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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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此自欺欺人,苏漓只觉得好笑,看着战无极深褐色的紧窄衣袖,她内心充满了疑惑,像战无极这种从沙场拼杀出来的武人,何时也有了衣物熏香的习惯?尤其是这种时候,他还有闲心讲究这些?不对,一定有问题,如此浓烈的熏香,只会用来掩盖某种不愿让她闻出的气味。
到底是什么呢?
苏漓正在思索,身后有股真气悄悄注入,她冰凉的身子瞬间有了些许暖意,胸口的闷痛随之消失,唯有左手依旧麻木僵硬。她诧异地回头看了眼秦恒,秦恒已无事般地退开两步,朝山下淡淡一瞥,“人来了。”
战无极面色一正,“带她过去。”
两名黑衣人拎起苏漓,带她到水潭对面,点了她的穴道,让她身子无法动弹。一左一右两柄利剑,架上她的脖子,她所在位置,正好能透过谷口看到唯一上山来的路。
狭窄的入口似乎是一个分界线,入口内,黑衣人严密把守着寒冰潭四周;入口外,沉门之人守着上山的路。
战无极道:“只能放我说的那些人上山,其他人,都给我看好了!”
秦恒没有应声,面无表情地转身去了,战无极忽然有些不放心,警告道:“秦恒,别跟我玩花样,你虽救走了他们的孩子,但你兄嫂还在我手上!”
秦恒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坚毅的背影立在谷口,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手中青锋宝剑攒得死紧。
片刻后,他终于松了松手指,一言不发走向山道,吩咐沉门之人按指令放人上山。
战无极这才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没有人能够逃离他的掌控!
原来秦恒背叛是因为亲人被挟,他收养的孩子也不是真正的养女,而是他哥哥的女儿!苏漓心中微微一叹,朝战无极冷笑道:“听闻当年韩昇将军为了守护宛国疆土,宁死不退,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乃忠贞之臣。韩奕是你最得力的下属,为你出生入死,半生辛劳,你为了控制秦恒,不惜拿他们一家人的性命相要挟!如此薄情寡义,就不怕跟随你多年的那些宛国遗孤们寒了心?!”
战无极冷酷道:“秦恒身为宛臣遗孤,被救出城,改名换姓,妄想脱离复义军,本就该死!我不杀他已是恩宽,他竟敢怂恿韩奕背弃于我,我岂能饶了他?若非看在他还有可用之处,我就算杀了他们全家,也是理所应当!”
此人早已被仇恨吞噬心智,哪里还会讲什么情义!苏漓看着他,说不出话。
这时,第一批上山的人到了。
按战无极信中所言,上官云慧、陆简白、沈建安带领定国三品以上朝臣全部到齐,就连谢云轩也跟着来了。
一到山顶,见女皇被利剑所挟,众人皆脸色大变,几个胆大的想冲上前去,被黑衣人横剑阻拦。整个山顶布满了战无极的人,各个凶神恶煞,冷血无情,将他们团团围住。纵然山下有定国最精锐的军队随时待命,他们仍为这山顶遍布的杀气心惊胆寒。
担忧了一个多月,终于见到苏漓,上官云慧顾不得身前的利剑,焦急叫道:“陛下!”
苏漓见她神色忧急,容颜憔悴,知她这些日子定不好过,连忙努力浮出一个微笑,安抚道:“我没事。”
谢云轩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目光转向那高高在上的恶人,眼里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冷冷道:“战无极!你已经害了那么多人,还想做什么?!”
战无极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似乎在想他是谁,身后有人上前提醒了一句,他立刻笑道:“原来是铁剑门少主!来得正好,新的漫天飞雨的威力我已领教过了,不愧是铁剑门的后人,你的本事不输夏明扬,倘若肯为我效力,今日之后,这个天下就是你我的了。如何?”
一想到此人害他家破人亡,谢云轩恨不得立刻将其剥皮削骨,怒道:“你做梦!当年你害我谢家满门尽灭,我岂会与仇敌为伍?”
战无极一脸惊讶,摇头道:“这话从何说起?当年是东方泽带人灭你谢家满门,你该找他算账,却反过来帮他铸造兵器,也不怕你父亲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
谢云轩咬牙道:“你活着,他老人家才会死不瞑目。战无极,抓女子作要挟算什么能耐,有本事,你和我单打独斗!”
战无极大笑:“单打独斗?!笑话!如今你、你、你……”他轻蔑地看着这些人,一个个地指过去,笑得猖狂,“只是我砧板上的肉,我让你们往东,你们就得往东,我让你们跳崖,你们就得跳崖,我让你们做什么,谁敢不从?!”
