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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 71 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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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老爷哪敢往心里去:“贤侄说哪里话, 是我们家对不起你们。”

两家会面的结果是, 霍家将霍桓带回去严加管教, 今天这件事就当没生过,至于结亲,想都别再想了。

霍老爷和霍柯推搡着小儿子出门的时候, 王瑞追上霍柯, 将小铲子递给他:“这是你弟弟的作案工具,还给你们。”

霍柯一脸的无奈和抱歉, 收起铲子,拍拍王瑞的肩膀:“对不住你们,改天我请客,咱们再聊。”

王瑞知道今夜霍家父子肯定要对霍桓进行男子双打了,默默的点头, 送了他们离去。

第二天, 王瑞将昨夜生的一切告诉了妹妹,包括作案人的底细,青瑗本就不待见霍桓, 得知是他挖墙到自己屋内, 意图不轨后,更是对他厌恶不堪,呸呸呸几声:“恶心死了,看不出他是这种人, 我这辈子都不会嫁给他。”

虽然霍家将霍桓抓回去管教了, 但王家还是担心这小子保不齐有别的法宝挖墙进来, 于是每晚多安排了巡夜的人,连内院也有壮硕的仆妇巡逻。

王瑞摩拳擦掌的想,要是那小王八羔子再敢来,这一次绝不轻饶,非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霍家将儿子领回去后,严格禁足管教了起来,锁在屋内不许出门,作案的铲子也没收了,据霍柯说,铲子被他爹收去了,不知怎么处置了。

因为两家有意压制消息,所以很快就风平浪静了,仿佛什么都生过一样。

不过,身为霍家的亲戚,朱尔旦家对霍桓突然被禁足多少听到点风声,但也没准信,只知道和王家生罅隙了。

朱老爹心想霍桓身为霍老爷最喜欢的小儿子,因为和王家交恶都被禁足了,自己这儿子嘴笨舌拙会不会也惹到王家公子,自家就经营一间小小的铺子惹不起王家。

他把儿子叫过来询问,最近惹没惹到王瑞?

朱尔旦莫名其妙:“我最近都没见过他,怎么惹他?”

朱老爹心想也是,儿子自从得到了蕊云,在家的时候确实更多了,虽然他以前也不大往外跑。

“没惹到就好,回去温书罢。”朱老爹把儿子打下去了。

朱尔旦回到自己住的东厢,他没娶妻,蕊云现在家的名分是婢女,不过大家心知肚明,其实就是朱尔旦的小妾,等朱尔旦娶到正妻后,就让蕊云做妾。

见他回来,做针线的蕊云放下手中的活计给他斟茶:“是不是现陆判的事情了?”

自从那次在十王殿分别后,陆判竟然时不常的过朱尔旦的房里做客。蕊云第一次见到时,吓得的昏了过去,不过第二次就平静多了,之后就淡定了,现在见到陆判,就像见到朱尔旦的朋友一样正常。

只是除了他们俩,朱家的其他人却不知情,尤其是朱老爹和朱老娘,两位老人若是知道,非得吓个好歹。

“不是这件事,他们问我惹没惹到王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算了,不去想了。”朱尔旦知道自己脑子不好使,所以一般想不通的情况,他都不会刨根究底的思考,而是选择暂时搁置一边,搁着搁着就忘了。

蕊云苦笑,朱尔旦的确不是个聪明人,脑子说好点是僵化,说不好听简直是块榆木,但榆木也有榆木的好,就是直肠子待人真诚,所以他肯为蕊云赎身带她回来,待她是很好的,而朱家二老也不可待她,蕊云对目前的状况是满意的。

只是有一个担心,就是脸上的黑斑又扩大了,现在有碗口那么大了。

她真的害怕这么下去,不管是脸,连身体都长了黑斑。

朱尔旦忽然一拍脑袋:“今天是初五,陆兄可能会来,你去打些酒来备在屋内,万一他晚上来了,我和他喝一杯。”

蕊云答应了,当晚准备好了酒菜。

和朱尔旦猜的一样,晚上一阵风吹开门,穿着大红官袍,青面狰狞的陆判推开门进来了:“哈哈,我又来蹭酒了。”

“已经准备了酒食,您快坐。”朱尔旦招待的殷勤,亲自给陆判斟酒。

两人和以往一样喝了一通,席间陆判忽然神秘的道:“被你招待了这么久,我也没什么可回报你的,不如过几天我送你一颗通窍的心吧。”

朱尔旦不明所以:“心还能送吗?有多余的?”

