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010章过端阳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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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筝住的禅房,位于静慎院后院的东北角,那处地势较高,外围又多植高大林木,人定时分,常能听见风声和各类虫兽鸣叫。
云筝惊醒后,见栖香睡得很熟,便开门走了出去。
四周黑漆漆地,她对这里不太熟悉,摸索间绊了好几跤,才找到宗不器的屋子。
彼时宗不器刚做完一日的功课,正打算灭灯躺下,一抬头,看见云筝跑进他的居室,穿着白绸中衣,怀里抱着方枕,揉着眼睛道:“哥哥,我害怕。”
说着便爬上了他的床榻,胡乱扒拉几下脸上的碎发,沾枕就睡着了。
宗不器从今日送来的行李中取出一条锦被,给她盖好,自己仍旧盖着禅院的灰色麻被,在床外侧躺下。
翌日早上,云筝起床后去院中洗漱,栖香正在厨下做饭,看见她嗔怪道:“小姐何时跑去少爷房中的,奴婢早上醒来床上没人,真是吓死了!”
“哥哥呢?”
“少爷在前院和忘尘大师习武,让小姐醒来先自己玩儿。”
云筝三两下净了脸,散着头发,拔腿就往前院跑。
“诶!小姐你去哪?好歹梳好发髻再去呀——”
“我去看哥哥打战!”
云筝跑到前院时,忘尘和宗不器激战正酣,她便蹲在一旁观看。
这次忘尘用的不是棍棒,而是剑,哥哥拿的是刀。
刀剑铿铿相撞,利刃反射着辰日的白光,两人的身影在眼前上下翻飞。
云筝攥着小拳头,不时起身踢几下腿,作势打忘尘,每当这时,忘尘便下手更快更狠。
宗不器虽然还是闪避居多,但已经能接住忘尘的招式了。
又打了小半个时辰,忘尘挽起一个剑花,指在宗不器的咽喉处,平声道:“小子,你又输了。”
宗不器汗流满面,以刀撑地,看着忘尘臂上的刀口,微喘:“至少这次伤到你了。”
忘尘丢下剑,负手转身离开。
云筝忙跑到宗不器身前,拿出手帕帮他擦汗,宗不器将就着她的身高,微微倾身。
云筝边擦边问:“哥哥,你昨夜睡的好吗?”
她的长发随意散在腰间,素着一张小脸,大眼睛忽闪忽闪,问得很认真。
宗不器神色微僵,半晌才道:“尚可。”
这一夜,宗不器被云筝闹醒数次。
第一次,她手脚并用缠抱在他身上,他憋醒,将她的胳膊腿儿挪下去,帮她盖好被子。
第二次,她攥着拳头捶上他的鼻梁,他惊醒,揉了揉鼻子,将她的手臂放进被子里。
第三次,她不知做了什么梦,不停地抽泣,他被吵醒,轻唤两声,她睁开眼睛眨巴两下,很快又闭上。
到了卯时,他差点掉下床,激灵一下醒过来,看见云筝睡得四仰八叉,几乎占了整张床。
……原来这就是,有个妹妹的感觉。
宗不器有些烦躁,抿唇看她一眼,又莫名不忍心凶她。
云筝眉眼弯弯,拉着他去吃饭,还贴心道:“今日我让栖香姐姐将床褥换成府中用的,你会睡得更好!”
一场骤雨,压下了刚刚冒头的暑气。
今日是端阳节,莺雀在树梢啾鸣,杂花于墙角竞放,池中莲叶娉娉婷婷舒展着身躯,彩蝶翩飞,逗惹粉荷。
早饭时,云筝开心得哼起了小曲,忘尘似乎被她的情绪感染了,面容也不似往常严肃,忽然对她说:“小丫头,半个时辰之内,你若能让我笑出来,今日就允你哥哥歇息一日。”
云筝瞬间双眸亮起,喜道:“伯伯此言可当真?”
忘尘虎着脸,险险地眯起眼睛看她:“敢质疑我?”
“不敢不敢!”云筝急忙狗腿地笑。
之后一顿饭的时间里,云筝几乎没动筷子。
她尝试了唱小曲、讲话本、做鬼脸、挠痒痒等各种办法,宗不器则安安静静地吃饭,偶尔忍俊不禁。
然而,无论云筝如何努力,都没能让忘尘笑出来。
吃完饭,忘尘回了禅房。
云筝急得像铜锅里的青豆,上蹿下跳,扯着宗不器的胳膊一个劲儿跳脚:“哥哥怎么办?快到时间了!忘尘伯伯是不是不会笑呀!”
宗不器坐在院中劈柴,闻言忖了片刻,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云筝听着他的话,渐渐地眼睛亮起,忽而又皱眉:“可是,忘尘伯伯不是出家之人吗……”顿了顿,“不管了!”没等宗不器答话,便急急跑开了。
少顷,云筝端着一盘缠花云梦肉卷,栖香抱着两坛酒,二人走到忘尘的禅房外,将东西放在门边石桌之上,云筝敲门喊:“忘尘伯伯!”
忘尘开门出来,瞥见桌上摆放的酒肉,霎时梗着脖子睁大了眼,不由自主地吞咽一下,抬腿就朝石桌走。
云筝趁机伸出小手,到他的腋下挠痒痒。
忘尘没有防备,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你这鬼精灵的小丫头!快走快走!”说着端起食酒进屋去了。
其实那两坛酒并非大人爱喝的烈酒,而是小童常喝的果酒,她带来是为让哥哥尝尝,云筝小计得逞,笑得一脸得意,趁忘尘反悔之前急忙跑走了。
难得宗不器有一日休憩,自然不能将时间浪费在寺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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