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第2/2页)
东方泽眼光忽变,沉声喝道:“来人,取血!”
而那始作俑者,多情公子项离,却跳到了已被挽心救到一旁的苏漓身前,嚷道:“静安王好功夫!”他眼光邪气,笑容轻浮,却像是被吓到一般,频频后退,连声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苏漓很想笑,但一看到立在血水旁边的东方泽,却突然没了笑的心情。
东方濯怒声喝道:“项离,你胆敢与本王做对,可知有何下场?”
项离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身旁的苏漓,笑容未减,“美人未嫁,我求之何罪?”
“求之无罪,置她于险境,却非大丈夫所为。”这声音清朗,透着三分严厉,分外有力。苏漓回头一看,竟是朗昶。
“苏小姐,请到内殿来坐坐,省得与他们纠缠不休。”他温和目光充满关切,显然刚才那突然的变故,已令这位太子殿下,心生不悦。
“多谢太子殿下。”苏漓感激地望了他一眼,携挽心入内,在他身旁坐了。
项离忽然大声笑道:“各位,在下要回她一字一句说道:“世间珍宝何止万千,只是在苏漓的心里,任何东西,都比不上我娘留给我的最后的遗物珍贵。”
东方泽顿时愣住,看着女子泛红的眼眶,强忍的泪水,心忽然被什么击中了。一时竟忘记他此行的目的。
“镇宁王!”苏漓略略一福身,“对不住,小女子还有要事,不能陪王爷游赏花园,王爷请自便。挽心,我们走。”说完毫不客气地扔下东方泽主仆二人,转身就走。
挽心立刻应了一声“是”,飞快朝东方泽行了一礼,跟上苏漓的脚步离去。
盛秦不明所以,疑惑道:“王爷,这……”
“回府。”东方泽阴沉的脸色,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非常不好。盛秦识相地闭了嘴。
看着他们身影完全消失在园门之外,苏漓红唇微勾,眼睛里却无一丝笑意。
“多谢小姐!若非小姐出手相助,引开镇宁王的注意力,只怕镇宁王今日不会善罢甘休。只是,可惜了这支簪子……”挽心望着苏漓紧攒的手指,心里充满了愧疚。
那的确是柳氏留给苏漓的遗物,今日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苏漓微微叹了一口气,想起母妃给她的白玉指环,如今那指环也成了母妃留给她的最重要的遗物,却不知在何处?
苏漓深吸一口气,敛住心头怅茫,回头看着挽心道:“你不必自责,我帮你也是在帮自己。东方泽既已对你身份起疑,此次回去,必定命人详细调查你的身世。”
“这点小姐不必担心,雨村之人在那场瘟疫里全部被烧死,没人认得真正的挽心,镇宁王纵然再厉害,也不可能查得到线索。”
苏漓默默点头,微微放下心来。只是她没料到,更大的风波,就要随之而来。
挽心会武之事在相府传开,苏相如将苏漓叫去问明缘由,并无多加追究,只因东方泽在关键时刻弃苏沁而救苏漓的举动,已经决定了一切。除了苏漓、挽心,相府内无人知他动机不纯。而此事过后,苏漓与挽心更加小心谨慎,除非要事,否则不再轻易出门。
这天一早,有人送来拜帖。
浅黄色的拜帖,雅致而精细,里头字迹潇洒,笔锋飘逸,让人一看即知,它的主人必定俊雅风流,不同凡俗。
帖上写道:“上回京郊一晤,慕小姐机智聪敏,未得一叙,昶甚感遗憾。今吾欲上门拜会,愿与小姐结为知交好友,望小姐不吝允见。定国太子郎昶敬拜。”
谦逊客气,诚恳有礼,让人不好拒绝,然而苏漓却毫不犹豫地合上拜帖,递回沫香:“你去回话,就说我最近身体不适,不见外客,请太子殿下见谅。”
沫香微诧,还未应声,门外便有一人接道:“你身体不适?”
苏漓一听这声音,眼光瞬时冷了三分。东方濯话音未落,已大步入屋。自从上次他允诺带她进宫之后,已有两月未见。他依旧身姿挺拔,气势强盛,一张英俊的面容,不知何故,竟带了浅浅的忧郁之色。
苏漓起身见礼,被他一把扶住。东方濯伸手取过沫香手中的拜帖,看完之后,面色一沉,皱眉问道:“你何时去了京郊,认识了定国太子?”
