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残忍之圣 (第2/2页)
“我觉得她声音挺好听,笑起来很好看,怎么,你做不到吗?”
“不是做不到,实在是此事容易给老爷你带来麻烦呀!那可是刘家,老爷您不是和刘家交情不错吗?”郑晓现在出门总是有护卫随从,单此一项就不是杨斌一个人能搞定的。而人多则容易泄密,事后可能遭到报复。杨斌现在在皇城生活的有滋有味,真不想躲回山沟里,而且刘家明明一直是格珩巴结的对象。
“此事若办砸了,确实会有很**烦,不过麻烦绝对不是来自刘家。”格秋冷笑着说“那郑晓对刘家而言,无异于皇帝派去的眼线。郑晓被抓,刘家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找你麻烦”
“可是,她毕竟是皇帝的亲妹妹,如果皇帝下令严查”
“下令严查?你也认为郑晓失踪会引起轩然大波对吧?你说那皇帝还能亲自出来查吗?”
“那应该不会,按道理有司法部和监察院等一堆机构可以办此事”而事情既然和首相刘大人和皇帝有关,很可能首相会直接过问此事。“该不会刘相想效仿昔日那位吧?”
“有些时候,猜测的事实多了,被人猜忌的时候就多了。你尽管办事,其它的少打听”
“我不知道老爷与那位首相有什么密谋,但是作为多年属下,我必须劝老爷一句:此事不可为!如今皇帝手腕高明而朝政稳健,西南遇灾那么大的事都能化解,造反实难有胜算。”
“哼,你看见的只是假象,如果不是刘家计划需要我们除掉郑晓,你是不是还以为那位良相是位忠臣?”
“他是不是忠臣我不知道,但是即使刘相要造反,只怕难有胜算。更何况,那位陛下可是有一个可以消灭天灾级魔物的朋友”
“你是说那个叶玉?”格秋哼了一声“那不过是一个没有官职的修士,无需在意,你就尽管照计划进行。如果你试图违抗,就算我能饶你,刘家也不会容忍知道秘密的外人”
“郑晓身边的护卫不太好对付,刘家能制造机会吗?”杨斌眼看难以回绝,便试探性发问。
“如果这样做,将来刘家怎么向安检司解释?那些捕头还有监察院的御史又岂会发现不了问题?”
“这样呀,我知道了”杨斌嘴上答应,心里却在思考该如何逃离榆城,他可不想做权贵之争的牺牲品。
“我已经派人去接你的家人了,既然谋大事,就该一心一意。从今天起,你就不要考虑家人,全心全意为刘相和我效力吧”
“这”杨斌心中气愤,却又不敢当场撕破脸“如果刘相将来翻脸不认人呢?”
“有郑晓在手,他敢不认账吗?刘相命令是杀了她,不过你不觉得杀了太可惜吗?”
“也是,老爷既然喜欢,我一定把她悄悄给老爷送来。但是想严格保密太难了,我也没那么多高手”
“这事简单,我会把几个高手借给你,你就带人行动。切记,少说多保密,只讲老爷我看上郑晓即可”
“我明白了,但是希望带回郑晓后,老爷可以放我家人离开榆城”杨斌心想,既然家人受制,那还是行动一下碰碰运气吧。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密谋什么,杨斌总觉得没有什么胜算。
“只是替你照顾他们而已,放心办事吧”
“既然老爷心意已决,那我这就着手安排,希望老爷给的人手够强”
“相信你的能为”格秋猜测杨斌一定会抓住郑晓后要挟他来换取家人自由,不过格秋毫不在乎。只要对郑晓出手,那觉娜帮与幕后主使格珩就一定完蛋。在杨斌离开后,格珩召集打手与家丁们,让他们暂时放下手里事务,集合训练以备重用。此举,必将成为谋反的切实证据。
荷夜已离教数日,他拒绝了徒弟们带他回去的期望,执着的寻找自己的救赎之道。当一名高高在上的尊者变得蓬松乱发而泥污满身时,原有的尊重便会逐渐转化为鄙夷。荷夜想进入榆城内城却被守门士兵阻拦,不过荷夜毕竟是名人,一番话语之后,士兵们还是放行了。
