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九黎恩仇第一回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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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黎恩仇录第二部
九黎恩仇
第一回市井江湖听书会 朝议盐漕论三藩
清朝初年,由于清军入关对中原黎民进行大肆屠戮,特别是历经“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以后,导致民间抗清情绪高涨,全国各地先后爆发了数十起抗清起义。这种反清情绪逐渐影响到了苗疆黔州九黎城地区。对此,顺治、康熙两代帝王为了极大限度维护统治者利益,同时,也为了稳定社会局面,缓和社会矛盾,针对苗疆地区制定了相对宽松的政策,比如改土归流、屯田政策以及保护苗民私产等。这些政策的制定,使得苗疆黔州九黎城地区呈现了暂时的繁荣安定局面。
但是,全国最大反清组织“天地会”始终不忘“反清复明”的宗旨。黔州府总兵托图尔通过密报得知,天地会摩围山分舵舵主田肇聪、靛水堂堂主赵进等核心人物,意图联络黔州府九黎城主吴修文,在九黎城建立反清基地,到时号令天下同袍一同举事。今日夜晚,他们将在九黎城最为热闹的风月场所“金凤楼”召开秘密会议,可能将要密谋反清复明的大计。
托图尔庚即暗中布置好人马线眼,随时准备将天地会成员捉拿归案。这里暂且不表捉拿天地会之事,话说这九黎城东,有一家享誉苗疆黔州九黎的允臻药房,药房主人不是别人 ,正是苗王府大师爷钱老道的女婿钟允臻。这钟允臻虽是汉人,但是犹喜研学苗医,拜钱老道门下。钱老道对他自然欢喜,不仅传授他苗医医术及武功,还让他入赘上门做了女婿。
钟允臻与夫人钱小玫之间恩爱有加。他们共育两子,长子钟凌霄今年21岁,自幼读书刻苦努力,性格沉稳儒雅,也随父亲的秉性研学苗医。平时,便在私塾教书为生。而今,钟凌霄完全能够传承岳父钱老道的衣钵,可以单独为病人治疗抓药了。二子钟凌云,今年18岁。却与大哥的性格迥然不同。平日里就喜欢耍枪弄棒,常游走于赌坊茶楼之间,赌些小钱,听人说书倒也清闲自在,俨然一副公子哥的做派。钟允臻夫妇对性格顽劣的钟凌云毫无办法,只得任由他去。兄长钟凌霄对这个弟弟也倍加溺爱,从来都不会对他恶语相向。
这日闲来无事,钟凌云又想去赌坊翻本。恰逢父母去贵州出席苗医大会,凌云对管家钟伯道:“钟伯,我今日与朋友有约,晌午就不回来吃饭了,麻烦您给兄长说一声。”
钟伯当然知道他心里的鬼把戏,摇着头道:“你们两兄弟啊,性子完全不一样。你兄长性子慢,待人处事沉稳。你呢,性子急,做事总是毛毛躁躁的。”
钟凌云顽皮地扯着钟伯的胡须道:“钟伯呀,这就叫做那个什么互补?”钟伯笑着躲避道:“你这臭小子,趁老主人和主母还没有回来,你就去玩个痛快,要是他们回来了,你呀又得背四书五经了。”钟凌云平日里一提到读书,就觉得头疼。经钟伯这一提醒,钟凌云脚底好似抹油一般,飞快地溜了。
黔州府九黎城中,早已是人山人海,好不热闹。城里有一处唤作“江城赌坊”的,里面庄家赌客声如鸦鹊一般,牌九、骰子等处,挤满了下注或是观局之徒。赌坊老板江嵩殷勤来往于赌局之间,满脸堆笑,招呼应酬着各种客人。
此时,钟凌云揣着银子,大摇大摆地进入了赌坊。江嵩自然对这位公子哥是认识的,他近前朝钟凌云拱手行礼道:“我说今日赌坊喜鹊闹枝头呢,原来是二公子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今日,令尊令堂二老没有在府上吧?二少爷才这么闲在?”