苏漓看他一眼,淡淡道:“一面之缘,谈不上认识。王爷今日来找苏漓,所为何事?”
东方濯将拜帖丢给沫香,眼光盯在苏漓脸上,复杂难辨,半响才道:“你去准备一下,跟本王去趟佛光寺。”
佛光寺?苏漓微愣,这个东方濯,来的真是时候。五月十五,佛光寺得道高僧晦光大师五年一度开坛讲经的日子!
“想不到王爷对佛法竟然也有兴趣!”苏漓淡笑微嘲。以前黎苏每年一度的身体排毒都在佛光寺进行,她与晦光大师也算有几分交情,正好今天她也打算要去的。
“沫香,你去前厅回复送帖之人,就说我出门了。”说罢换了身衣裳,戴上纱帽,与挽心一起随东方濯出了相府。
佛光寺坐落于福山之上,离京都百十里地,马车快行,也需小半日方可到达。
一路上,东方濯出奇安静,似乎有心事。不知走了多久,苏漓听到后面有驾车声传来,她轻轻撩起车帘,看到一辆精致气派的马车跟在后头。
驾车的两名青衣侍卫,她见过。飞快放下车帘,眉头一皱,东方濯问道:“何事?”
苏漓摇头未答。很快就到了福山脚下,东方濯欲扶苏漓下车,苏漓却将手递给了挽心。东方濯目光微沉,此时后面那辆马车“吁”的一声,在他们身旁停下。
赶车的侍卫恭敬禀道:“殿下,福山到了。”
马车内传来淡雅好听的一声“嗯”。
车帘掀开,尊贵不凡的男子踏着明亮的日光,走下车来。与生俱来的清华气质,俊逸无双的面容,他站在阳光里,仿佛神子降临,超凡脱俗。
东方濯顿时眼光暗冷,没有立即上前招呼。
苏漓暗叹一声,还是避不过去。此人正是不久前向她递过拜帖的定国太子郎昶。奇怪,这条路唯一通向的地方就是佛光寺,定国佛法并不盛行,身为定国皇室唯一继承人的郎昶,怎么也要去佛光寺吗?
看到苏漓,郎昶眸光微微一怔,上前与东方濯招呼道:“静安王幸会。这位姑娘是?”头戴白纱帽,她的面容朦胧不清,但她浑身散发的清冷淡雅的气质,却让他隐约猜到她的身份。
“苏漓见过太子殿下。”她掀开白纱,弯腰行礼。
郎昶眼光一亮,欣喜笑道:“真的是你?!苏小姐,快快请起!之前郎昶听闻小姐出了门,还感叹事不凑巧,想不到会在此地遇上,可见小姐与郎昶,还是有缘的。”他将有缘二字,微微强调,笑意真诚,说完欲要扶她,东方濯却抢先一步扶了她起身。
苏漓歉意地朝他笑了笑,却发现郎昶望着东方濯的动
去准备聘礼,迎娶美人。恕不奉陪了。”
“项离留步。”东方泽突然沉声开口,数名持刀侍卫应声拦住项离去路。
项离转身,挑眉问道:“镇宁王有何赐教?”
东方泽眼光从血水上移开,定在项离脸上,笑道:“迎娶佳人,也不必如此心急。”
项离疑惑:“娶美人不急什么急?在下生平别无他好,就喜欢美人!镇宁王若无要紧事吩咐,请恕项离先行告退!”不等东方泽回应,他对外头大喊一声:“美人们,我们回去啦!”
“啊!好啊好啊!公子,我们来了!”先前散
,惊而不乱。问得东方濯微微一怔,眼中的怒火终于有了一丝消减。他仍旧怀疑地盯着她看,从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庞上,找不出半点虚假的痕迹。他终于松开了手。
得到解脱的黎苏,暗暗吐了一口气,抬手,看到细白掌心中,锋利的瓷片早已深深嵌在肉里,被鲜血染红。
王……该如何谢你?”