街上吵吵闹闹,据说有黑帮试图绑架原公主郑晓失败了,官兵们正在搜寻所有可疑的相关人员。听说最为疯狂的是那个叫格珩的,他居然带着手下们径直前往官府,然后当着众多手下的面刺杀官员。此举不仅惊呆了官府之人,更导致格珩手下莫名被牵连,成为被搜捕的通缉犯。这个格珩似乎有点不对劲,他一边破口大骂皇帝与官员,一边在挨打时大声喊冤求饶。荷夜走在街上,行人们对这个肮脏而不知礼的家伙没有那么多敬意,纷纷捏着鼻子躲开。荷夜也不介意,沿着巷子找到一处人烟较少的垃圾场,并在那里躺下休息。
格秋一面极力辱骂皇帝以及众多不该得罪之人,一面在挨打之时把人格权力让给格珩。痛苦难耐的格珩拼命解释与求饶,不过衙役们只觉得那是一种花招而已。格珩以及格珩党羽尽数以谋逆罪所杀,觉娜帮被打击之下,少数残存人员也逃离榆城。不过冷笑的格秋没有做到在格珩被杀后另行附体,他的存在直到最后都不被人相信。这是一种遗憾,使用面具所召唤的飞鸟观察格秋的魔王深深叹气。随着格珩死亡,他的灵魂与躯体与格秋一起凋零并逐渐被世人遗忘。魔王一直没有干涉格秋之后的事情,不过还是在夜间用火焰让他与讨厌的躯体彻底分离。
夜深了,闭目吟诵的荷夜突然睁眼长叹,接着独自沿着巷子走着,聆听着。世人残暴而自私,不过如果完全不给底层喘息的时间,那么将因害死所有底层而产生新的底层。别时不提,在深夜因为毒打而仍然哭泣的人也实在太过可怜,荷夜决定将导致他们受难的恶源提前送入来世。
花开花落本是空,奈何折枝惹花泪。
水市场换了主人,这里完全没有格珩被杀所带来的阴影。新的奴隶与新的奴隶商仍然通过这里新的主人所庇护的市场流动,而此时哭声最多的便是那仍然未能适应奴隶命运而呗毒打的可怜人。
“尔等本为同胞,为何彼此相残”临近市场入口的一间屋门突然便被气劲掀翻,屋内凶残的打手们察觉外面似乎出奇的安静。
“你是何人?”歹人们没有认出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师,不过这不重要了。
“我是何人?不过失去锦衣,便失去认可了吗?”荷夜苦笑一声“我来送你们步入来世”
“混账,找死”打手们虽然察觉异样,不过还是涌了过来。
“尔等凶徒,不配享受水的庇护”水圣人荷夜清晰的话语传递给现场所有人,接着他伸开双手,打手们体内血液突然破体而出,继而那一大堆暗红在深夜昏黄灯光的屋内浮空汇聚成一团,随即飞出屋外,落在远方空地上。接着,剑气从水圣人手中飞向奴隶们的锁链,击碎了所有捆绑他们的枷锁。
“吾乃水圣人,吾赐予你们自由,一切皆吾所为”水圣人如此对吓傻的奴隶们说道,接着转身出门面对听见响动而汇集过来的打手、商人或者其它不明身份之人。
“能在此时自由活动于此地者,恶人也”水圣人如此说罢,接着无视嘈杂众人而独自前往第二所屋子。众人的嘈杂声随着一朵朵暗红色的恐怖之花绽放而逐渐消停,水圣人所进入的房间无一例外先是尖叫,随即是击碎枷锁之声。水圣人也不知道他们的未来在何方,至少今夜要让全城的奴隶商以及于此时让奴隶劳作的剥削者付出代价。
