得,在这深宫中,永远不会有安宁之日。

“春园,你说我该怎么做。”

“奴婢只想要娘娘平安无事,就算成为皇后,难保有朝一日不会像废后一般,在这宫里,谁说得定呢,有人一朝封妃,风光无限,有人一朝被废,昔日风光全部化为泡影,下场狼狈,反而是那些不争不抢,不起眼不受宠的妃子,活得好好的,也过得好好的。”

“但是成为什么样的人,从来都不是我们说了算,不是吗。”

“娘娘说得对,就连皇上有时候的所作所为,都不是皇上说了算。”

“春园,你该让自己愚钝些,像春香如此,只要每天吃饭管饱,穿衣管暖,就心满意足了,有时候倒羡慕春香,像春香如此,能让自己过得更快乐一些。”

“要春园活得像春香一般也可以,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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