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算计之心 (第2/2页)
“你们什么意思”秦公子惊愕的看见美蜻从腰间取出短刀,他这一路被美蜻美色所迷又被她语言所惑,竟然没发现她藏有兵器。打手们见状也紧张起来,然而他们在冷刀美蜻面前毫无反抗的机会。
“我把它们拿到那个神社去熔,然后扛到这里,已经等你很久了”炽玉一边抱怨一边挖埋藏的东西“马车是不错,食物呢?”
“被人纠缠,没有办法嘛。对了,车上还有一些点心。”
“我不吃别人剩饭,罢了 明天再说吧。有多少人知道你和他们一起出来?”
“人不少,但是他先纠缠我,我才顺水推舟”
“知道了,以后你别被那些人再看见就好,反正你未来也没必要生活在这里”炽玉也不想听她解释“就把他们扔地上别管了,但是这马车也不能用,容易暴露太多信息”
“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靠蛮力呗,直接扛着它们去望楼城吧”
“好,主人说了算,那是要我抗吗?”
“算了吧,我还不想给自己增加在你心中谩骂的新罪状”
“美蜻不敢”
“装模作样,我才不信”炽玉以手托着它们又背着美蜻以轻功连夜奔跑,再次清晨时已出曜歌城辖区很远。二人白天的时候躲在山里休息,夜晚的时候或奔跑或潜入城区准备干粮,最终以这种极其耗费体力但又极其隐蔽的方式来到望楼城主城之外。
“主人这体力简直不是人类”
“我就当你在夸奖我吧,接下来要你出面做事了,这里毕竟认识我的人太多了”
“虽然想说请您吩咐,不过认识我的也不少呀,您还发布追捕我的通告呢”
“总比认识我的少点儿”
“那您吩咐吧”
“当初我从望楼城钱库取走金银和银票以及几颗大宝石,那些银子交给了傲鹰等人使用,金子、银票与宝石还埋藏在此地。现在望楼城必然已经通知各地查处使用这些银票以及那些大宝石之人,它们是有特征被追踪的。咱们现在要做俩件事:为盗窃案创造一个窃贼以及顺便恶心荆希”
“其实我一直想问而没敢问,您是怎么从钱库偷走东西的?那里面守备森严,据说还有高手坐镇”
“我作为城主对里面守备自然一清二楚,早在听闻飞奴要来的时候,我就开始挖一条从主城之外一间用假身份买下的民宅直达钱库的地道。在接近钱库时,也就是我正式把私人钱财交给王国之时。以清点和保护的理由,我特意把最厉害的几名守卫派去城主府坐镇,而盗取当天又给他们几个下了泻药”
“这样做,荆希世子一定很愤怒吧?那些人不会怀疑是您做的吗?”
“无论谁做的,他们都会怀疑是我做的,我无所谓。不过为了避免那些守卫无辜遭殃,也为了减少对我的怀疑,我在现场留下了几个字,用识字卷轴里的字体”
“什么字?”
“守财不利,请杀炽玉;陷害格兰,必复其仇”
“听上去像是格兰帮余孽针对你而来,他们会信吗?”
“正常情况下,不是太笨的人都不会信。问题在于丢失这么多钱财,荆希世子若连凶手是何人都不知道,他怎么向国王交差?”
“但是,他还是会怀疑你吧?”
“你以为不是我做的就不怀疑我了?本公子武功盖世又阴险狡诈的名声已经藏不住了”
“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我们要永远清晰明白一件事:无论多么隐蔽的事,很多人都会第一时间怀疑我,所以做任何事都要留有底线。”
“底线?不损害王国利益吗?”
“似乎把我看的太崇高了,应该是完全不损害飞奴叔叔的利益,哪怕是声誉上的”
“我还以为您视他为竞争对手呢”
“荆希在前,咱们需要一个能在王城给咱们说话的。所以咱们绝对不要做可能损害他的事,因为飞奴也会怀疑那些事为我所做”
“那么国王还有其它大人物不会怀疑你吗?”