“你不知道,有罪人到了阴间,若是受了挖心掏肺之刑,那些心肝肺就丢在一旁,别说多余一两颗,简直堆成小山了。我算到过几天有个两榜进士要受这刑,我将他的心脏拿来给你换上,至此之后,你想不作锦绣文章都难啊。”陆判道:“你的文章不好,是心窍不通,按理说应该洗心革面,但你堵的实在厉害,不如直接换一个。”

哪有读书人不想才思敏捷呢,朱尔旦当即给陆判跪下:“若是真的,受学生一拜。”

陆判慢悠悠喝了一口酒,笑道:“本官从不说假话,你就等着吧,我一得到进士的心,便过来给你换上!”

蕊云在里屋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楚,愁眉紧皱,哪能听鬼神的话呢,心脏能随便换吗?!真是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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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年底,没几天就要过年了,王瑞等秀才们携带礼物去探望书院的山长,虽然今年乡试全军覆没,但大家都知道这不怪山长,崔山长作为书院的授业者,不管是儒学造诣,还是人品都是过得去的,只是学生们自己不争气。

崔山长喜欢清静,不授业的时候住在远离县城的山谷附近,养了几个奴仆,过着质朴的古雅日子。

在王瑞看来,自耕自种自给自足的陶渊明生活,偶尔来了闲情逸致看看来行,真让他过来住十天半个月非得疯了不可。

其他人没说,但想法跟王瑞差不多,所以探望完山长,大家都不想过夜,嫌弃这里清苦,纷纷告辞。

王瑞和韦兴贤还有霍柯一路返回城里,因为出了霍桓那档子事,霍柯见到王瑞十分不自信,不停得说已经将弟弟打了个半死,再不会出来为祸了,而且霍家商量着,等明年开春了,就把他送到金陵的书院去读书,不让他在阳信县待着了。

王瑞的马车与霍柯的并列走,两人对着说话,王瑞很“大度”的道:“哎呀,何必呢,他就是年纪小不懂事,好好教育一下就行了,你想啊,咱们那个年纪不也是做事不过脑子么。”

这敢情好,把这个小祸害送走是最好的。

霍柯摇头:“唉,不说他了,总之罢,希望金陵的书院能让他长长品性。”

这时候就听前面韦兴贤的马车车夫道:“前面有个小酒店,咱们先歇歇脚,吃顿热乎的再赶路罢。”

这时候已近傍晚,吃顿饭,然后一口气赶回城里,正好能在城门关闭前进去,其实有韦兴贤在,就算城门关闭了也能叫开,所以众人当然不愿意饿肚子赶路,正好到了饭时,便停下来吃饭。

这家所谓的酒店,不过是一间房,推门进去,几张桌子,有个矮胖的老板在柜台后面打瞌睡。

韦家的家丁一拍柜台:“店家,上酒菜!”

老板一下子醒了,喊道:“浑家,出来,来客人了。”

这是一件夫妻店,夫妻俩人既是伙计又是厨子,谅这间小店也没什么吃的,众人就叫他们上热乎暖身的就行了。于是老板推荐:“不如尝尝猪肉手擀面,好吃得很哪,这雪天正好,吃得热热乎乎也好赶路。”

大家也不挑剔,都点头同意,叫老板和老板娘去做了。

这对夫妻转身进了后厨,留下众人在堂内等着吃饭。

不过酒店虽破,但却很整洁,这点倒是不错,像王瑞这种人,在不干净的地方绝对不会吃东西的。

其实吃什么无所谓,这些人人肚子里又不缺油水,最关键的是寒风天有个地方暂时吃口热的歇歇脚。

“你们看,这店虽然破旧,但这壁画水平却颇高,简直是惟妙惟肖。”韦兴贤指着两边墙上的壁画道:“堪称精妙,想不到这深山破庙能有这样的绘画造诣。”

壁画占满了两边的墙壁,内容庞杂,上面有贵族男子宴客、女子舂米、少女赏花等几组画面。

王瑞歪着头品赏道:“的确不错,不过虽然精妙却很杂乱,瞧不出来是什么主题,而且在一个酒店内居然有这样的壁画,不觉得有点诡异吗?”