众人一时都变了脸色,有几个胆小的,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
战无极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指着苏漓道:“如今你们的女皇就在我手上,你们还有什么资本跟我讲什么单打独斗?!
说到最后,他眉目倏然冷厉,五指微张随着话语根根握紧,仿佛天下已尽在掌握。
苏漓不禁笑道:“战无极,多年不见,你竟战无极眼中精光厉闪,立时朝她身后看去。
苏漓还未来得及回头,已被人从身后封住穴道,同时颈边一凉,被人持剑挟离丈外。
变故突生,众人惊呆了。
江元怒叫道:“秦恒!你疯了!”
原本占尽优势,把控全局,忽生肘腋之变,沦为剑下人质。苏漓顿时心如沉石,却笑出声来。这一次亲身涉险,她防范了所有,唯独没有想到战无极最后一枚棋子,竟然是她身边最信任的四使之一!
顾向天惊怒之下,剑指秦恒,厉声喝道:“放开陛下!”
秦恒目光一动不动,盯着眼前一片空沙地,哑声叫道:“都别过来!”手微微一抖,利刃逼向纤细的颈项,迸落的血珠立刻止住了众多试图趋近的身形。
江元简直不敢相信,“秦恒!你——”他已说不出话来,一向孤傲清冷的眼眸,燃起罕见的激怒,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竟然临阵倒戈!为什么?
无数个疑问在江元脑海中闪过,却找不到半点说服自己的理由。回想曾经的沉门,每一个人都是活在地狱里的索命修罗,即便是当年活得光鲜亮丽、有第一风流公子之称的项离,也不得不对世人隐藏身份。他们都是见不得光的杀手!被人操控,身不由己,是苏漓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他们的命运,让他们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的人生和未来。
多年来,四使从各自行动互不相识,到后来合作默契无间,性命相托,是因为有了共同的信仰,而那个信仰,正是带着他们一路走向光明的苏漓!
他怒视着秦恒,秦恒却神色决绝,低眸垂视。江元皱起眉,忽然想起什么,咬着牙上前一步,秦恒立刻警惕地抓紧苏漓。
江元沉声道:“你!早有了背叛之心?!”
秦恒目光闪烁,并不答话,但持剑的手,却在微微发颤。
苏漓冷冷道:“那次阻拦江元回信都的黑衣人,是你派的?”
秦恒的剑,轻颤了一下。
苏漓不由冷笑:“很好,朕将沉门交给你,你却用它来对付朕!到底为什么?”
秦恒不说话,低垂的眼眸闪过复杂纠结的情绪,手中的剑轻轻颤抖,仿佛变得沉重无比,几乎握不住。
战无极目光轻闪,上前笑道:“你也不必责怪他,他这么做,并非背叛,而是忠于自己的国家!”
苏漓目光一震,内心惊疑不定,只听江元震惊道:“秦恒是宛国人?!不可能,他手臂上没有任何印记!”
相处多年,无论是鱼纹刺青,还是遇水则现的“复义”二字,都从未见过!
战无极嗤笑道:“当年,也不是每一个被月阳姑姑送出城的孩子身上都有印记!”
“那你如何认出他是宛国人?”忽然想起秦恒身上有一块祖传之玉,从不轻易示人,江元也是偶然之间才见过一回,不由惊道:“是那块玉?!”
秦恒目光又是一闪,微微别过头去,无法与他对视。
江元顿时心生懊恼,曾想过能拥有那种祖传之玉的人,必定出身不凡,却怎么也没料到会是宛国遗孤!
苏漓忽然问道:“韩奕是你什么人?”
战无极哈哈笑道:“你的心思着实细密。不妨实话告诉你,秦恒就是我宛国忠烈大将韩昇的次子。你张榜要抓的韩奕,正是他嫡亲的哥哥!你栽在他手里,也不算冤枉。”
原来如此!难怪让他查韩奕踪迹,查了几个月毫无消息,原来那是他的亲哥哥!想必劫走韩奕,本就是他所为。
苏漓平静道:“半夜潜入谢云轩家中,和在校场夺图,都是你所为?”