“他们对我还没有那么了解,再说他们能收到的信息通常都是不完整的,咱们也触碰不到他们的利益”
“似乎又学到了些东西”
“好了,接下来开始说正事,咱们分开行动。你今夜女扮男装把这几颗宝石扔到外城最大的旺利典当铺院内,不要被人发现你的踪迹。”
“要栽赃给旺利典当铺吗?”
“是,不过正常情况下肯定是栽赃失败的,必定没有被人抓现行。不过只要有宝石在旺利典当铺出现这个事实就够了,不管它怎么出现的,王城的权贵们只知道他出现在旺利”
“要不我直接扔掌柜的床头好了”
“这种典当铺掌柜的身边必有高手护卫,就算比不上麟骜也不至于发现不了你,那样太过冒险了。那去个规模小点的如何?”
“规模小的基本上都是打工的,算不上心腹,栽赃他们有损本公子慈悲为怀的优良品德。你尽量扔到后院,这样王城的人也会猜测或许是他不小心弄掉”
“那我先去找个好点的锦囊包着”
“那样容易误伤无辜,你去找块好布包下就行”
“好吧,没问题,主人您呢?”
“我潜入王**的驻扎地,然后把银票塞进草垛深处。等到银票现身之时,就是王**将士们互相猜忌与仇恨之时,也将是考验荆希如何处理的大麻烦。不过无论如何,这些有可追踪符号的银票出现在军营的事实会是荆希难以改变的责任,而收缴还是放纵都会有很麻烦的后果”
“这样会搞乱王**吧?您不是特别关心这边的稳定吗?”
“一个离前线这么远的懦夫带的军队能好到哪去?不过真要产生大混乱的话,我有应对的自信与后手”
“既然主人这么说,那我就照做吧。期待喊您主公的一日早点到来”
“早呢”炽玉笑着说“今夜你完成任务后还回此地汇合,明晚才是需要你真正现身的行动”
“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但是总感觉主人在憋坏主意”
“呵呵,会有好戏给你看”
炽玉夜里把银票用木盒装着塞进粮草垛深处,这里估计要三十多天才会被士兵发现,继而被其长官知晓这笔巨大财富。收缴会让下面的人寒心并怀疑,不收缴则会面临合谋的嫌疑,而且荆希无论怎么做都会在王城有一笔新黑料。炽玉当然有完美的嫁祸手段,但不想让美蜻察觉。
次日夜里,女扮男装的美蜻带着切成蚕豆大小的银子在穷人和乞丐集聚的区域奔跑,并撒下总量三成的银豆。炽玉则用粗糙的铜矛在城**大户人家主人卧房的窗户,那深夜呼啸而至的破窗砸地声让惊醒的梦中人瑟瑟发抖。
身材纤细男子撒银子这事与宝石之事几乎同时出现,想必会让人怀疑刺杀倦柳之人出现。就算没人注意到美蜻并把她与倦柳刺杀案联系也没关系,银豆不仅可以帮助那些思念祈福仪式与施粥城主的穷人,还能顺便推高一些物价,尤其是他们必买的粮食价格。而城内官员在钱库失窃后,对于自己能否足额获得俸禄必然担忧,这份担忧在物价上涨后会化为对炽玉的思念。当然因为银子数量有限,所以物价涨幅全看奸商态度,但至少它让望楼城官员意识到盗贼和凶徒就在城中。
“现在普通官员以及荆希应该都很焦虑吧,主人就不怕他怀疑你吗?”
