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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同室操戈 (第2/2页)

“大清早那婆娘叫我作甚?”

“夫人没说小的不敢问,当家只管去便是。”

苏瑜来到忠义堂前一看不觉心中一颤,忙堆笑脸入内,只见闵嫣居中而坐苏凝披甲在旁,另有十妖将衣甲整齐地分立两侧,正中摆着个大沙盘,是白虎岭地势,造工巨细无遗很是精致。

“娘子,早!啥事唤我?”

“你的事。”闵嫣冷淡地说。

苏瑜问:“我?什么嘛,直说便可唤众将为啥?”苏凝亦冷冷地说:“远征!”那厮听得满脸茫然,很不耐烦地说:“哎呀,我的姑奶奶几个时辰前不是说好了,怎么还……”

夫人见他跺手跺脚的却是毫无表情、无动于衷,任他折腾片刻才说:“军中无戏言!”说着给妹子使个眼色,苏凝会意拔剑出鞘指着沙盘说:“此乃我军驻地……”

忽然,苏瑜灵机一动给夫人附耳轻说,女人听罢点头说:“好!我与当家有话要讲,你们先下去。”苏凝领众将复回校场。

苏大王掩上门一脸委屈地说:“昨夜您骂亦骂了、打也打了,怎么今早还来这一出,这不是诚心寒掺我么?”

“你活该。”

“对,娘子说啥都对。”

“你会这么容易死心?你我夫妻多年别以为我不知道!”

苏瑜收起假笑装作严肃地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娘子。真的啥都瞒不过您。”闵嫣取出手镯说:“苏瑜你别以为老娘不知道,就凭这个你就想到灵霄观占便宜?你想得美呀!”那厮尴尬地笑说:“娘子好慧眼。”

“过来。”

“啥?”

她狠狠掐了他臀部一下。

“哎呦……娘子热情让我怎生消受。”

“想啥了?”闵嫣一脸严肃地说:“说!还装着啥歪主意!”

“忘忧谷。”

“你讨打了!”闵嫣拿藤条在手厉声喝道:“跪下!”苏瑜满不在乎地说:“说说而已何必认真?”夫人将藤条使劲往地上一抽,啪嗒一声让人听得毛骨悚然,那厮心想:好样的,啥时在忠义堂藏了藤条怎么我无从得知,有机会我要好好的……

“我让你跪,你还敢杵着,好大的胆子!你昨晚自己说啥来着。”

苏大王勉强下跪没好气的说:“我错什么啦?”女人见他一脸无赖火气更甚,一脚踢翻凳子,藤条又抽一下指着那厮说:“你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别上火,多动气会变丑八怪的。”

“我打你个丑八怪,说!忘忧谷啥地方?”

“我家……严格来说是曾经的家。”

“苏婆婆呢?是你什么人?”

“不认识。”

“我抽你的不认识,她是你娘!”

“别打了!打死人呐,娘什么?不过是养母而已。”

闵嫣怒火更盛:“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废物竟敢打自己家的主意。”那厮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说:“你别激动听我说……”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叫退而求其次。”

“亏你还说得出口。”

“我……”

“你闭嘴!我……我听到你的声音就想吐!我与苏婆婆虽说素未谋面,但是她将你拉扯大的,怎么说都是你的娘我的婆婆……如今……如今你不要娘了,竟然想带着外人抢自己的家。”苦涩于愁肠中回荡,闵嫣眼睛湿润了,尽管她是个妖怪,尽管她是个寨主夫人,尽管她心肠不好……然而,她终究是个女人,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失望、愤怒等诸多情绪在心里交织,这让她倍受煎熬,她不懂释放这些负面情绪,只能以家法此等粗糙笨拙的方式去宣泄。她咬着牙举起藤条:“我……我打死你这个祸害!”

“我爱你……”

在感情世界里,这简单的三个字让对的人来说,总是有着核弹般的威力。闵嫣手中的藤条停下来了。

“……我爱我们的家!”此话说完时,藤条失重掉落,她哭了。好巧不巧此时苏凝撞了进来,气氛秒变尴尬。

壮哉!机灵寨苏大王。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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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他心中想些什么?

