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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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对长岭村而言,称得上史诗般的夜。
夜色降临不久,一轮明月就将全村八成的黑暗,驱逐到了爪洼国。
霜天的月夜,清辉中却透着刀削的寒冷。若没有特别的事,人们很少做夜游神。
这晚不同,百分之八十的男女老少,无须召集,均鱼贯彻尾的汇向村榕。他们不为别样,只为见证几百年历史的村场,今晚梁星这个新颖更夫,代替称霸江湖无数个日月的公鸡职能。
在村民的心中,更夫得有三大亮点。首先,有行头。其次,更语。再次,嗓子响亮。
梁星嘛,嗓子响亮,村人认可。其他两样,他就不敢恭维了。
铁块、钞钵等钝利、响亮的物件,梁星在他找爆了头也找不着。不过,在他手摸头托无计可施时,突然想起了眼睛活跃,心灵手巧的韦增魁。
韦增魁,一时也巧妇难做无米之炊。可当他抬头四处搜索寻找目标时,无意中发现了房顶上的行条。这是一条小腿肚般粗的大竹,虽说有一定年月,相信还能用。因他想到和尚敲的木鱼,空心大竹一定有异曲同工之音色。
他找来梯子,爬到房檐曲指轻敲几下。大竹得益于茅草的呵护,居然没有腐烂。
梁星快步去韦辅成的家,说借锯片、锤凿用一用。韦辅成祖上有木工手艺,而且他也喜欢折腾些零碎物件,把这些祖上的家底视为贵重物品珍藏着。
他们三人,锤、凿、锯相互配合,约一支烟的功夫,一只两头密封,中间对开长方形孔的打更利器横空出世。
他们找来一根坚硬的松柏树枝,再在竹筒的两端系上绳索,挂在梁星的颈脖子上。一个似模似样的更夫,就摆在了面前。
韦增合和梁岳英,他们手捧着竹筒左右的审视和敲打。竹筒的别致圆滑无披锋,竹筒的音色,无不令他们赞叹不已。他们那种爱之不愿释手的姿态,简直在欣赏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而在他们心里,这么一个小小的打更利器,将会,或者给长岭村带来什么,又或者说开启什么,仍是个未知数。但他们相信,正义一定会倾向于,天下千千万万的劳苦大众。
那些个似小天一样年纪的孩童,他们想的可不是这些,他们想的是梁星挂着竹筒,一边敲打,一边嘴里发出报更声的样子。孩童时代的快乐,特别是长岭村这些只懂摘挑花,捅鸟窝的山里孩童的快乐,也许就这些罢。
梁星对自己的新职能,相当的认真。他找出压箱底的一套半旧衣裤,洗了一担用一根木茹换来的老井水,把自己打扮得整整齐齐。
孩童们在村榕处,久等不见梁星出现,一窝蜂向他的家涌来。几十个孩子,将梁星家两间茅草房,塞得水泄不通。嘴里吱吱喳喳,催促着梁星快些出门。
韦世泽这晚也来趁热闹,不过只是意思意思,就像往常一样回家睡觉去了。他在睡前,从底翻出一双新结的草鞋。之后又从柜角找到一条腰带放在床头,才似没事人般进入到他的睡乡。
小天这晚,是他有生以来最痛苦和最无奈的一晚。他的手腕,白天没有多大的痛感,可到了晚上少去白天的宣嚣,就似撅尾蚂蚁咬般赫赫的痛;钻心的痛。不过,这份痛,远比不上他不能像其他孩童那样,去看梁星报更来的难受。可他又没有办法出门,只有洗净耳朵,等待着日后储足糖果饼干,请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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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口若悬河了。
其实,小天的难受,对他母亲秋葵而言,却是小巫见大巫!秋葵这晚不但被天德怨怼得体无完肤,还被天德扁得滴水未进。说她在家照顾不好小天,说她不知利害,随便将生人带进家门,说她不会过生活,把家里好好的一只生鸡给赤佬梁寂溪和穷鬼梁星他们吃了。
在天德那里呢,骂和扁只是出出气罢了,于事无补。他担忧和苦恼的是目前没有什么把柄,证实梁寂溪的身份,及韦世泽的消息传递。另外,小天的伤情,也闹得他在家里来回走动,心烦不已。直等到后来,花豹和花鹿报告了梁寂溪在五叔爷家与韦世泽的情况,心情才小小的好受一些。
盼星星盼月亮,一帮孩童终于把梁星盼出了家门。他们前呼后拥,几乎是将梁星架到了村榕处。
树上鸟儿也哨得下来的何基勇,推开众人,笑迎着梁星。他说梁星走马上任,长岭村从今往后岁岁平安。
韦增合看到何基勇的热情,突然计上心来。他走到何基勇面前,拱手行礼,请他为梁星报更撰更言。那知何基勇一点也不客气,他说报更,也叫打更,自古就有之。但长岭村的报更语,不能照搬硬套,得有地方特色。于是,微微沉吟了一小会,就把梁星手上的竹筒拿过来,啄地敲响了一声,唱道:
“头更天,早睡早起精神好,明天长岭会更好。”
他唱罢,看了众人一睛,见大家眼睛闪亮,已表示赞赏,更是来了精神,便一边打着更点,一边高声唱:
二更天,小心房门灶火膛,提防回禄时迁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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