“我说过了:无论谁做的,他都会怀疑我,可是他毫无办法。我既然已经表态支持飞奴,那么也没必要与他维持假惺惺的和平”
“干脆直接灭了他”
“蠢货,那会引来更多荆希的。”
“哦,主人还说来潇洒,结果钱全扔了”
“以后有你潇洒的时候,现在就忍忍吧。以奸商习性,闻知撒钱之事必然涨价,其结果就是被王城认为军管导致物价高涨”
“太复杂了,那接下来呢?昨夜跑了一整晚,真是够累人的”
“今天咱们把锡块也切成银豆大小,然后你便把它们混杂银豆抛出。为了避免其重量拖累你,咱们可分三夜完成,我也再砸三夜外城富贵人的窗”
“这个很容易发现真假,重量差距太明显了”
“我知道、钱庄和商家知道、捡到者也可能知道,可是捡到者不甘心呀。就算他们知道自己理亏,他们也不会心平气和的接受,于是难免产生莫名其妙的谩骂与敌意。老奸巨猾的商人知晓此事后除了更小心外,也可能会把银豆当锡豆来坑别人,这份对立情绪之下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我在砸人窗户之时会尽量把人引开,你小心行事,别被人跟踪”
“遵命,放心吧,我跑的快”
三夜过后,铜锡银尽入没有城墙保护的望楼城外城。在外城一片混乱之际,炽玉开始准备返回曜歌城。这些财物无论落入商民手里还是落入荆希或官员手里都无所谓,总比待在地宫闲置要有利于褐津王国。在炽玉眼里,旺利的财产已经注定是要被没收的,而直接动旺利掌柜又过于招摇,所以决定此行攻心便先结束,在他们愤怒抓狂之时带着用铁疙瘩在铁匠铺兑换的铁钉返回。
“我总觉得自己一点也没有主人的样子”炽玉胸前包袱里装着铁钉与干粮,腰间放着水壶与长刀,身后背着打盹的美蜻。
“那我背你吧?你又不愿意”美蜻眯着眼嘟囔。
“丢不起那人,就算小路上应该遇不见人,可是就怕万一。你这是梦见什么了?感觉你爪子刚才要变成钢铁爪了”
“讨厌,人家就梦见以前跟着义父的日子了。虽然现在想想他只是拿我们这些义女义子当棋子,可是毕竟能免于饥饿,比那些乞丐强多了”
“津芷子爵呀?飞奴叔叔主审的案子,他下手不讲情面,我也没办法。”
“是没办法还是不想有办法?”
“这个问题比较尖锐,答案应该是不想有办法吧。和焚奎一案差不多,我能轻放的只能是飞奴都没理由严惩却抓起来的那类,毕竟此案影响太大。”
“义父他们真的死于焚奎的人放火,你完全没有下黑手吗?刚才我梦见义父说我认贼为主”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呢?你不觉得如果他们活着,我可以对你有更多信任吗?”
“是信任还是控制呀?你倒是坦率,但是你敢发誓吗?”
“昨夜我也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我梦见你亲生父亲在那哭,他哭你认贼作父”
“哼,你又没见过他,谁知道你说的故事是不是真的,反正我是查不出真相了”
“其实津芷还有焚奎这些人还算是好人,就算有自己的私心,他们毕竟站出来替灰水做了些什么。所以就算他们对你残忍、对王国不忠,我个人也不会特意牵连他们的家人。如果不是飞奴怒火太盛,只要他们能在监狱熬到现在,我肯定找理由私下放了或者以发配流放的理由给他们逃跑机会”
“就当你说的是真话吧”
“这样不信任主人可不是好事”
“我错了,主人别生气嘛”
“想起你在杜鹃面前那声主人,真是让人想钻地缝”
“活该”
“哼,这么刁蛮,将来怎么嫁给那些王族”
“我才不要嫁给王族,谁知道哪天就被公子收拾了,要嫁我只想嫁给公子”
“哦,只想嫁入本公子家对吧?看你表现了”
“真的假的?公子不是说终身不二娶吗?”
“我是不打算再娶呀”
“我知道了”美蜻叹气“丫鬟就丫鬟吧,同床丫鬟也比做寡妇强”
“那和娶二房有什么区别?其实除了嫁入王族,还有谁敢娶刺杀王族的刺客?所以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只是思来想去总觉得其他王族不是不会接纳你就是不会善待你。此事现在讨论也没有意义,在我获得足够权力之前,对你的承诺都很难兑现。”
“公子不二娶,我怎么嫁入公子家?哦,公子是要介绍我给你的兄弟吗?我可不要嫁会被公子算计的那些啊”
“总感觉你似乎知道我太多秘密呀,我是不是应该考虑对你灭口了?”
