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真相的一角 (第2/2页)
“不熟。一生也只见过一次。”
“那我要讲点什么呢?”颜凉装作煞有介事的想着,“那我就给你讲讲‘陆朝颜怒斩铁霸王,开仓放粮广积德’这一段怎么样?”
“我不想听戏文里的故事,我想了解更……生活,更真实的她。”
“那我们宫主的事情太多了,路见不平随手相助的壮举更是数不胜数,救过的人四只手都数不过来,杀过的人更是无数,不过说起来我真的很好奇,我们宫主到底于你有什么大恩?”
“其实也不过萍水相逢,一顿烤鱼的恩情而已。”箫褚白淡淡道。
颜凉的心里刹那间一片明亮,他果真是那两个少年中的一个!
他不知回想到了什么,嘴角染着一个比月光还轻还美的笑,“她烤的鱼,真的很难吃。”
“那你吃了没?”
“吃了,吃的精光,我太饿了,而那条鱼又真的太难吃,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颜凉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连一个完整的笑都扯不出来,而此时的箫褚白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珍惜地摩挲着那短暂相遇里的每一个画面。
“她还教了我三招小叶檀防身,所以第一次见你使出小叶檀时便知你定与陆朝颜有关。”
怪不得!怪不得!但是那也不对!
“我听晴川说当年是你将她背下了山,可你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晓雾山?”
颜凉眼神灼灼,紧紧盯住箫褚白的脸,那张清冷绝艳的脸在黑暗中似乎度了一层薄薄的黄色光晕,像是陈旧的记忆被打开,有些朦胧模糊的美。
“听闻晓雾山上两仪宫十里桃林风景秀美,我倾慕已久,不过是想看看那样的景色而已。”
“可是陆朝颜去世时已是八月,别说桃花,就是桃子都已经熟烂落地,你去看什么?”颜凉急道。
箫褚白回过头来,眼里有一种经过时间发酵微酿的醉意,他本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最终呐呐开口了半晌,还是摇头一笑,不再说话。
“之后呢?”颜凉追问。
“陆朝颜一朝身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就更不对了,颜凉呼吸微急,顾不得那许多,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急声道:“如果只是这样的萍水相逢,你又什么冒险救下我们,处处维护两仪宫,不惜与天下人为敌?”
箫褚白撇过眼睛看她,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深似一汪黑潭,淹没着那些令人过分沉重的过往。
颜凉不明白,死死地抓住他,今天只想听他说出答案,箫褚白看着那样倔强的她,那一脸焦急地,不得答案誓不罢休的狠劲,那抓着他的手腕而有些微微颤抖的手,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地开了口,轻轻地,说了从未与人说过的话,“陆朝颜是因我而死。”
陆朝颜因我而死。
颜凉错愕的站起来,只觉得夜风吹来,她一身冰凉,从前的认知被彻底推翻,她站在一个巨大的真相面前,半晌难言,“什么?因你而死?”
不对啊,怎么哪哪都不对,这故事里怎么还有箫褚白的事?她分明记得,自己明明是破境的紧要关头被陆玄机偷袭,又怎么与他有关了?怎么才能扯得上关系?
颜凉重新跌坐下来,一脸的惊骇莫名,苦苦思索不得其解,“陆朝颜,不是陆玄机杀的吗?跟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陆玄机与你合谋?”
箫褚白忍不住白她一眼,“我从未见过陆玄机,更不曾跟他打过交道。”
“那……”还有什么可能?颜凉的脑子里混乱了,开始各种漫无边际的想象。
抬着眼睛,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他,试着说,“总不至于是你和陆朝颜有暧昧,被陆玄机发现之后恼羞成怒就将她杀了?”
箫褚白瞪着她,“你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陆朝颜去世时我才十四,而且也只见过她一面。”
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颜凉开始怀疑起自己来,自己的死究竟怎么才能与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扯上关系?
“那陆朝颜到底为什么会死?”
箫褚白似乎有些乏累了,一把扯过自己的袖子,冷声道:“你又不是陆朝颜,我为何要告诉你。”
说罢,一个轻身,便落了下去,不打算再继续说下去。
颜凉追下来,动作有些粗暴的将他推在墙上按住,像是下了什么狠心似的说:“箫褚白,我没有时间了,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就是陆朝颜。”
箫褚白一惊,看着颜凉眼睛里急不可耐想要知道真相的样子,忍不住嗤笑起来,将她推开来,笑着说: “你是陆朝颜?呵,就算你是陆朝颜我也不告诉你。”
说罢,又冷着脸走了。
无论颜凉怎么纠缠他,愣是不肯再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