恨到极致,他的五指陷入娇嫩的肌肤,几欲将她的颚骨捏碎。
剧烈的疼痛,几乎要将她击溃!不为身体上的痛楚,只为他的那句残花败柳!
在他眼中,她原来是这样的女子?!黎苏忍不住悲凉一笑,顿时心沉如铁,竟一下子平静下来。倔强地扬起头,她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黎苏自小幼庭承训,父
怕都会欣喜若狂,可苏漓却只觉得心底发寒,东方泽并非多话之人,何故突然对苏沁说这些?让苏沁更厌恶憎恨她,对他又有何好处?
“王爷言重了,小女子何德何能,得王爷如此庇护,实在承受不起!”苏漓淡淡说完,以手扶额,皱眉微行一礼,歉意道:“请恕苏漓失礼,今日苏漓身体有些不适,恐怕不能再招呼王爷!劳烦姐姐陪同王爷去前厅用茶,想必父亲大人已在那里恭候多时。”
苏沁眼光一亮,小心翼翼地望向东方泽,见东方泽起身,不禁浮现期待之色。但东方泽却走向了苏漓,满怀关切,对苏漓道:“苏苏哪里不舒服?让本王看看。”
修长的手指,直摸向苏漓脉门。
闻,却是嘲讽地冷笑起来。
在她这个用毒祖师面前使毒,这女人是没长脑子吧。
不过这倒不是什么要人命的毒,想到这毒的作用,花娆月就乐呵起来。
她终于有办法出去了,今晚她一定要逃跑成功。
“小姐?”连翘一脸莫名地看着对着一碟点心傻笑的花娆月。
花娆月回过神来,看着连翘吩咐道:“去拿点吃的来。”
吃饱了才有力气跑嘛。
“好。”连翘应了一声,便出去拿食物了。
连翘回来的时候,花娆月已经在那破桌子上等着了。
“小姐……”连翘端着托盘,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一看连翘这表情,花娆月的心就咯噔了下:“怎么了?他们不给?”
“不是……”连翘怯怯地将托盘放了下来,“只有这些。”
大大的托盘上只有一个小碗。
“这什么?”花娆月拿起筷子撩了撩那碗米汤,顿时气炸,“我好歹也是堂堂一王妃吧,就给我吃这个连米都没有一粒的米汤。”
这连米汤都不算,这根本就是清水,这都可以照镜子了!
“欺人太甚!”花娆月“啪”的一声将筷子摔到桌上,就要冲出去,“我找他们算账!”
连翘怕她又闯祸,连忙开口:“小姐您别去,他们说是王爷吩咐的。”
“那个负心汉!”一听是君墨染吩咐的,花娆月更是气得咬牙切齿,“果然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亏她刚刚还在那小白莲面前夸他呢!”
什么吃穿用度一样也不少?
狗屁!
原本吃了昨晚的大餐,她还以为他良心发现了呢,结果就好了那么一顿,这还不如不给她吃呢。
不行,这地方她一秒钟都待不了了,她要出去!
花娆月一把抓过那碟子就冲了出去。
那些侍卫们看到她,全都一脸警惕,尤其是董文和石岩:“王妃您可别再为难我们了?”
“我这不是为了给你们赔罪吗?之前都是我不好,我也没什么好东西,正好梅侧妃给我送了糕点,你们吃了吧,算是我给你们赔罪了。”花娆月一脸歉意地送上碟子。
侍卫们哪里敢接:“王妃客气了,还是您自己吃吧!”
王妃的日子也不好过,有这么一点儿好东西,还来送给他们。
“你们要是不吃,就是不原谅我,我……”见他们不接,花娆月作势就要哭。
“不敢不敢。”几人面面相觑,只好接了盘子,在花娆月的目光中吃下了糕点。
一盏茶之后,花娆月从院子正门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为了能成功跑出去,这次她还跟连翘互换了衣服。
从北苑出来之后,花娆月一路往南跑,跟昨晚截然不同的方向,她就不信她这次还跑不出去。
虽然是白天,不过花娆月穿着连翘的衣服,倒也没有引人注意。
七拐八拐,不知道绕了多少路,花娆月终于看到了大门。一颗心激动地就要跳出来,花娆月兴奋地迈开腿。
“再往前一步,本王打断你的腿!”
熟悉的幽冷声音猝不及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