“人家忠诚嘛,人家对主人都毫无秘密”
“我一直好奇女子发嗲是天生的还是自学的”
“你猜吧,我困了”
美蜻说罢便闭上眼,她感到自己有些话多了。虽然炽玉说的灭口是开玩笑,但她也怕炽玉哪天真的付诸实施。炽玉背着他先返回埋宝地取出宝石与黄金又埋下铁钉,接着调头前往慕灯城。
“咱们不是要抓秦昊吗?”
“给秦昊准备的礼物还需时间,咱们先去慕灯城一趟。那里虽然也有军队驻扎,但是并没有所谓军管,咱们隐匿身份然后卖掉宝石和宝刀后在那边休养一段时间。我早就听闻当地居民极其擅长歌舞却从未去过,如今并入王国领土,本公子理应前去游玩”
“哦,主人说了算。不过你托着黄金在路上跑就不说了,这些宝石会被青火教追踪吧?”
“那边曾经被磷火流渗透很深,现在神土教在王**帮助下占据优势,但是隐藏的青火教教徒仍然不少,所以你的担心具备一定道理。不过俩地毕竟曾经隶属俩国,秦昊等人未必与这边有交集,所以这些宝石未必能被人发现特殊之处。”
“可是如果被人发现了,又碰巧认出咱们了,那就麻烦了吧?”
“那就秘密出售好了,总不能让这些宝石一直待在地宫。你看这块青玉,其价值能换望楼城十几家店”
“这秦昊也太有钱了”
“也许是因为那个神社是青火教磷火流的一个主要据点,你那天杀的都是很有地位之人哦”
“那他们武功似乎太差劲了”
“一个只要火魔法师的组织等于自我限制了实力,而且你现在武功本就不弱又杀了他们个出其不意。当然最重要的是位于院墙周边和正门附近的高手被本公子消灭了,而且地道之内也有上百名高手”
“真是想不到呀”
美蜻闻言一边咋舌一边摇头赞叹。
“是吧?我很厉害吧”
“想不到公子你这么厉害还喜欢吹牛皮”
“有些人真是煞风景”
炽玉郁闷的摇头,他刚才说的确实在吹牛。磷火教那个神社守备武力弱的主要原因在于地处偏僻,而美蜻功夫也确实比同龄人强很多,毕竟她的武功是纯粹的杀人技。二人进入慕灯城后购买马车,然后才又把黄金运送到外城租的房子里。接着炽玉把宝石和富裕黄金埋在后院,然后带着美蜻拿着兑换的铜钱在慕灯城以寻找商机和旅游的理由游玩。
自古以来,亡国之民多卑贱。慕灯城作为褐津王国的占领地,王国的军、官、教、商甚至奴仆都比当地百姓生意更响一些,除了那些卖国投靠的大族还有几丝地位外,普通百姓与富户知晓炽玉来自王国内地后都露出谄媚的表情以求平安。因为王国还在忙着战争,所以此地主城虽未正式军管却因为有驻军而被城防军管的格外严格。不要说必备的宵禁,即使是白天出行也需要随时核验身份。原本以假身份进城试探的炽玉发现盘查之严已经超出单纯捏造身份凭证便能应付的局面,尤其是对他这样的外来人。感到应对疲惫的炽玉无奈之下掏出了自己的望楼城城主身份铭牌,然后在狐疑的士兵带领下去拜会本地城主枫涯。那是一个以贵族远亲身份受举荐入王国为官,经过数年历练后视来这偏远之城做官为机遇的中年男子。在此之前,他已经在一所城市做了二十多年的行政副官,那是民间更喜欢称呼为幕僚、师爷之类的看似威风又无实权的职位。枫涯与炽玉从未见过,但黑岚和乔木都曾来做过正式拜访,所以在枫涯试探几句后便确认了炽玉的身份。
“我本来只想暗中追查凶犯,没想到在这里不得不漏了真身,枫涯城主真是一名有能之官”炽玉忍不住叹气“盘查过往之人是每个城市官兵都会做的事,但是能够把问题问这么仔细,还让问题互相配合并在问完后找人佐证,这份细致和耐心极其不易。城主是如何做到让他们问的如此完备还富有耐心,炽玉实在自愧不如”
“公子谦虚了,枫涯在此地却也久闻公子盛名。”
枫涯年纪比炽玉大了二三十岁,论地位也是平级的城主,可是此时言行却仿若晚辈一般谨慎谦虚。
“那些问题都是我提前设计,然后让下面的人死记硬背的。其实这种办法漏洞很多,但总比简单查验要好一些。此外,我还对各城门以及巡逻队领队亲自培训,告诉他们为什么问。这些以及要注意事项,他们问的次数多了便理解了”
“那么你是如何让他们保持耐心而非敷衍从事呢?”