钟凌云还礼道:“江老板,好说好说。我父母都去贵州出席苗医大会了。所以嘛……”
江嵩笑道:“二公子今日可要玩个尽兴了,快请快请!”
江嵩让手下将这位财大气粗的公子哥请到赌局玩耍,他暗中叫来坐庄之人,阴沉地道:“你可知道,这位钟二少爷可是咱们的财神爷,你们可得好好侍候着,在赌局上动个手脚,让他源源不断给咱们银子。”庄家领命而去。
原来,江嵩本来就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他始终信奉“无奸不商”的要旨。此时,江嵩望着高悬于墙上的“生意兴隆”的金字牌匾,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
赌局上,钟凌云豪气干云,每次都要口吹仙气。但是,每局都是连连失利。钟凌云暗自思忖,不由得用方言俚语骂道:“他娘皮的,今日简直就是出师不利,如何这般烂运手气?看来赌神大仙今日失灵了。”就在钟凌云暗自怨叹之时,钟伯的儿子钟保急匆匆赶来,对他耳语道:“二少爷,大少爷托我给你带个话,老爷和夫人今日就要回来了,你得尽快回府才是,莫让大少爷担忧。”这钟保年龄与钟凌云相差无几,平时里钟凌云将他作为兄弟朋友般相看,并无主仆之间的鸿沟。
钟凌云摇头晃脑道:“钟保啊,你看看今日我是怎样的手气?简直出师未捷身先死嘛。我再赌最后一局,你帮我吹口仙气。”钟凌云拿出骰子,让钟保朝上面吹气。钟保无奈,只得往骰子呵了一口气。钟凌云连连将骰子晃动几下,口中声声“菩萨保佑。”狠心的将所带银两全部下注,结果又是败北。
钟凌云骂道:“他娘皮的,今日完全闯了鬼了,钟保,鸣金收兵,打道回府。”钟保便屁颠屁颠跟随钟凌云身后,他们刚走出赌坊大门,迎面走来了一男两女三人,在前面走着的是一位清秀活泼的姑娘,她连连催促着后面的两位中年长者:“爹,娘,你们走快些呀。”后面的二位显然是一对中年夫妇,他们神采奕奕,具有一种特别威严的气质。中年男子捋了一下胡须,笑道:“君儿,你走慢些,我们都快追不上你了。”中年女子也附和道:“是呀,我们的君儿可是长大了,你是爹娘的骄傲呀。”
那位美貌灵动的小姑娘笑道:“爹,娘,广济大师与尘弟弟还在外公外婆的墓前等着我们呢,我们还是快些走吧。”她此时停住飞快的脚步,拉住她爹娘的手,一起向前行走着。
看着美丽动人的姑娘,钟凌云心潮澎湃,他对钟保说道:“保兄弟,你看看这位姑娘如何,可以作你的嫂子了吧。帮我打探打探她是哪家的,我好上门提亲。”钟保点头逢迎道:“二公子果然好眼力,看这位姑娘与二公子挺般配的,你们要是成婚,一定是天作之合。放心吧,二少爷,这件事就交给我包打听了!”
正在他们主仆二人说话间,前面一伙地痞手持棍棒拦住了他们去路。一位头戴瓜皮帽,手中满是金银首饰的土豪模样的中年人上前拍着钟凌云的肩膀道:“我说钟家二少爷,俗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欠我林老六的伍百两纹银何时了结,我这里可有白纸黑字,你都印了手印的,休想抵赖!”原来,这位林老六专以在赌场上放水为生。他乃前朝响马,到了本朝康熙年,林老六带着曾经的响马兄弟到这黔州府九黎城各赌坊放债,时常也帮着赌场老板们追问赌债,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前些日子,钟凌云到这“江城赌坊”豪赌,也是输了许多银子。钟凌云又想着翻本,他只得找到了林老六借贷。一直尚未还清,如今利滚利已经是五百两银子。林老六在江嵩暗中的告密下,得知钟凌云现身赌坊,方才叫上弟兄们,手持棍棒拦住了钟凌云的去路。
钟凌云赶忙近前告饶道:“喂喂喂,老六大哥,今日实在不好意思,我的银子已经赌完了。老六大哥,您老人家人好心善,可否再容我两三天?”
