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二) (第2/2页)
一股冷风吹来,醉意褪色几分,清醒少许。
正值炎炎夏夜,这股冷风来得有些莫名、突兀。
嘈杂的群体,人们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情,谁又会去在乎谁的三三两两。
凭借着那一点感官上的直觉,楚子河不由得将目光定在了五丈之外的人群。
一个老人与少年伫立在哪,那股莫名的冷意似乎就是来此,他们伫立在那,目光似乎有意无意的注视着这里。
就像楚子河心中所想,三三两两糟心事比比皆是,又有谁?会有心思去在乎其他。
远处,机车鸣动的喇叭声在人群传开,似乎被这突来的声音打断,那两人像是幻影一样消失在人群中,不曾出现过。
能让机车在这拥堵不堪的街道里穿行,身份也应该不会一般吧?
楚子河心想,他抬起脚步,打算继续今日行程。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
耳边的一道声音响起,楚子河侧目,一个摆地摊的老头坐落与身边的不远处。
摊位上只有稀零的几个坛子摆放在哪里,老汉露出一副大黄牙,破旧的斗笠遮住了他的面容。
“有趣的老头…”
尽管眼眶浮肿,加上头昏脑涨,令他无法看清对方的面目,可是,对于一个出口成诗的老头,此人也甚是有趣。
“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楚子河不慌不忙地接出了下一句,这首古诗词出自唐代王维笔下的《少年行四首》,对于一个文学院的学员来说,此诗并不陌生。
老汉笑吟吟的望着楚子河,对方糟乱的模样他也没多在意,自荐好酒,无疑就是刚才发生的一幕插曲,他尽收眼底,那种嗜血的眼神,令他难以相信与忘怀。
杀意!
一个普普通通,看似孱弱的文院少年,竟然拥有此种独特的江湖气质。
拥有这种特质的人,无非就是两种,一种在江湖中经历了大风大浪之人,另一种就是天生自带的王者。
他很想一探究竟,现实的局面只能让他悄然放弃。
楚子河拖着狼狈的躯体继续前行,老汉不以为意,面目低垂,嘿嘿一笑露出一排大黄牙,手法一扬,抄起地上的一个酒坛。
“对的好,接着!”
他对少年抛去,酒壶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面对着飞扬而来的酒壶,楚子河下意识的伸出了双手。
他身形摇晃,本来没指望能够接住,可是,令人惊奇,酒壶却安稳的落在了他怀里。
“美酒赠与有缘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请吧。”
陈旧酒壶上沾些少许灰尘,红布有些泛白,但似乎也难以掩盖酒中的扑鼻的香气,壶口残留一些新痕,证明曾被打开过,他不想拒绝,刚才的一番插曲,肚中的酒水已经清出了大半,目光虽有迷糊,却难消心头几分清醉。
在坛体之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赫然就是酒的名字。
七里香!
闻到这白酒的酒香,脑海里觉得十分畅意。
“咕咚!”
举壶畅饮,一口白酒下肚,火辣辣的暖意从喉咙烧到胸部,到达脐轮,少了份辛辣,多了份绵长。
“这酒?好酒!哈哈哈……”
楚子河仰天长啸,酒劲冲击下,双眼泛泪,浑身畅汗淋漓,说不出的痛快。
酒不醉人自醉!
可是,当人想醉,又岂是那么容易醉得了。
烈酒一口口下肚,一壶浊酒很快便见了底,在酒劲的带动下,楚子河整个人一片通红,可就是无法倒去。
一幕来,一幕去,人生的小插曲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