“我告诉他们如果抓住罪犯,其罚款和赏金归他们。如果有罪犯漏网而被其他人发现,那么之前失误之人要视行为轻重进行处罚”
“这样会不会有杀良充功的情况?”
“我要求只有活人招供才有赏金,还要求不准滥用刑罚,如果发现诬陷逼迫,那么重罚。此外我还准备了核准队,他们在正常领俸禄之余,每发现一起冤案便获得一笔来自冤案制造者的罚金。如果俩边有冲突,那么我便亲自调查问讯”
“虽然仍然有些漏洞,并且本地百姓可能感到不适,不过非常时期也没办法。望楼城那些人如果有枫涯城主一半能力就好了,以城主实力屈居此地实在浪费”
“枫涯不过一介平民,如今能做一城之主已是感恩”
“依你之能,不该官止于此。不过如今我地位微妙,不适合举荐官员”
“公子有这份心,枫涯已是感激不尽,枫涯呆在这里挺好,不敢多求”
“那些大人物眼中也看不见你这边陲城主吧?不过你且安心待着,他日我出行归来,必推你为王国重臣”
“公子真要出行吗?那可是极其危险之旅”
“连这点危险都应对不了,又有何资格推荐他人为官?那岂非是结党营私,把人才推进火坑吗?本城主来此地,名义上是为查案,实际上不过想要躲清闲。今日会谈后,咱们若无要事就别再相见如何?以本公子如今地位以及得罪的权贵地位来看,与本公子有牵扯不是好事”
“公子高德大才,果然如传闻一般英明神武慈悲”
“你这话就太虚伪了。虽然我也知道自己英明神武慈悲,可是我得罪的人更多,那个荆希还在这里驻扎过一段时间。”
“这个嘛,我也会有自己的思考与判断”
“是吗?那你说荆希为啥要跑我望楼城?”
“因为望楼城粮草充足又易守难攻,适合做大后方”
“难道不是因为此地青火教猖獗,时常有乱贼作乱吗?而且听说之前还有敌方骑兵奔袭至此攻击,也有慕灯国旧人的袭击与刺杀?不过看城里治安,似乎也没看见乱贼烧杀抢掠”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战线南推,这里乱贼或逃或被剿灭,荆希将军应该单纯出于战略考虑吧?”