美人难过卖酸摊。

苏凝低头走到姐姐身畔将她搂入怀里,双眸半幽怨半责备地盯着丈夫,那厮初时逞强与她对望,没几下便败下阵来,倒被妻子看得浑身不自在。他极爱面子怕家丑外传,先行将门关上再作处理。

门外有三四个小妖蹑手蹑脚走来,将耳朵贴着门上:“二夫人刚进去了。”

“轻声点。”

“行,谁在里面?”

“寨主和夫人。”

“大白天的那事三个人行么?”

“甭管,别叫就行,不然,听不清。”

屋内。

“别让他过来!”

“好、好,好!”苏凝轻抚着姐姐背部柔声说:“你站那儿说话便是。”

“贤妻别哭有话好说。”苏大王不敢腾挪半步,杵在原地干着急:“得让为夫知晓您哭啥?”他以手势示意苏凝帮忙,她轻挑眉头怒怒嘴望了姐姐一下,那厮唉声叹气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脏,脏死了!”

苏大王长叹一声:“你唤得太急,我未及梳洗……”

“不!”闵嫣梗咽着说:“是你丧心病狂。”

无奈,那两个只能沉默,待夫人哭够了,那厮才敢上前安慰,净挑些好听的说,她心绪稍舒问:“如果,有一天,咱落魄,你会不会把我给卖了?”

“怎么会?”苏瑜柔声说:“别哭了,眼睛都要哭肿了。”

“都怪你!”

“行,世上最坏的是我。”

“不然呢?”

苏大王苦笑着不敢顶嘴。

“苏婆婆是你娘,即使不是亲生的对你是有养育之恩,今天,不知何故你竟想打她的主意。没准将来你一发狠把我给害了,到时候我怎么办呀?”

“娘子,我等处境你是知晓,白虎山上那厮时刻虎视着,没准那天就带兵打来的,以当前实力是难以抵挡。”苏瑜耐心地说:“我想在强敌到来前提升实力才出此下策。”

“我不听。”

苏瑜说:“我又不是害她性命,那老太婆为人处事我是给你说过的,要是我跟她要些法宝神兵来助阵,她是绝对不给的,哪怕我像个叫花子般跟她乞讨亦无济于事,难道你就不为我心疼?”

“你下流。”

“是。”

“你卑鄙!”

“对,我最卑鄙。”

“你无耻至极。”闵嫣举起拳头打在苏瑜身上,一下接一下是越打越轻。

“娘子我答应你绝不伤害养母。”

“当真?”

“刀锋不伤自己人。”

苏凝笑道:“夫君别只会动嘴教我与姐姐担心,要言行合一才算真丈夫。”闵嫣微微一笑:“瞧!这个最疼你的都这么说。”那厮竖起三指准备发誓。

“傻呀,放下!”

那厮偷瞄苏凝一眼见她点头才肯放,闵嫣说:“对!还有那群弟妹。”

“行!”

三人入座喝茶,片刻,苏瑜问:“娘子可曾记得我给您提过的一个人。”

“谁?”

“我师叔。”苏大王边给两位夫人斟茶边说:“此行目的是为她。”闵嫣喝着茶仔细地回忆:“是不是人称千娇百媚的皮二娘?”那厮点点头,苏凝不解地望着姐姐,夫人说:“老骚货差不多上千岁了,为她?怎么说?”

“娘子知否养母是我半个师傅。”苏瑜放下茶壶正要坐下:“皮二娘是她师妹,与她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是,她俩感情不算太好。”闵嫣故作嗔态说:“谁让你坐着,过来,站着说!”

“娘子!”

“有屁快放,没空陪你耍。”

“师叔生性开朗,爱游山玩水,交朋结友,对世上珍宝更是情有独钟,她有个名曰品屋的房子专门收藏各式珍稀法宝、神兵。我劳师动众正是为此。”

“反正这种事我不参和,你自己看着办。”

“行。”

“姐,有个事我想请教您。”苏凝道。

“说。”

“大哥送来的到底是什么,您为啥那么讨厌。”

闵嫣摊开手,苏大王犹豫一下才将手镯放到娇妻掌中,那东西触手瞬现红光,一闪而过,鬼鬼祟祟如小贼般,她说:“看到么?”见妹妹点头又接着说:“邪乎?”