霍柯盯着少女赏花的部分,有个拈花微笑的少女,樱桃小口微微翘着,仿佛在朝他微笑。他只觉得这少女长得十分像没有毁容前的蕊云,不觉得愣怔出神,神思渐渐出窍。

韦兴贤没注意到霍柯的表现,听完王瑞的话,也认同他的看法:“确实乱,不过这种小店,哪有道理可讲,想怎么画就怎么画。”一边吃东西一边瞄这些壁画,忽然间,他竟觉得壁画上的贵族宾客们动了起来,朝他招手。

韦兴贤揉了揉眼睛,可这一揉,不仅没将幻觉揉走,反而看得更清楚了,那画上的宾客的确朝他招手。

他胆子大,咧嘴一笑,也朝他们招手,这一招手不要紧,只觉得身子没了重量,驾着一阵风就钻进了壁画中。

王瑞鼻子痒,低头侧脸打了个喷嚏,对身旁的朋友道:“天儿还真冷。”不见回应,不经意的一瞅,愣了,人呢?

韦兴贤和霍柯不见了!

刚才还明明在他身边的,他回头问其他人:“霍公子和韦公子呢?你们谁看见了?”

众家丁本在聊天,没太留意自家的少爷,再说都在一个屋子坐着,能有什么事儿,心想还能丢了不成,也就没把眼睛黏在这两人身上。

结果就这么青天白日的,两个大活人,还是成年男子,竟然就在眼皮子底下没了。

这也太特么的诡异了吧?!

这个时候,就是众人再迟钝也出了惊呼:“这个店有古怪!”

王瑞和文顺立即奔向后厨,掀开厨房的帘子一瞧,可哪有那对夫妻的影子。

这店没有后门,他们进去人就没了,只能说他们不可能是人类。

“少、少爷这也太诡异了,闹鬼啊。”文顺抖声道。

王瑞狠拍了文顺一巴掌:“不许说那个字!”

“您怕啊?”文顺拽着王瑞的衣袖:“小的也怕。”

他们不敢再厨房逗留,转身回到大堂,结果,一瞧大堂的情况,差点摔一跤。

大堂内竟然也一个人都没有了!

“少爷,您看,跟画里面的人吃饭的人,长得像不像韦公子?”文顺指着其中贵族大宴宾客的那组壁画喊道。

王瑞眯起眼睛仔细一瞧,可不是么,不知什么时候画面上多了一个人,那长相那穿着分明就是韦兴贤,正跟画中人对饮,看表情喝的正酣。

而另一边,一个与霍柯一模一样的男子也出现了图画中,正跟着一个赏花女子身后,表情亲昵的说着什么。那模样,一脸的献媚,看得人想打他几拳。

而三家的家丁也都能在画面上找到,或者三三两两一脸懵懂的杵在画面角落,或者正纠缠画中的妇人和少女。

就在王瑞思考这怎么办的时候,就听文顺感慨道:“那舂米的妇人还真是丰腴啊……”

等王瑞朝着他声音方向看去时,人已经不见了。

而壁画中,一个舂米的妇人旁,多了个跪地给人家抻裙角的小厮。

大堂中,空落落的,只剩王瑞一个人。

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王瑞成功度过险关,喝了一杯酒压惊。他安全了,悠然自得的听别人吟诗,跟着大家的目光,注视着朱尔旦。

朱尔旦毫无才学,不知道今日会作出怎样的杰作。

朱尔旦在作诗之前,一直在酝酿,不是锁着眉头就是摇头晃脑。

大家催促道:“朱尔旦,到你了,别磨蹭了。”

“好了,别催。”朱尔旦站起来,缓声道:“六出九天雪飘飘,恰似玉女下琼瑶。有朝一日天晴了,使扫帚的使扫帚,使锹的使锹。”

“噗——”韦兴贤一口酒全喷了出来,跟他一样,其他人不是喷酒,就是大笑。

马萧笑的最肆意,捂着肚子抖个不停。

在场笑得最可气的人是伎女们,不敢露齿,掩口低声笑着。

朱尔旦知道被嘲笑了,但不知道笑点在哪里:“你们为何笑,我这诗哪里有错吗?雪后就是这样的情景,有使扫帚的,有使锹的。”

他这“文采”,根本没救。霍柯笑够了,心情爽快多了,隔着霍桓,拍了下他的肩膀:“你都这样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计较什么?”朱尔旦一头雾水。

朱尔旦是大家的开心果,笑过之后,众人心情畅快。

接着马萧也作了一诗:“雪华人共惜,风树鸟应知,清光照我心,天地为君妍。”给诗会画上了一个句号。

马萧落座,旁边的伎女便给他喂酒,他喝了,顿觉神清气爽。

王瑞熬过作诗的缓解,也觉得浑身轻松,笑容满面的和周围人推杯换盏,不时交流县学中的八卦。

大家聊得热火朝天,但韦兴贤却不高兴,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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