“行了,知道你不愿意随便得罪人。没啥事的话,我就回街上逍遥去了”
“公子难得来此,还请务必赏光用餐,我的妻子已经在为公子准备午膳了”
“不用了吧?”炽玉起身,站在一旁的美蜻仿佛丫鬟一般随着移动。“与我关系亲密不好,哪怕只是象征性的”
“在下妻子久未下厨,今日亲自做粥,恳请公子能留下品尝”
“好吧,不过我这部下饭量不小,还请城主另外安排伙食给她”炽玉看枫涯眼神中带有祈求,于是好奇的同意了。
“这个自然,姑娘稍后可与小女一同用餐”
“不用了,我饭量不大,而且我就一丫鬟。您随便给我找个地方,有口吃的就行”
“姑娘客气了,我这就招呼下人备餐”
枫涯起身对炽玉恭敬鞠躬,然后离开前厅。
“主人,这人未免对你太尊敬了,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如此有能力且手腕强硬之人确实通常对我这种失势公子没必要客气,我也很好奇,姑且看看吧”
片刻之后,下人们端着装有瓜果饭菜的碗碟上来,接着又在主桌旁另外摆了一张桌子示意美蜻可以入座这边,随后一名四十岁左右的贵妇坐着木制轮椅端着一个餐盘走近。枫涯上前把她连同轮椅一同搬过门槛,推轮椅的少女则随之进入后对炽玉行礼,然后又推着贵妇走到桌前。
“这粥是我妻子在听闻炽玉公子抵达后亲手烹饪,还请公子品尝”
“民妇有病不便起身,请大人见谅。民妇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肉粥,还请大人尝尝看。其它饭菜都是小女做的,如果味道不好,还请您不要见怪”
贵妇边说话边忍不住咳嗽,少女则一脸心疼的轻轻拍打。炽玉上前打开盖子,不过是加了些红枣的普通白粥。不过一个如此身体之人能熬出这种粥也不容易了,天气正是炎热之时,呆在火炉前可不好受。炽玉喝了一口粥,里面似乎还加了蜂蜜,甜的炽玉差点吐出来。接着品尝那些菜品,不是太咸就是太淡。
“枫涯城主,炽玉到底哪里得罪你了?”炽玉一脸苦笑“你摆出这种阵势逼我吃这些,我不吃对不起你们,吃了又对不起自己”
“这个,有那么难吃吗?”
“大人请不要怪他,都怪民妇多年未曾做饭,手艺生疏了”
“是我从来没做过饭,请大人别怪我父母”
“抱歉公子,是我想让她们给您亲自做饭以示敬意,没想到做的不好”
“罢了罢了,我看出来了,你这不是想整我就是对我有所求,对吧?”
“枫涯哪敢整公子,枫涯听闻公子饱读医术还试制神药”
“停,恭维的话不用说了,你是要我帮你治她吗?”
“如果可以的话,枫涯想请公子看看她们母女”
“哦,有话直说嘛。美蜻,这桌饭菜赏你了”炽玉不管美蜻的白眼走向轮椅,一手按住妇人与少女手腕后探查,随后又以魔力进一步探查进行验证。
“啧啧,难怪想到整我,我猜其它医生都没办法吧?”
“公子您有办法吗?”三人闻言都露出希翼的眼神,炽玉则慢悠悠晃到美蜻桌上拿起一根鸡腿啃了起来。
“她们俩位怎么称呼?”
“啊,忘记给公子介绍了。这位是我妻子林柳,旁边是幼女枫鹿”
“听闻磷火流认为万物皆为磷火,你来此做官的真正原因是为了加入青火教磷火流以求给她治病?以你的官职加入邪教可是灭族重罪,你居然能隐瞒至今,城里那些盘查手段其实也是为了自保吧?”
“公子,你在说什么?”
“这位林柳大婶想必经常体虚出汗且四肢无力,她坐轮椅也不是因为瘫痪而是因为无力对吧?这个枫鹿姑娘想必是头疼爆裂,虽然现在清醒但偶尔会陷入癫狂,并且依赖毒物。现在林柳大婶在原先病患基础上又增加了枫鹿姑娘同样的痛苦,没错吧?”