“恩。”

“哪有?”苏瑜伸手去拿,妻子正色道:“你可知它叫什么?”

“哪知道。”

“噬魂手镯。”

苏凝脸上现出一丝惊疑,那厮却是窃喜。

闵嫣生于法宝大族闵家,妖怪江湖里的名门望族,实实在在的一位豪门千金,世上的法宝即使没见过亦听说过,哪有珍宝能逃出她的法眼。

苏凝说:“我听说这是个不详之物。”

那厮生怕东西被妻子没收又伸手去拿,闵嫣嗔道:“抢什么?”苏大王当即偃旗息鼓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哪有?”苏凝解围道:“姐,给咱说说这货的来历可好。”

“规矩点。”闵嫣怒瞪丈夫一眼,转头对妹子说:“你呀,都快要把别人儿子宠上天了。”那厮低头无语,苏凝嫣然一笑。

“看到他这怂样我就心烦。”闵嫣微笑说:“此物相传是千年以前一个妖王以魔兽骨血与神铁熔炼而成,铸好后日夜戴在手上不知吸了他身上多少邪气,听闻因此可以吸收、释放灵力。”那厮点头说:“没想到这玩意儿竟有千年历史。”妻子问:“你说还是我说?”那厮假笑着说:“贤妻请讲!”

“后来,妖王被仇家杀害怨气、怒气为手镯所蓄,那仇家不知竟据为己有后来惨死,此物几经辗转便失落于江湖。坊间有种可怕流言,那妖王怨气太盛阴魂不散寄居于此,故手镯妨主,谁戴便吸谁的魂魄以作妖王玩伴,据闻已害了许多人命。”闵嫣喝了口茶慢慢地说:“你还记得当天打开盒子那黑气。”苏大王说:“当天好像只有我和大哥在场,娘子是怎么知晓的,又偷看了是不是?”夫人嗔道:“你是想她守寡还是想我守寡?”

“姐。”

“你别护着他,苏瑜!你自己说。”

“难道是我守寡。”苏大王见娇妻脸色难看,改口说:“任凭贤妻发落。”此话言不由衷,估计这厮内心早已芬芳成诗。

“那手镯就由姐姐保管。”

夫人见丈夫并不情愿亦不废话,只将手镯收好,不想被那冤家乱用。

如此静了两三天,苏瑜无心督兵演练,众小妖松懈,士气骤跌,寨内流言四起,蜚短流长,那不堪入耳的更不消提。

“那天我听得真真的,夫人哭着将当家暴打一顿,此地怕是难以栖身,我等好找个去处免得流落街头。”

“我不信,入伙以来只见当家夫妇恩爱非常,怎会落得如斯田地。”

“不信便问他们。”

“我是听到吵闹未听到分家,甭危言耸听害了大伙前程。”

“信是不信随诸位琢磨。”

……

苏瑜躲在柱后将这些风言风语听了,心中愁苦更甚,独自走开欲借酒浇愁。没走几步有小妖找来:“夫人邀当家打抹将。”那厮不理,没精打采地回房去了。

书房内。

苏瑜胡思乱想,自斟自饮,几次将酒倒泻亦不察觉,陡然,他拍案而起,连呼几声“笨蛋”便匆匆修书,予义兄诉说衷肠。

两寨相距不远,书信朝发暮回,不巧却被夫人截了,小妖不敢隐瞒便如实相告……

风雨欲来?!

“当家是个风流人物、行家里手,此番怎的如斯失策?”

“如梦如幻,你不愿伺候就滚,替我唤小帅过来。”苏大王光着上身趴在床上:“哪来的许多废话。”

“使不得、使不得!他的手法哪有我好,伺候当家是小的福分。”

“轻点!”

“看着这些藤条痕小的心痛得紧,哎呦!”

“你叫个鬼呀!”