天逐渐亮了,从攻击官办奴隶市场开始,水圣人所杀的拦路武者越来越多。他们虽然是为虎作伥,不过有些人也只是为了一碗饭,虽然是残忍之饭。水圣人荷夜总是轻松的令靠近之人化为暗红花朵,随即花落人谢。五十米为界,持有兵器入界攻击者以及选中的目标无人能躲,而远程攻击又无法突破水圣人的气障。在这种状态之下,数量唯一的意义就是耗尽水圣人的魔力。可是,谁也不敢保证水圣人不会调转方向攻击皇宫。士兵们在警戒线外随着水圣人移动,看着他进入官办奴隶市场杀人救人,郑真也早已被紧急唤醒应对这紧急情况。当下,唯一能应对的只有叶玉了,因为买房较晚且贪图面积大而住宅位置相对较偏的叶玉家距离水圣人有一段距离。这对于叶玉算是安全区的距离对于那些指望叶玉与水圣人一战的家伙则是伤心之遥。请求叶玉帮忙之人接连抵达,在那些熟悉或不熟悉却打着官方旗号前来救助之人敲响的声响里,叶玉姗姗开门。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说的是什么,但是我这个人不喜欢打打杀杀,所以你们的事,我帮不了”叶玉一口回绝“那人那么危险,我觉得我也打不过,所以抱歉,我就不冒险了”
“但是叶老板可是打败天灾级灾害的,哪会打不过他呢?”人们吹捧着,期望叶玉能够改变心意。
“打海兽救人与主动杀人是俩回事,我乃修行之人,除非他先招惹我,否则我不会平白无故增加血腥”叶玉说罢便返回院内,无视了人们的吵闹。有一些自认正义感爆棚而地位颇高的竟然破门而入,躺在院中摇椅的叶玉没有与他们计较,而是轻轻翻上屋顶,无视了他们。不过当郑真的使者过来时,叶玉当着众人的面,选择了给郑真一个面子,入宫相谈。
“我知道陛下叫我来干嘛,可是这是人类或者说皇国内部之事,我一个修行的外人实在不方便插手”
“那样的家伙,还能被称为人吗?”
“水魔法练到极致的人仍然是人,我来的路上特意去看了几眼,那人并未失去理性。只不过他的理性让他选择了一条被众人视为无理性的血腥之路而已”
“你能打赢他吗?”郑真先问了这个关键问题。
“能,他不是我的对手”
“打败他,避免更多人受难吧”郑真闻言放心一半,有叶玉的信心,最起码安全底线没问题。
“那样的人一旦失败,等同崩溃。打败他和杀了他没啥区别,我不想无故沾染血腥,他又没招惹我。而且,以他现在使用魔力频率,最多到天亮,必定力竭而亡”
“那还不知道造成多少损失呢!”郑真叹气“尽量活捉他,可以吗?”
“我和他无冤无仇,且观其模样似乎是法蓝教的水圣人,如此盛名之人,我若下手必麻烦无穷。”
“怕什么,有啥事我给你诚邀。再说了,这城里你也有朋友,就不怕他杀了你朋友吗?”
“唉,陛下就不能让法蓝教的人自己解决吗?”
“已经派人去请了,但是他们总部距离这里有段路程,百姓们等不及呀”
“我是绝对不去,毕竟无冤无仇,不过我可以提供一个消灭他的办法”
“什么办法?”
“此乃剑神之戒,你可以在他攻击范围内发出剑气,具体怎么用不需要我教吧?”
“你不是说那就是一个普通戒指,剑神之戒早就丢了吗?”
“我后来又捡到了”叶玉脸看一边,做出心虚的样子“你自己去吧,记得拿把剑摆好姿势,让别人相信你是靠自己力量打败的。如此既帮助我师傅低调,又帮圣人赢得美名”
“没问题吧?”郑真接过一枚还有几十次剑气的戒指,它并非郑真之前见过的样子。因为用来抓鱼打苍蝇捕猎老鼠都很好玩,所以叶玉已经消耗了几个了。这一枚的威力大幅降低,不过还是比多仪皇国的大剑师强。虽然威力上不可能劈开荷夜身上幽魂的防御,但是只要演技够好就没问题 。
“没问题,我先回去睡觉了,明天还我戒指啊”叶玉说着就准备离开了。
“别急呀,跟我去呀”郑真把戒指对着远处墙壁,请求扭动戒指上的宝石,一道剑气便浮现并壮大,随即将墙壁击穿飞向远方。
“小心别伤人”叶玉急急说“剑气距离远着呢,你尽量斜着往上攻击,还有拿剑比划好,别暴露”
“我倒是不在乎这虚名,很多人知道我武功底细”郑真被剑气震慑,第一次见到宝物的他由衷的为之赞叹。
“我在乎,我那师门现在没人守,万一有贼人听闻,跑去师门折腾怎么办?虽说那里没啥东西了,被外人涉足还是不舒服,要不还我吧”
“别,就按你说的来”郑真哪舍得放手“当年你是真打算把这个借给三弟吧?”
