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其实我平时挺讲究 (第2/2页)
“你借我一点,赢了马上还你。”金铁城看向季临渊,“我可以多还你一成做利息,怎么样?你要嫌少,给你两成。”
“两成利息?我们家先生像缺钱的人?”海龙冷笑,“有钱就玩,没钱滚蛋!”
“别,我不是……”金铁城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一改方才土大款的样,眼珠转了转,瞧见刚才得了他不少钱的赌友,忽地抓住那人衣服,“我刚才给你的钱呢?还给我!”
“我说金百输,人家不都说了?有钱就玩,没钱滚蛋,给出去的钱还有脸要回去,刚才不是挺神气的吗?”
“就是,赢了点钱,还真以为自己是大款?你呀,就是个靠老婆女儿养活的窝囊废!”
奉承讨好立刻变成奚落嘲笑,金铁城气得满脸通红,脖子里青筋鼓得老高。
“你们——”他手指着众人,血液全冲到脑门上。
哒!哒!
清脆的金属敲击桌面的声让现场安静下来。
季临渊睨向金铁城,“还玩不玩?”
金铁城一喜,坐下:“您愿意借我钱?”
季临渊漫不经意点烟,一面随意地开口:“换个安静的地方如何?”
金铁城满脑子想翻本,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一个小时后,八点钟,他被季临渊带到京郊一处废弃仓库,仓库里有一张长桌,上面放着两个骰盅,灯光照射处满是灰尘,只有那张桌子是干净的。
“怎么赌?”这时候金铁城还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
海龙示意手下人把装钱的箱子放到桌上。
“我这人从不借钱……”季临渊信步走到桌边坐下,深远莫测的视线落在金铁城手上,“五局,要你赢三局,这些钱都是你的,少赢一局,我要你一只手。”
这个堵得有点血腥。
金铁城惊疑不定,这会儿终于意识到黑衬衫男人不对劲。
其实从一开始对面那黑衬衫男人就有些反常,金铁城没多少钱,只能在负三层,稍微有点钱的,更愿意去负五层,那里的服务和环境都不是负三层能比。
黑衬衫男人一来就找上了他,现在回想,黑衬衫男人像是专门冲他来的。
而且,黑衬衫男人完全不在意输赢,没有一点赌徒该有的样子,只是金铁城被赢钱冲昏了头,有意无意忽略了这些不寻常的信息。
现在提出这样的要求,让金铁城心底生出些恐惧来。
“我、我不……”金铁城起身想走,屁股刚离开椅子,忽地有只手重重按住他的肩,把他按回椅子上,下意识转头,他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两个黑衣青年,看这架势,他是不赌都不行了。
“你到底什么人?”金铁城害怕得两腿哆嗦起来,“我不认识你,你想干什么?”
季临渊指间夹着烟,无视他的质问,声音冷冷淡淡:“开始吧。”
“我不会——”后面的字,在金铁城看见一个黑T恤青年拿出来的一把匕时,咽了下去。
结局显而易见,金铁城输了。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整我?”金铁城现在肯定,之前这个男人故意一直输钱,喂得他胃口越来越大,最后又赢了他所有钱,就是想激起他的不甘心,因为心有不甘,所以这个男人提出换个地方,他不会去考虑太多。
越想,金铁城越心惊胆寒,他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惹了这么一尊大佛。
右手被强制按在桌上,冰凉的利刃划到他皮肤,金铁城吓得裤子湿了,一股呛鼻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漫开,他瞪大的眼睛布满惊恐:“饶命!我没做得罪你的事,你们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人了!”
“搞错人?”季临渊慢腾腾从裤兜里摸出一方灰色格子帕,捂在口鼻的位置,这个动作被他做起来儒雅又矜贵,“昨天刘文彩庭审,你替人偷拍了视频。”
金铁城浑身一震。
“我、我是偷拍了视频,可、可跟你有什么关系?那天我没有见到你……”
季临渊左手无名指上的素戒在灯光下折射出光芒,腕部的钢表名贵不凡,“那视频给我的女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要你一只手给她做补偿,合情合理,况且你也不亏,过了把一掷百万的瘾。”
男人的语速温和平缓,听在金铁城耳朵里,却比地狱恶鬼还叫人恐怖。
“别,别剁我的手,我可以告诉你是谁叫我偷怕视频的,我只拿了那人十万块,我错了,求你放了我,我不知道视频会给你夫人带来麻烦,真的,求你放了我……”
看见鲜红的血从刀刃处流出来,金铁城涕泪横流,狼狈不堪,哪有半点在赌场赢钱的意气风。
季临渊抬了抬另一只手,声音低沉:“说。”
金铁城不敢隐瞒,“他叫顾北林,我、我那天从他身上顺走钱包,里面有身份证,本想过段时间钱花光了找他再要一点,身份证就在我兜里……”
海龙果然在他裤兜里掏到一张身份证。
季临渊接过来看了一眼,随手丢在桌上,捂着口鼻往外走的同时,淡淡丢下一句:“把他的手给宋初见送过去。”
走到仓库门口,他回头:“别忘了给金爷留口气。”
“不!不!——”缓缓合上的厚重大门,把惨叫牢牢隔在门后。
季临渊没有立刻上车离开,点了根烟伫立原地抽着,火星在黑夜里明明灭灭。
海龙跟在他身后,不解地问:“您为什么费这么大周章把金铁城弄过来,我可以叫人直接绑了他。”
季临渊吐出一口烟,沉稳开腔:“吃苦不可怕,可怕的是尝过了甜头再去吃苦。”
这话海龙有些不理解,在他看来,想弄谁,直接逮过来就是了,哪需要这么弯弯绕绕的?
他不知道,今晚短短两三个小时,对金铁城来说可算是大起大落到大悲,以后能不能缓过这个劲儿谁都说不好。
直到后来他在街上偶遇一个断了手、一会大笑喊自己赢了一会大哭说自己输了的疯汉,才明白季临渊今晚费这番周章作用。
……
这晚季临渊回到贡院,先在楼下公用卫生间洗了澡,才裹着浴巾上楼。
此时已经十点四十分,宋羡鱼靠在床头边看书边等他,他推开卧室门的瞬间,瞧见的是小妻子趴在床上捧着书的模样,两条小腿在身后翘上天,白生生的脚丫子调皮地一晃一晃。
柔柔的光线氤氲开,画面静谧美好,让人想要一直保护这份美好。
宋羡鱼耳朵上还塞着耳机,对季临渊的到来一无所知。
直到耳机被一只手拿开,宋羡鱼扭头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睛,眼底刹那间迸射出欢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视线在男人身上转了转,“在楼下洗澡了?这么急,身上有我不能闻的味道不成?”
季临渊弯腰捡起床上乱扔的零食,“晚上抽了几根烟,怕你嫌弃。”
宋羡鱼的目光跟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走,有些不好意思这么邋遢的一面被他撞见,“其实我平时还是很讲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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