秦恒低下头去,仍不说话。
苏漓缓缓道:“不愧是朕看重的人,这些年伪装得如此成功,朕竟丝毫没看出破绽。”
压在颈边的利剑颤了一颤,秦恒始终闭口不言,瞥眼瞧见江元袖袍微动,他目光一沉,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
那是江元亲制的解毒散,苏漓与四使人手一瓶,任何空中传播的迷毒在那瓶解毒散面前,全都会失去效用。江元顿时停住了动作,用来防范敌人的东西,最终却防了他自己。江元捏紧了手,一向淡漠的眼眸,此时冰冷如雪。
秦恒不再看他,只以苏漓性命相要挟,逼顾向天带着铁甲军骑退离此地,顾向天顾及苏漓安危,不敢不退,又不敢真退,他指挥着军队慢慢后撤,目光紧紧盯住秦恒手中的剑。
苏漓试图突破禁制,奈何功力受损尚未恢复,又怀有身孕,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拖延时间,沉声道:“战无极,你已经无路可走了,做这最后的挣扎也改变不了你如今的处境。”
战无极别有用心地笑道:“那可未必,有你在我手里,东方泽再厉害,也不敢拿我怎样。”
“是吗?”苏漓冷笑道:“朕可没你那么乐观。如今汴国已尽在他掌控,朕若死了,定国必归他所有,到时三国一统,天下归心,他的夙愿就能达成了。”
战无极闻言大笑,似是早已看穿她的意图,嘲笑道:“你太低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你若真死了,东方泽坐拥江山,也会毫无趣味。”说罢不再耽搁,朝秦恒吩咐,“上车。”
秦恒挟苏漓跳上马车,霍小蛮急得叫道:“长乐!”
“带她回去。”苏漓大叫一声,但为时已晚,江元还未有所动作,霍小蛮已扑到马车跟前,大声叫道:“你们不能带长乐走己吃点药就行了。”
见蜚曦这么抗拒疗伤的事,巫蛭蹙了蹙眉。
看他的样子可不像是小伤,这么抗拒他给他疗伤,难道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巫蛭来不及细想,又道:“你们舟车劳顿这么久,还没吃东西吧。”
说着,就吩咐底下的人去准备吃的。
没一会儿,一大桌子菜便端了过来。
巫蛭看了眼冥火道:“这一路你也辛苦了,跟大长老去用餐吧,这里孤照顾你们皇就行了。”
逃亡这么久,冥火也早就饿了,眼巴巴地看着那一桌吃的,又看向蜚曦,征求他的同意。
蜚曦见巫蛭还知道关心他的下属,心里又放松了不少,朝着冥火点了点头:“去吧。”
“多谢皇。”
冥火立刻朝蜚曦道谢。
巫蛭立刻给大长老使了个眼色:“给孤好好招待他。”
大长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刻应了,带着冥火就去了隔壁。
冥火还以为他带他来吃饭,可是没想到一进屋,大长老就突然拔刀砍了他的脑袋,速度快到他连叫都没叫出声,就人头落地了。
杀了冥火,大长老立刻让人将冥火的尸首收拾了。
这东西可不能丢,或许以后还有用呢。
隔壁发生的一切,蜚曦可全然不知情,他正吃着巫蛭给他准备的食物呢。
他真是饿了好几天了,吃起东西来都狼吞虎咽了。
巫蛭自己不吃,只看着他吃,给他倒酒:“现在局势到底如何了?”
蜚曦端着酒杯的动作顿了顿,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又满不在意地道:“那些乌合之众成不了什么气候,只要你我合力,加上魅族,我们一定能反败为胜,重掌大权。”
巫蛭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嘲讽,灵族那边都五族联盟了,他竟然还说什么乌合之众,他有这么好骗吗?
巫蛭像是不反对的样子,给他添酒:“那你可有跟魅婵说过这事。”
蜚曦眯眼,意味深长地扫了眼巫蛭:“我们同属一派,生死荣辱早就绑在一起了,如今暗灵族有难,你们巫族和魅族难道还能袖手旁观不成,若是暗灵族没了,接下来就轮到巫族和魅族了。”
巫蛭表情僵硬地扯了扯唇角:“那我们肯定不能袖手旁观,来,喝酒。”
见巫蛭被他说通,蜚曦心情瞬间好起来,给巫蛭碰了一杯:“你放心吧,只要.我们三族同心齐力,那些乌合之众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巫蛭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蜚曦:“这次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来?
你们暗灵族的其他人呢?”
蜚曦脸色再次一僵,随即很快恢复正常:“暗灵族的人都在外面呢,孤已经将他们安置好了,等你们巫族和魅族出兵,到时候我们三族再汇合。”
巫蛭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唇,心里却是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
之前他就听说暗灵族的长老都死了,暗灵族的人死伤无数,就算真的还有暗灵族的人在外面,那还能有多少人,说什么等他们出兵,再三族汇合,只怕是只有他们巫族和魅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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