“没有没有,开个玩笑逗他呢,我回去了”叶玉打个哈哈就赶紧溜了,门外的太监见他离开,在外面呼唤几声,郑真没有传他们入内,反而自己提着宝剑出去了。
“陛下,您这是?”太监还以为郑真提着宝剑要追杀叶玉。
“那小子不想管,我就亲自管,我去把那街上恶人杀了”
“去不得呀,听说那邪人凶猛”
“那是法蓝教的水圣人,我相信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可是”
“闭嘴,我决定的事岂容他人妨碍”郑真吓退太监,提着长剑便骑马奔赴现场。皇宫的卫队劝阻不成,只好一同跟随而去。
荷夜走走停停,不时坐下吟诵经文,无视了一大群远远跟随之人。郑真的卫队迅速清场,让郑真有机会远远的直面荷夜。
“水圣人本是法蓝教高人,今夜究竟为何行凶?”
“我何曾行凶,不过是送一些人奔赴来世而已”水圣人面向郑真迈步“陛下也想知道来世如何吧?就让我送陛下一程”
“胡言乱语”郑真警觉的退回一步,同时拨弄戒指对准荷夜“杀人偿命,法师也不可例外”
“杀人偿命?”荷夜哈哈狂笑,不过笑声似乎偷懒一股凄凉。郑真的剑气击破了气盾,并贯体而出,荷夜无视伤口,继续前进。
“停步投降”郑真在夜色下看不清荷夜伤情,不过透过属下扔过去的火把以及微弱星光还是能辨别对方位置。眼见对方不肯投降,他便继续释放数道剑气,直到荷夜倒下而人群欢呼。没人敢靠近检查荷夜状况,一个聪明人提出了把火把扔荷夜身上进行试探,这主意被批准了。
曾经被尊为圣人的荷夜在死后做了一些被一些人尊为圣人而被另一些人称为恶魔的事。魔王浮在空中消除了自己的部下,眼看着荷夜逐渐化为难以辨认更不可复活的模样。
今夜的人性颇为动荡,充满血腥味的夜风透漏着残忍与嘲笑。而天明之后的榆城是否会稍稍更温柔一些呢?
荷夜离开法蓝寺前拜访教主一事被不少值夜弟子知晓,他离开多日一身泥泞却未被巡回,包括教主在内的不少人将因为内外压力与无法推卸责任而被迫离任。郑真颁布了更多的奴隶人身保护措施,但戎马得天下的他也被街上景象吓得差点坠马。榆城很多人从那夜后做了很久的噩梦,法蓝教的供奉也一时大减。
格秋虽然摧毁了格珩,但格珩的产业与恶行都很快被人取代继承,区域权力的变更引发了更多血腥的角逐。在荷夜血洗水市场奴隶主后,这里被郑真下令严查违法行为,但总是难以阻止继承人阴暗处的动作。
叶玉过了近一个月才去索要戒指,虽然郑真不舍,面对少有态度强硬拒绝出售的叶玉,郑真放弃了强行占有。叶玉说这个戒指是对他的威胁,同时也是师门遗产,必须由他亲自保管。郑真对于这句话是完全不信的,剑气虽然未来巨大,但是发动耗时太久,郑真完全不信叶玉无法躲避并抢夺,就连郑真自己都觉得未必不能一战。郑真还是觉得装模作样使用剑气太傻 也有损自己的帝王尊严,而荷夜又开始踏步向他靠近,所以他在装样子几下后便直接使用戒指进行攻击。再加上郑真着实喜欢这个戒指,在事后也多次把玩,因此,郑真没能做到对戒指认真保密,这让叶玉很不满,不过这也并非坏事。未来的魔王如果连件法宝传说都没,那他未来若是拿出法宝才叫突兀。
格珩部分逃出城的手下在山里修建了一个据点,他们在深夜潜入法蓝教的各处寺庙绑架法师并对其进行折磨。当后来因为被跟踪而暴露据点后,被解救的法师多不愿多言。这些匪徒对其日夜折磨,同时大声朗诵经文劝其忍耐,这令他们精神崩溃。因为这些人被追踪而来的捕快尽数格杀,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用意为何,也许仅仅是被荷夜影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