“若可替当家受罪,小的死亦无怨,只是有个要求还望恩准。”

苏瑜没好气的说:“放你的狗屁。”

“谢当家!”小妖缅甸地说:“下回到镇上耍可否带俺们弟兄三?”他如履薄冰般说来生怕那厮动气。

“耍?尔等哪来的银钱。”

小妖边按摩边赔笑,说:“不然这样亦好,当家别再将咱弟兄唤错。”

“哦?哪有。”

“小的是如泣如诉,那是俺哥。”

“行!别娘叽叽的鬼声鬼气,下回上银乡阁带着尔等就是。”

小妖未及开口,夫人便踹门而入,抄起门后藤条怒气冲冲直奔床前,苏瑜大吃一惊,跳了起来几乎将小妖撞翻在地:“娘子?”,她一手叉腰一手执藤条指那厮问:“那个撮鸟要去淫乡阁?”

“这……”

小妖跪在地上护着主子:“小的嘴贱与当家无关。”

闵嫣怒火起时如千军万马谁能抵挡,一脚过去将小妖踹倒:“滚!”

“让你滚便滚还看啥!顺便将门带上,这些小的……”苏大王话未说完被妻子抽了一下:“哎呀!娘子热情太甚。”夫人指着他鼻尖问:“我一泼妇哪有淫乡阁的俏娇娃热情。”

“娘子过谦了,唉哟……”

“甩过来!”

“我不过是唠嗑两句,又不是真的寻花问柳,娘子何苦动手?”那厮双手护臀万般无奈地领罚。

“手起开!”

“痛。”见妻子脸黑苏大王努嘴如孩童般撒娇。

“我问你,大白天俩男的在房中作甚?”

“日已西沉,哎……”

“龙阳了是不!”

“贤妻好生无聊怎开得这种玩笑。”苏大王揉着痛处装作可怜的求饶:“打在我身痛在你心,不如先喝口茶,待缓过气来再打。”

“贱货!”夫人弃了藤条坐下,将素心书信置于桌上,苏瑜茶斟了一半便放下茶壶,喜上眉梢地说:“娘子好调皮的,又偷看了?”闵嫣强忍怒气喝了杯茶,说:“有啥话不可跟我说,非要修书予外人道,你心里怕是早已没我这个妻子。”那厮拆开信件取出红纸一条像春联般,上面有个符号非字非图的如雄鹰展翅,他大喜,笑了几声便血气上涌,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喜极而……晕?

“起来,别装死。”闵嫣用脚撩了丈夫几下,见他毫无反应,便捡起红纸一看,蹙眉想:飞行符?他找大哥要这玩意儿有啥用?她并不着急,只当丈夫装死避责,遂喝茶细想,不时喊那厮起来,许久,思之不解,只觉不安,遂拿藤条捅他几下仍然不动,手探鼻息是若有若无,此时才知他是真,脸色一青慌忙喊人,将那厮扶到床上抢救,到半夜才醒转过来。

房内。

苏凝将丈夫扶起靠枕头坐着,这厮脸青唇白、手脚乏力,似往鬼门关绕了圈回来,他有气无力地说:“你真好,总为我着想。”

“姐姐呢?”二夫人替他擦身洗脸,微笑说:“难道她不好?”那厮转过脸来,眉宇间微现嫌弃并不答话,妻子轻掐他下巴说:“她生于豪门有些脾气正常不过,您迁就她便是,怎作这讨厌嘴脸。”那厮想开口时一股浊气上涌,呛得咳嗽起来,妻子狐疑问:“又装?”那厮摆摆手,贤妻轻抚他胸膛说:“你出事最忧心的可是她,又请大夫又熬粥的忙了一天,才刚回房歇息,你要是早些醒来定能见她。”

“泼妇。”

“我若往后不许你这么唤她肯听么?”

“你姐?”

苏凝用食指轻推丈夫额头:“你老爱欺负人。”说着忆起往事感概道:“夫君恩情凝儿铭记,我是个孤儿,除了你就她对我最好,咱虽不是姐妹,却又是姐妹……”小瑜抢着说:“寨里孤儿多着……”话尤未了轻咳一声,贤妻端过粥来笑说:“老天不让你说。”

“愚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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