林老六闻听此言,怒不可遏,上前指着钟凌云额头道:“姓钟的,钟二少爷,你家在这九黎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一等人物,你怎么也学痞子那一套了?我今日让你明白明白,这笔钱必须今日还!”
钟保怕钟凌云吃亏,他向林老六求情道:“老六大哥,我家二少爷今日手中确实没钱,您就行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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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他几日再说吧。”
林老六见是一个区区下人跟他说话,眼里充满蔑视道:“这是谁家裤腰带没有系好,把你给露出来了?你是什么人物,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我和你小主说话,没有你说话的份。”
钟保闻听此话,正要发作。钟凌云将钟保拉过一边,仗义执言道:“喂喂喂,林老六,今日我已经给足了你的面子。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我好兄弟钟保,你如此对待我兄弟,今日我就不还钱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了。”说罢,他便拉开了架势,准备与林老六一伙大干一场。
林老六冷笑道:“二少爷,好样的,有骨气。在这苗疆黔州九黎城,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谁敢跟我林老六叫板?我说兄弟们,二少爷要松松筋骨,你们去帮帮他。”林老六的喽啰们果然提着棍棒,作势朝钟凌云和钟保打来。
钟凌云毕竟平时也习过武艺,他护住钟保,尔后默然发功,棍棒打到身上,竟然纷纷掉落。林老六暗吃一惊,又命喽啰抽出腰上的短刀,再向钟凌云发起攻击。钟凌云虽然颇有些武功,但是总归学艺不精,与喽啰们对峙了几下,体力不支,钟凌云顺势拉着钟保就朝前跑去。
林老六此时气急败坏,他歇斯底里吼道:“他娘皮的,这小子比猴都还精呢,你们都木起干什么,看热闹呢,还不与我追!”喽啰们将棍棒从地上拾起,继续追打钟凌云。
你说巧也不巧,钟凌云与钟保跑了没有多远,迎面差点撞了一个人。钟凌云仔细看时,那人不是别人,却原来正是大哥钟凌霄。他正从私塾教完书放学回府,见到钟凌云与钟保这副模样,忍俊不禁地道:“云弟,钟保,你们这是又惹祸了吧?快给大哥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钟凌云将事情原原本本讲给了钟凌霄听,钟凌霄怜爱地整理了钟凌云的衣服领口,宽慰他们道:“好了,现在没事了,这件事交给大哥解决。”此时,林老六率领喽啰们已经追了上来,他见到了钟凌霄,近前唱了个大喏道:“原来是钟大公子,久仰久仰,我们平时都是熟人熟面了,要不是你家二公子欠我钱,我们绝不会将事情做绝的。”
钟凌云此时自持有大哥撑腰,得意地对林老六道:“我说老六,你也知道我家在黔州府九黎城的实力,尤其是我这位哥哥,他也是武林高手,就问你们怕不怕。”
林老六闻听得钟凌云这番话,正待发作。钟凌霄朝他拱手道:“老六大哥,我这个二弟性格顽劣,都怪我们疏于管教,有得罪您的地方,请您海涵海涵。这里有一千两银子的银票,除了还清我弟弟赌债,剩下的就权且请弟兄们喝酒了。”
俗语说“出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还拿了银票。此时,林老六满脸堆笑,毕恭毕敬接过银票:“大少爷不愧为见过大世面的人,出手大方。二少爷我就交付给您了。以后,欢迎二少爷继续光临江城赌坊。在下就此别过。”说罢,便带着喽啰们扬长而去。
钟凌云对着林老六远去的背影踢了几脚,对钟凌霄道:“大哥,你不值当得给这货色如此多的银子,还他赌债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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