“公子您说的对”
“你应该是为了给林柳治病而来此,毕竟磷火流的口号是万物皆为磷火,其首领号称万病皆可磷火医,你来此便是想借机寻医。只可惜他们的药丸不过是致幻麻痹的毒物,林柳大婶服用之后便中毒了。这位枫鹿姑娘会中毒,应该也是毒的作用,但我不知她为何会中毒。他们身上的毒却肯定是磷火流所用,水银、罂粟、磷粉这三样可是他们的特色,我之前在一处他们据点搜到过毒丸”
“我”枫鹿纠结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鹤炎哥哥说这是可以长生的神药”
“谁是鹤炎?”炽玉询问怒火上涌想要揍她的枫涯“你们青火教的?”
“公子能不能放过她们,这一切都是枫涯的错”
“不要忘记我来此的真实目的在于旅游,我不是来管闲事的。但是你与青火教的关系必须弄清,否则谁也帮不了她们”
“这个,公子真能救她们吗?”
“可以,就看你态度了”
“只要公子能救她们,枫涯别的什么都无所谓。关于青火教的事”
“打住,我现在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没空听你絮叨。五十日后我会再来,届时你再认真说给我听,不过到了那个时候,没意义的秘密事情就不必说了,本公子希望面对一个清白的慕灯城主”
“多谢城主,但她们身体状况能撑到那会吗?”
“不要让她们再用毒,我给你一个药方,每日定时吃药。药方中的蛇胆、姜黄等可以在附近山里找,川穹花此地没有的可以先不用,你委托镖局去王城购买吧。他日我给他们治疗后,药方可以用来救本地其余人。五十天后,希望你们三人都是清白的”
“多谢公子,枫涯多谢公子”
枫涯感动的跪下磕头,枫鹿也随之下跪。炽玉坦然接受,然后呼唤美蜻随自己离开。
“主人,现在这情况,咱们是否暂时不要待在此地为妙。而且身份泄露了,花钱太多似乎会让某些人怀疑”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难得来此一趟,这么走太可惜了”炽玉思索片刻“谁还不能有个私房钱?咱们就尽情享乐,把黄金花掉吧。多吃多喝多玩多多打赏那些艺人,争取十天之内花完。”
“那我也帮主人花钱吧?”
“不行,我得看着你。你可是将来要嫁入王族的女子,我得盯着你的形象,不能让你出丑”
“说得跟真的一样,仿佛人家还有什么形象?”
二人吃喝玩乐数日,整个城市都跟着热闹起来。每天出门便能看见一大群人抬着轿子期待炽玉二人的光顾和打赏,还有一群城防军受枫涯委派专门替炽玉抗钱袋,很快二人便发现在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自由自在地吃喝玩乐。于是炽玉把剩下黄金一次性兑换成铜币和官方银票,然后在一日之内打赏干净后趁夜带着宝石与美蜻逃跑了。因为抵达曜歌城的时间比预计早了不少,所以他们从附近城镇弄了不少烈酒与油脂储备。
又过三十日,青火教一年一度的神圣庆祝日到达。即使神社被毁又面临王国打压,但是那些忠诚的教徒们还是决定如期秘密举办庆祝仪式。失去嫡孙以及神社地宫钱财的秦昊虽然忧伤愤慨,但他最终还是决定以加倍的诚意来祈求神的恩赐。
磷火流的仪式向来是于天色完全黑下来后开始,打着灯笼的人们排队素衣前往深山神社朝拜,然后围绕篝火开始献上祭品。通常是他们找来的与磷火神生日同一天的童男童女,祭祀方式则是残忍的火焚然后一起喝酒吃仙丹。当然只有奉献足够贡品才有资格吃来自磷火流宗主所制仙丹,大部分信徒也就喝几口酒水甚至清水。
祭祀的队伍像往年一样于夜色中出发,秦昊也一身青衫在本地磷火流长老簇拥下走在队伍前列。通常秦昊身边会有不少奴仆丫鬟,但今日他们没有资格与秦昊同行。行至半路,突然一把烧红的宝刀从附近山头射下,随即秦昊旁边恰巧路过的厕所爆燃出火焰,接着金汤与铁钉直扑秦昊与他身边的大人物们。
“真是壮观呀”
“好恶心,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